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文乾义作品选(随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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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丁香印象

哈尔滨南岗区民益街100号是一栋老建筑,一共三层。我在上世纪80年代在二层靠左边的一个房间工作四年。90年代在三层中间的一个房间工作三年。从外面看它黄色与红色相间的楼体自然有些古老,据说这个颜色还是当年的,以后就固定下来,从没有人想改变它。听说文革期间有人动过改变它颜色的念头,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改变。它1922年由英国人建成,正门朝西,后门朝北,从当初到如今它依然是民益街上最有名的建筑。

当然让它有名的还有它正门两侧的丁香林。冬天里它的枝条显得非常有力,且富于弹性。尤其落雪时它更是安静,比雪更静。这时的静可以理解为期待。进入4月会明显看出它的一些变化。枝条的颜色由黑变灰,并出现光泽。4月末的时候,丁香花就在不知不觉中开放了,这是这座建筑最光鲜的季节。这一片丁香是附近最大的一片,常让路过的人驻足,或许也有特意来观赏的。每天早晨上班,我会在这待上一会儿,每天上午我们在这片丁香林前面的空地做工间操。下班的时候是丁香花的香味最浓的时候,也是让人想多待一会儿的时候。说香味最浓并不是说它的香味有多浓,而是那香味会让你感到它的浓香。其实,丁香花的味道总是淡淡的那种香,也许因为如此,它的淡淡的清香会留在你心里很久,很久,不想散去。

可是没多久,到20世纪90年代中期这片丁香林被砍倒了,为了扩路。我记得那一刻,我从外面办事回来看见了它们年轻的尸体,甚至看到了从它们残留的根部流出的白得新鲜的血液。那一刻我曾在心里悼念过它们,从那以后一直是想念。也就是从那以后,这座建筑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