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一列中午的火车/
把我载入这座城市的傍晚/
走上霁虹桥,不知道/
该向哪里迈出下一步/
暮色中的城市/
像我的眼睛一样陌生/
后来到这里工作,直至/
现在,也并不了解它/
去过索菲亚教堂,里边挂满/
老照片,但没有人祈祷/
奋斗路已改称果戈里大街/
据说它原来就叫这个名字/
在防洪纪念塔广场,和朋友留过影/
还保存着。不想往江边走/
看一眼就看到江底了/
大直街上留下我的脚印最多/
是上下班必经之路/
其实,它并不直/
有时候想,这里的一栋办公楼内/
有我的职业。家安在铁路街/
妻子在南岗工作,儿子出生在香坊区/
还有同事和写诗的朋友/
应该是老面孔了,像秋天的瓜/
而我对这座城市并不了解/
想起萨哈夫
说不清楚什么原因/
想起了伊拉克那个萨哈夫/
演说风趣/
敢于想象/
印象中他是个口头英雄/
因为后来他也逃走了/
全世界都睁大眼睛看到/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
身穿军服/
在电视里战斗/
词语,是他手里唯一的武器/
他身后哭泣着两条河流/
那些词语,坚硬而柔软/
让他展示出/
子弹的魅力/
遭受攻击的耳朵/
使小布什听不见/
叫他去喝下午茶的声音/
至今,我有时还记起/
萨哈夫嘴角两边外溢的唾沫儿/
和一位埃及妇女/
说过的那句有意味的话/
她说,听他演讲/
是她战争时期唯一的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