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无忧忙好了这几场亲事,才发现时间已经匆匆过来三载。
这三年来,她过得太幸福了,幸福的有时候都觉得就跟梦一般,很多时候,无忧半夜醒来,都是笑醒的。
无忧的这三年过的是幸福无比,而天朝的新帝,现在他已经不新了,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皇帝了。
三年来,皇帝平息了内乱,威震了边关梁人,张仁和为主帅,杨幂为副帅,将梁人赶的远远的。
而三皇子张显和宫傲天也被皇帝的暗卫抓进了天牢,一杯加了鹤顶红的酒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宫傲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道怎么的,眼前竟然浮现出,无忧穿着大红嫁衣嫁给他的情景,他笑了,嘴上挂上类似甜蜜的微笑。
到死他都未能明白为何爱无忧爱的死心踏地,或许这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天理循环吧!
欠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当守陵的宫太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去了好多日子,皇帝对他们还不算苛刻,给他们立了无字碑,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宫太妃大哭了一场之后,躺在床上一天没用饭,不过现在她已经不同往日了,根本就没有人理会她是否用饭,等到晚上的时候,还是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叫了起来,去给太皇太后守夜。
宫太妃一开始当然不同意了,不过这些嬷嬷可都不是善茬,不同意,可以呀,三天不给一口饭菜,没得饭吃,你同不同意?
宫太妃自然同意了,虽然她有时候想着,还不如一死算了,不过真的面对死亡的时候,她还是怕了,她原本想只要三皇子,宫傲天不死,她就有希望,不过现在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今儿晚上,宫太妃一如既往的去为太皇太后守夜,而且难得穿了一件算是体面的宫装,这怕是她现在最好的衣服了,这些年来,那些嬷嬷就跟吸血鬼一样,已经将她身边的好东西都吸走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现在就是体面的宫装都没有了。
皇帝自然没有亏待她,每个月的嚼用都不少,不过经过这些黑心嬷嬷的一层层剥夺下来,落到她手上的时候,根本已经所剩无几,好在现在她已经习惯了粗茶淡饭。
今夜很静,就像死亡一般的静悄悄。
宫太妃看着眼前颤抖瑟瑟的太皇太后,她举起手里的银针,非常的细长,很细很细,这可是当初她用了一颗珍珠才让采买的嬷嬷,帮着搞进来的。
宫太妃当然不甘心夜夜伺候自己的仇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太皇太后,虽说是没人问津,但若是哪一天,哪一位贵人问起来了,怎么办?或是皇帝来守陵了怎么办?太皇太后身上有了伤痕,那可是打皇室的脸,不要说太皇太后疯了,就是半死的躺在床上,身上也不能有伤痕呀!
宫太妃曾经为此大伤脑筋,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银针,细长的让人感觉不到伤痕的银针。
太皇太后虽然疯了,可是她还是怕疼呀,每一次,宫太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将她绑在床上,塞住嘴巴,然后用银针在她的脚下,一针一针的刺着:人的脚下可是有很多的穴位,那痛可是入骨的呀!
守陵的嬷嬷,知不知道宫太妃的这些事情?
这就难说了,谁知道呢?反正她们都得过宫太妃的好处,就是知道了也装着不知道,太皇太后疯了,根本就说不出什么来的,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呢?
而且来伺候太皇太后的嬷嬷,谁心里不恨她,若不是她,她们自然不会来到这里,现在有人愿意折磨折磨太皇太后,她们求之不得呢,何况那伤痕是半点看不出来,即使哪一日穿帮了,也是宫太妃做的孽,与她们何干?
今夜宫太妃在如往常一般,伺候过太皇太后之后,却没有松开太皇太后,她站在一边,笑得有些狰狞,“母后,今儿个,我们一起上路吧!”宫太妃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三皇子没了,宫傲天没了,她什么指望都没有了,现在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当年那个孩子,不知道如何?
宫太妃拿起枕头,活活的将太皇太后捂死了,太皇太后被捂住的时候,也不过是挣扎了几下,这些年她被宫太妃折磨的怕了,根本就不敢反抗了。
死,或许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吧!
宫太妃在捂死了太皇太后之后,根本就没有一丝慌乱,她细心的整理了自己微微凌乱的宫装,又仔细的对着铜镜查看了自己的发式,同时还从怀里掏出了她珍藏已久的胭脂,很有耐心的为自己上了妆。
她不急,一点都不急,现在离天明还有些时候,足够她好好装扮自己的了:今天她就要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了,她自然要好好的装扮好自己,她记得她的父母最喜欢她穿的漂漂亮亮的,打扮的美美的。
等到宫太妃将自己装扮好了,天色也微微发亮了,她才不急不慢的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白绢踩到了凳子上,把白绢抛上了房梁上,很轻柔,却也很准确的绕过房梁,然后她不急不慢的打了一个死结:她每一件事情都做得不快,都做得很仔细。
因为这么多年,她为了家仇委屈自己太多了,委屈自己伴着不喜爱的男人,委屈自己伺候自己的仇人,现在她要好好的对待自己,这已经是她在世间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她真的不想再委屈自己。
终于,一切都准备的很好了,而天也亮了。
宫太妃看了眼窗外的阳光,显得很温和,她笑了笑,这才稳稳的踏上凳子,把头伸进她早就准备好的柔软的白绢里。
这才稳稳的踏上了凳子,把头伸进了那早已经备好的柔软的白绢里。
她轻轻的合上了眼睛,嘴角挂着笑意,温和的笑意,很快,就可以见到家人了,她并没有再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她找不出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了,双脚一用力蹬翻了凳子,凳子倒地,却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响声儿,因为她在凳子的四周扑上了太皇太后屋里的被子:反正太皇太后也用不上了,就给她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