书城传记青帮最后的大佬:“太爷”张仁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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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密策兴中会,推翻清统治;义侠杜心五,忠心大保镖(2)

两人越谈越投机,互生仰慕之心,最后互问年龄,结拜金兰,杜心五为兄,宋教仁为弟。不久,杜心五由宋教仁引见,认识了孙中山,并参加了同盟会。

杜心五由于武艺超群,古道热肠,不久被委以重任,担任孙中山的贴身保镖。

凭杜心五高超的武艺,当保镖是绰绰有余的。

杜心五曾经做过镖师,那可是可饮刀头血,睡卧马鞍心的危险活儿。干了几件,他总觉得这也只是个拿生命挣饭钱的活,终究干不了一辈子,所以,他想找一个不靠吃青春饭的活计。当杜心五放眼一看,当时的中国真是天下大乱,哪还有安稳的日子可过呀。在这样动荡的年代,想过安稳的日子是不可能的,所谓乱世出英雄,他想凭自己一身好武艺,干出一番事业来。

俗话说:“练得好武艺,卖给帝王家。”

可是,当时的中国,帝王已名存实亡了。那么这一身好功夫岂不是白练了。“真是生不逢时呀,空有一腔报国之志。”杜心五哀叹道。但自从认识了宋教仁后,他知道了许多道理,也学到了许多治国安帮之略。这时,他眼前一亮,他终于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道路。特别是通过宋教仁结识了孙中山后,杜心五更是心明眼亮,他终于知道了,他选择的这条路走对了。而且,他也下决心永远地走下去。

虽然,杜心五被派在孙中山身边当保镖,但杜心五却也十分高兴。高兴的是,他每天都能在孙中山那里听到革命的道理,他随时随地都能领略到孙先生的教诲。他的心里盛装的不是逞一时的英雄了,而是救国救民的大道理,他成为了坚定的革命者。

但杜心五心里还挂念着一个人,那就是青帮“大”字辈的张仁奎。

自杜心五与张仁奎比武后,杜心五与张仁奎就成了兄弟。杜心五经常在孙中山面前提起张仁奎的名字。提的次数多了,孙中山先生对张仁奎发生了兴趣。

一日,在杜心谈及张仁奎时,孙中山就问杜心五道:“张仁奎,就是那个驻守南通的通海镇守使吧?”

“你知道?”杜心五兴奋地问道。

“知道一点,还不多,那你跟我说说张仁奎吧!”孙中山说。

杜心五就把他如何与张仁奎比武,如何成为好兄弟,张仁奎如何智勇双全、德才兼备、忠义诚信,而且还是青帮中具有影响力的人物等等许多事情说了一遍。听得孙中山连连点头。

“这可是个人才,现在革命正需要人才,以后有机会可以晤见。”孙中山听杜心五说完后,无不感慨地说,他希望群贤毕至,共同完成革命大业。

“好!有机会一定引张仁奎来见你,如果他能成为你麾下一员战将,那可就如虎添翼了。”杜心五自豪地说。他相信张仁奎有这样的能力,事实上,张仁奎无论是军事才能,还是帮会治理才能,都是十分出众的。可以说,只要张仁奎振臂一呼,就会有万千弟子响应。

其实,孙中山也是帮中人,只是他入的是洪帮,而不是青帮。孙中山早期革命还真是以洪帮的身份活动,对于青红帮,孙中山并不陌生。

后来,张仁奎经过张象珍和杜心五的联络和介绍,真的见到了孙中山先生。

1911年夏,张仁奎接受孙中山先生之约,亲赴澳门,与孙中山先生共商江淮流域国民革命之大计。会谈结束后,张仁奎携带孙中山先生的手谕,回到军营,进一步联络志士豪杰,策动驻守江淮各地新军和巡防营等,做武装起义的准备工作。

对张仁奎而言,与孙中山的会面,是极其重要的一次会晤。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张仁奎的人生走向。而更大的收获则是眼光看高了,看远了,看到了中国社会的实质,也知道了打仗应该为求得中国和平而战,为中国富强而战,而不是为了争地盘而争地盘。

虽然,在冯国璋死后,张仁奎也加入军阀混战之中,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作为军人,执行命令,则是军人的最高准则和操守。但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为不扩大战争而英勇作战,尽快地结束战斗,争取尽量少死则是他带兵的准则,所以,在战斗中,他总是身先士卒,冲锋在前,这也为他赢得了声誉,他的部下也十分信赖他们的主帅,也都各个奋勇当先,所以,他的部队也成了攻无不克的铁军。

张仁奎这些英雄壮举,孙中山都是听张象珍、杜心五说的,而且,还有一些人在言谈中有时也提及张仁奎,都对这位武秀才——军政大员赞不绝口。

其实,如果杜心五不遇到宋教仁,那么,杜心五一定会投奔张仁奎。

这是杜心五在张仁奎晤见孙中山时,对张仁奎说的心里话。这话是真话,是杜心五的心里话,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杜心五遇到了宋教仁,找到了孙中山,走上了革命道路,但在杜心五的心中,还是时常想着张仁奎,想着那次与张仁奎的比武。

在杜心五心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张仁奎拉到孙中山的队伍里,成为孙中山麾下的一员大将。好在张仁奎并没有站在混战的风口浪尖上,这让杜心五很是欣慰。

这次,杜心五能给孙中山当贴身保镖,他感到很光荣,也很自豪,当然,也感到责任重大。这与当镖师虽然有质的不同,但作为责任是相同的,必须是以命相搏。也就是说,有我就有孙中山,没有我也应有孙中山,这就是他的行动准则。杜心五知道,孙中山先生就是中国的未来,保护好孙先生,就是保护好中国的未来,这是他的使命。

张仁奎告辞孙中山时,还特别嘱咐杜心五说:“杜兄,你肩上的担子很重,一定要保护好孙先生!”

“放心,锦湖兄。我会用生命保护好孙先生!”杜心五说着紧紧地握着张仁奎的手。已经分别许多年了,此次匆匆见面,又要分别,杜心五和张仁奎的心中都不是滋味:“锦湖兄,这次分别还不知何日再见。”杜心五舍不得张仁奎,希望他在此能多盘桓几日。

“还能再见,放心,有缘再见!杜兄,锦湖就此告辞了。”说着,张仁奎揖手作别,都是武林中人,这种分别方式则是恰到好处。

谁料想,这一分别,则是杜心五与张仁奎的最后一面。

张仁奎在上海过世时,杜心五正在为革命而奔走。而张仁奎的追祭仪式,杜心五又远在他乡,张仁奎成了杜心五许多时候的思念和回忆。

张仁奎告辞后,杜心五跟随孙中山先生为革命东奔西走。

此时,宋教仁就慎重地嘱托杜心五:“逸仙先生的安全,关系中华大业,大哥千万不可大意。”

为了不负重托,从此杜心五出生入死,忠心耿耿地保护孙中山。

一天,孙中山正在对东京华侨界发表演说:“……清廷之威信已扫地无余,有志之士都起救国之思。革命风潮自此萌芽矣。凡我会同志,务须矢忠矢信,遵守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之革命纲领……”

杜心五在人群中,神情肃然,一面倾听孙中山先生演讲,一面警惕地四下巡逻。忽然,他看到离会场十步开外处有几个乞丐和江湖艺人在东张西望,神色可疑,杜心五不觉提高了警惕。他走到了一个乞丐跟前,见那乞丐双手白净,心中明白“定是清廷蔡钧派来的鹰犬”,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一把撕开他的上衣,胸脯上立即露出一条青龙。乞丐见伪装败露,回身一拳朝杜心五打去,旁边装扮成江湖艺人的也纷纷拔出匕首,一齐朝杜心五扑来。杜心五神情镇定,拳来脚去,几个回合,就将几个人打翻在地。随后一个箭步上前双手钢钳般地搭住乞丐两肩,“说!谁派你来的?”杜心五大声地吆喝。

乞丐痛得无法忍受,连连讨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是蔡公使,蔡大人……”

杜心五朝旁边几个同盟会会员一扬头:“检查他们的货担!”

几个会员上前搜查,果然发现货担内藏有炸药。一场惨剧得以消弭。

其实,杜心五并不是每天都跟随孙中山。他的主要任务是遇重要会议组织保卫会场内外安全,以及担负在车站码头接送孙中山的任务。杜心五在任保镖期间,对孙中山赤胆忠心,多次挫败清廷刺客,使孙先生等同盟会首领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过了几年,杜心五奉孙中山先生之命回国,联络组织秘密会党,策应革命。杜心五到处活动。足迹遍及全中国。由于他义薄云天,深明大义,渐渐赢得了江湖会党的广泛支持,成为清末中国秘密社会史上从未有过的“双龙头大哥”。后来,杜心五将南北会党统一,歃血约定,一旦时机成熟,便高举义旗,推翻清廷。当一切安排妥当后,他又回东京复命。

1912年2月12日,清廷接受了南北和谈的条件,颁发了皇帝退位诏书,曰:

前因民军起事,各省响应,九夏沸腾,生灵涂炭,特命袁世凯遣员与民军代表讨论大局,议开国会,公决政体,两月以来,尚无确当办法。南北暌隔,彼此相持,商辍于途,士露于野,徒以国体一日不决,故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国人民心理多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议于前,北方诸将亦主张于后,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是用外观大势,内审舆情,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共和立宪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袁世凯前经资政院选举为总理大臣。当兹新旧代谢之际,宜有南北统一之方,即由袁世凯以全权组织临时共和政府,与民军协商统一办法。总期人民安堵,海宇歗(xiao)安,仍合满、汉、蒙、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

清帝退位,宣告统治中国二百六十多年的清王朝彻底覆灭了。

清帝退位,宣告了统治中国二千多年的封建社会土崩瓦解了。

进入20世纪的中国,民主共和成为思想界的主流,封建专制是必垮无疑的,但垮得这么快,这也与推进强化自己统治的“新政”是有关的。其实,清王朝与其说是被革命党打倒,倒不如说是被自己打垮的。从整个过程来看,清王朝的覆灭是各派政治力量合力的结果,如革命派、立宪派都在其中起了作用。

3月10日,袁世凯如愿以偿地在北京宣誓就任临时大总统。其誓词如下:

民国建设造端,百凡待治,世凯愿竭其能力,发扬共和之精神,涤荡专制之瑕秽,谨守宪法,依国民之愿望,蕲达国家于安全强固之城,俾五大民族同臻乐利,凡兹志愿,率履勿逾,俟召集国会,选定第一期大总统,世凯即行解职,谨掬诚悃,誓靠同胞。

袁世凯既在北京就职,孙中山就只能寄希望于用法律来约束袁世凯了。翌日,孙中山在南京颁布了《中华民国临时约法》。而《临时约法》与此前颁布的临时政府组织法大纲有很大的区别,既不是采取总统制,而是采取内阁制。因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前夕,孙中山还为采取总统制与宋教仁争得“面红耳赤”,而现在的“约法”又规定实行责任内阁制,这显然是为了防止袁世凯专权以保障民国的实现,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建立了中华民国。

当时,宋教仁任农商部总长,杜心五任农商部参事。杜心五欣喜万分,认为多年夙愿终可以实现了,决心大展宏图。

谁知风云突变,就在1913年3月国会开会前夕,宋教仁在上海沪宁车站被袁世凯派人暗杀了。杜心五立刻赶赴上海,手捧宋教仁遗像,心中悲痛万分,一是为痛失好友,二是因多年理想眼看将化为泡影。

不久,二次革命又惨遭失败,杜心五终于心灰意冷,闭门谢客。直到1919年,杜心五第二次“出山”,在全国各地大力发展会党组织,成为青洪帮的“老太爷”。不过,他终于是淡出江湖。1923年,杜心五选万籁声为弟子,传授“自然门”功夫,自己也静下心来,长年地潜心研究武术。

解放后,杜心五任湖南省军政委员会顾问,后为湖南省政协委员。

1953年,杜心五在湖南逝世,终年84岁。这位民主革命时期声名卓著的斗士结束了他充满传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