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金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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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欧阳姐姐,芳儿是没打算骗你,当时我也还不知道姐姐你就是哥哥要找的人,所以差点说漏了嘴。后来哥哥告诉我,我才知道的。”芳心怏怏地埋下了头,一脸的苦涩,干净的小脸上满满的郁色。

从来还没看到这小丫头如此的沮丧过。

“好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是要怪你。”羽彤轻轻捉了芳主的手,轻声安慰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偷偷潜入宫里来?”

“欧阳姐姐,不只是我,哥哥也来了。”芳心一抬眸,小心翼翼地四下扫一眼,反握上羽彤的手,道:“姐姐,无论如何,你都要见哥哥一面。”

“他在哪里?”羽彤的眉头一蹙。西门诩星和芳心都找上门来了,定是有大事发生。

“欧阳姐姐,请跟我来。”芳心拉了羽彤的胳膊,拐进宫道旁边的小树林,亦瑶和胜男亦紧跟在后。

左弯右拐,走过长长的走廊,前面是一处废弃的宫殿,有好些年没人住了,台阶上都长满了青苔,走上去,一步一个滑溜,若是不小心,很容易摔倒。

芳心推开宫门,小心地绕进去,再往前是一个大苑子里,茅草都有一人来高,密密麻麻的不透风。

“哥哥,是我,芳儿,你在哪儿?”芳心走进苑子,将手卷成喇叭状,对着面前的层层茅草,压低声音轻轻地唤着。

忽而,茅草深处一阵异动,好像浪涌一般起伏着褶子,很快一条素影从里面跳了出来。

果然是西门诩星,比起前些日子相见之时,他愈是憔悴了,颀长的身姿有些疲惫,肌肤也泛起一层晕黄,好似是熬了夜的,温润如玉的黑眸里点点血丝窜过,依然是往昔的俊逸,只是整个人多了一丝苍桑感。

好似这些日子来,他吃了不少苦似的。

“哥哥……”芳心一眼见到西门诩星,眼里的泪花愈积愈多,几乎快漫出眼眶来,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羽彤的眉色一沉,看得出西门诩星的步伐轻浮,并不及从前矫健,他好似是受了内伤,一阵凉风吹过,散发拍打着他的脸颊,愈是瘦削不少。

西门诩星轻轻扫了芳心一眼,给了个暗示的眼神,小丫头方才忍住没有哭出声来,偷偷抹了抹眼角,不再多言。

“我说过,以你的才智,有些事情很快就会明白的。”他强打起精神来,推开身边搀扶的芳心,嘴角泛起淡淡笑意。

这笑虽然有些苦涩,但却是真诚的。

“我都知道了。”羽彤轻轻颔首,回想起从前西门诩星的种种暗示,大约他早知道她就是西郎公主,按理说,他找到她,应该立即带她回国复命的,为何一拖再拖,到底是何意?“你此行燕京,辗转又到平川,为的就是带我回去复命吧,我想告诉你,我不想做什么公主,继承什么皇位,我只想做欧阳羽彤。”

这一句算是彻底地给了西门诩星一个答复。他听罢,只是笑,淡淡地笑,他总是如此的温雅,好似没有半分的脾气,“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其实我也想你能过平凡的生活,过着属于欧阳羽彤的生活。只是不可以!你没选择,我也没有选择,这次我和芳儿冒险入宫,就是带你回……西郎的。”

语罢,他使劲地咽了咽喉咙,咽下去的除唾液之外,还有深沉的痛苦。

这些日子在这个本来高贵而优雅的男子身上发生了些什么?

“诩星,我当你是朋友,我只说一遍,我决定的事,不可轻易改变。”欧阳羽彤的回答是绝决的。

西郎是一个只会带给四国战争的地方,她不愿意踏足那里半分,亦不愿离开这里,离开他。

“哥哥,算了,不要带欧阳姐姐回去西郎,叔叔若是怪罪,芳儿替哥哥承担,好不好?”芳心拉起诩星的手,使劲地摇着他的胳膊,眼里的泪水哗哗地掉下来。

“芳儿,听话。”西门诩星轻轻探了探芳心的脸颊,一番安慰,侧眸看一眼态度绝决的欧阳羽彤,眼里除了怜惜,还有心疼,红唇嚅动了一番,想说什么,皆都哽在了喉咙里。

“刑将军,我看到黑影飞进这里消失的。”恰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进去搜!”是刑杰的声音,冷厉严肃,看来西门诩星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西门诩星和西门芳心若是被刑杰发现,定是逃不了的。如今他们的身份揭穿,没有平西王的这层保护衣,被东楚和南岳任何一方擒住,都是死无藏身之地。

西郎与东楚、南岳的敌对关系岂是一朝一夕的。

若是西郎四大家族之一的西门世家兄妹俩落到南岳手中,对西郎来说无疑是重创,没有人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自然,南宫云轩也不会。

“你们走吧。”羽彤回眸,淡淡地看了一眼诩星和芳心。好歹她身上流着西郎公主的血。

于情于理都该救他们一次。

羽彤对他们的宽容,是情理之中,亦是意料之外,西门诩星的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惊意,“你若是想见我,就到幽云馆来,我会等你的。”

温润男子眼里掠过一丝喜意,不过很快被坚决所代替,他似乎很肯定她会来找他。

羽彤突然不明白,一向不强人所难的他为何今日如何倔强,直觉告诉她,一直发现了意外的事情,“你和芳儿早点离开平川城,皇上已知道你们来过,定会全城搜索。”

“欧阳姐姐,你保重。”西门芳心灵活的眸子闪过一道无奈,上前搀紧了西门诩星,“哥哥,我们快走。”

宫门外,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清晰听到推刀霍霍的声音。

“我等你,直到你来。”西门诩星使劲地咬了咬唇,同时捉紧了西门芳心的手,大手一扬,凌空一划,纵身跃进深深的茅草丛里,草浪翻涌一阵,却又很快地平息下来。

那袭长影留下的只有苍白,他应该是受了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