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金牌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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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相比龙霄殿,皇后的凤梧宫似乎热闹些许。宫门大开,有个别宫人在打扫、布置。

唯有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是轻手轻脚,生怕会惊动谁似的。

俄而一阵风来,吹拂着偏殿的珠帘,撞击出美妙悦耳的声音。亦瑶和胜男赶紧地回头看一眼,眼里涌起的欣喜瞬间消失,互视一眼,哀叹一番。

“空欢喜一场。”亦瑶盯着摇摆的珠帘,耸了耸肩,满眼失望。

“亦瑶姐,算了,让皇上好好歇着吧。”胜男干净的眸子里失望几乎不亚于亦瑶的。

“自从小姐离开以后,皇上半步未曾离开过凤梧宫,夜夜醉酒,不省人世,如何才是个头?”亦瑶连连甩头,鼓了鼓腮,“皇上对小姐真的是一片深情,可是小姐她,怎么说走就走呢?”

“亦瑶姐,这事儿不能怪小姐,小姐也是为了救皇上,在小姐的心里,皇上活着才是她最想看到的。”胜男转眸,深长地瞄了一眼殿外的风景,蓝天依旧,半个月前,她带着小姐换来的解药回宫给皇上服下,帝王醒来那刻……

冷酷的眼神里是嗜血的光环,他能安然醒来,似乎已猜到事情的结局,“她呢?”

只是两个字而已,沉重的就像千斤的山峦压在他的胸口上。

“回皇上,小姐她离开了。”记得那时,她如实回答。

离开?离开去哪里?南宫云轩似乎已经知道,接着是重重地咳嗽,那张绝美的脸颊瞬间凝固,剩下的只有冷灼灼的杀气,扫向窗外,看到飞鸟掠过,顺手抓起胜男盛上来的汤药瓷碗,狠狠地发射过去,不偏不倚……

飞鸟一声惊鸣,扑通一声落地。

同时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红,冰蓝的眸紧紧闭上,痛苦漫上额心。晕倒前的一刻,他已知道自己中的是西郎皇室的秘毒。

若他能醒来,必然是她离开之际。

一切都在料想之中。

卷卷的眼睫上沾了晶莹,“都下去!下去!”震天的怒吼将所有的宫婢驱赶出去,也包括胜男。

自此之后,他来了凤梧宫,不再离去,每日只唤酒,除了洒还是酒,醉了之后,手里紧紧抓着的是那缕被勾破的薄纱。

亦瑶和胜男都认得,那是先前小姐用过的,曾经所谓的“嫁妆”,没想到皇上依然保存在身。

亦瑶的叹息把胜男拉回到现实中。

“西郎人太狠毒了,硬是拆散鸳鸯不可吗?”气愤地跺了跺脚。

“不知道小姐是不真的回西郎了,听说那是个可怕的地方。”胜男浑身一个冷凛,不敢往下想。

西门芳心的一番话,她可是都听在心里的,不敢说,只怕亦瑶知道了会更着急。

不知那个偏殿里躺着的男人知道了又会是个什么反应,也许他早知道。只是小姐料错了,他没有她想象中坚强。

“你说得对,西郎是个可怕的地方。”胜男说罢,低头陷入沉思当中的时候,背后一个熟悉的男声接了她的话。

转身过去,洛凡提着剑匆匆而入,他脸上曾经的意气风发被一丝倦意代替。

“洛将军……”亦瑶和胜男赶紧盈身唤道。

“皇后娘娘现在应该已经到达西郎境内了。”洛凡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郁色,浅浅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佳人,视线终是落到胜男的身上,每每疲惫时看到这个温柔的女子,心头的跌起渐渐平静。

亦瑶眼尖,哪里看不出其中心思。比起从前,她愈是豁达了,只是淡淡一笑置之。

“洛将军如何知道的?”胜男怔色追问。

“埋在西郎境内的探子回报的。”洛凡没有隐瞒,直接回道,“皇上呢?”坚毅的眼神掠向那摇动的珠帘子。

“在里面呢。”亦瑶指了指偏殿,“洛将军,你劝劝皇上吧,再这样下去,怕是……”

亦瑶的声音哽住,怨上天不公,为何总是给小姐和皇上制造这么多的磨难呢。

“我了解皇上,他很难对女子动心,一旦动了心……”洛凡的话只到一半,摇头一叹,自小与他一齐长大,怎会不了解他呢?辽宫美女无数,何时入得了他的眼的,在这世上,能接近他的女人怕也只有欧阳家的十三小姐,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你们放心吧,皇上会没事的。”

末了,投给胜男的眼神里皆是安慰,提着剑入了偏殿。

地上是散了一地的酒坛子,软榻上是一缕明黄的长影,懒散地是侧躺着,眸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束冠上的余发垂下来,凌乱地散在他的脸颊把所有的苍白都掩得紧紧的,曾的风华依在,只是妖娆的面孔上多了一丝苍凉,无比的凄怆,铜黄的颜色里依然夹杂着属于他的霸气。

即使是醉了,他浑身透出的气息一点没变,纤长的手指紧紧握着那缕碧水薄纱扣在胸前。

“皇上……”洛凡走上前去,轻轻唤了一声。

南宫云轩的眸没有打开,只是眉头微微一蹙,想睁却又逃避着什么,只一声冷哼罢了。

洛凡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将手中长剑往怀里抱了一抱,朝前踱了两步,直到他的榻前,半蹲着身子将旁边的毯子扯起盖到了他的身上,“皇上还记得从前天师批过的话吗?西方红羽落东边,沧海遗珠病相怜,相怜相克即相生。皇后是西方的公主,皇上是东楚遗落的帝子,同病相怜,彼此克制又彼此怜惜倾慕。”

话到此处,南宫云轩冰冷的脸颊终于起了一丝反应,渐渐由凉意转为柔情,那两汪蓝眸缓缓地打开来,曾经清透如星的眸子如今血丝满布,皆是倦意,支撑着坐起,只是摇头,冷冷地两声笑。

这种冷笑是不屑,甚至有一丝绝望。

“其实在皇上的心里,从未走进过任何女子,除了皇后娘娘。”

洛凡的一句话正中要害,南宫云轩的瞳底涌起一层血浪,极是深沉,翻身起来,坐正身子,狠狠一拳砸在软榻的雕栏上,“她还是走了!”

无数次,她都说要离开。这次她是不是选择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从他的身边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