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早的记忆。
我的最早记忆我从未认真回想过,
或者我已无法说清。
一旦我努力在回忆中寻找,
就像是寻找一条河流已经模糊了的源头。
我的确无法说清——
我的最早记忆或许是我坐家门前的水泡子边上,
看着那片比我的个子高出许多的草原上特有的那种大叶芦苇在天空下晃动。
我抱住膝盖,把我光着的脚埋进沙子里;
或许是我从托儿所偷偷溜回家,
跳窗户进去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而没有找到,
而当我跳下红砖窗台时重重摔了一跤——
这些似乎是我现在能够想起的最早记忆,
但我无法确定。因为现在我的回忆像太阳岛的原貌一样早已模糊,
甚至包括后来有许多事都已早早被我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