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到单位去,
进入公园北门。
树叶落得差不多了,树木恢复了它们原本面目。
一条不宽的路,除了我几乎没有别人。
我有意倒着走。不错的天气来自阳光。
一辆装满树叶的手推车经过。
我继续倒着走,我似乎进入一片无边的空地。
——我希望这样。
走出公园南门,果戈里大街堵车。
车笛像一锅沸水。
一个老太在街边张望。我的目光
与她的目光碰了一下,当然并非有意。
她扭头走掉了。我不认识她的目光。
而我,我有些瞬间的莫名伤感。
到南岗邮局门口时
想到有些刊物该来了。
那些刊物的位置我都熟悉,
但我不能说我比那儿的售货员更清楚。
我犹豫一下,从邮局门口走了过去。
两天前和两天后会一样吗——我想每一分钟里
世界上都发生很多事,何况两天?
但我没回头。
要到单位了,
想到天气不是凉下来而是冷下来。
几天的感冒稍觉好一点。
对于我,每年冬天都是写作的季节。
我写雪,写雪的背面、雪的逻辑和雪的哲学,
也写雪的单纯、复杂和焦虑。
可是,我这多年从未写过雪的来路——
它怎么会是白的?它为什么下在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