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审美教育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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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审美教育书简(1795年)(16)

[25].对于不完全熟悉这个被无知滥用了的词语的纯粹含义的读者,应该作如下解释。能够出现在现象中的一切事物,可以在四种关系之中来加以思考。一个事物可能直接与我们的感性状态(我们的存在和健康)有关系,这是它的自然性质;或者它可能与我们的知性有关,使我们得到一种认识,这是它的逻辑性质;或者它可能与我们的意志有关系,作为一个为理性的人而选择的对象来对待,这是它的道德性质;或者最后它可能与我们各种不同能力的整体有关系,而不应该是属于某一种个别能力的一个指定对象,这是它的审美性质。一个人可能由于他的殷勤而使我们感到愉快,他可能通过他的谈话而启迪我们去思索,他可能由于他的性格而引起我们的尊敬;最后,他还可能完全不依靠这一切,而在我们判断他时既不依据任何一种法则也不考虑任何一种目的,却在纯粹的观照中并通过他的纯粹的现象表现方式来使我们喜欢。在这最后一种品质方面,我们审美地判断他。所以,有身体健康的教育,有智力认识的教育,有伦理道德的教育,有审美趣味和美的教育。这最后一种教育的目的在于,培养我们的感性能力和精神能力的整体达到尽可能有的和谐。然而,因为人们受一种虚假的审美趣味的引诱,并由于一种虚假的合理论证而更加巩固了这种谬误,因而他们喜欢把任性的概念采纳到审美的概念里,所以我在这里还得做一点多余的补充说明(尽管这些关于审美教育的书简除了反驳那些谬误以外,几乎不涉及其他任何事情),心灵在审美状态中虽然是自由的,并且是摆脱了一切强制的最高程度上自由的,但是,它绝不是脱离法则而毫无约束地活动;这种审美的自由同思维时的逻辑必然性和愿望时的道德必然性的区别仅仅在于,心灵在审美时所遵循的法则并不被表象出来,而且因为这些法则没有受到反抗,所以没有表现为强制。———原注

[26].指第十九封信。———译注

[27]. 指第十四和第十五封信。———译注

[28]. 当然,某些性格能够迅速地从感觉过渡到思维和决断,这就使得他们在这段时间内必须经历的审美心境,几乎觉察不到或者完全察觉不到。具有这样性格的人的心灵不能长期忍受无规定性的状态,并迫不及待地要求一种结果,而这种结果在审美的无限制性状态中是得不到的。与此相反,另一些人在整个能力的感觉中寻求他们的快感,而不在能力的各个个别活动中寻求他们的快感,在这些人身上审美状态就会扩展到更加广阔的方面去。前一种人非常害怕空虚,同样,后一种人很难忍受限制。因此,我几乎不需要提醒,前一种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琐碎细节、为了低声下气地干实务劳作的,而后一种人,假定他们能够把这种能力与实在性同时结合起来,他们生下来就是为了整体和发挥伟大的作用。———原注

[29].古希腊诗人阿那克瑞翁(公元前6世纪)和模仿他的古罗马诗人卡图鲁斯(公元前84—50年),他们写的诗主要歌咏感官享受、爱情和美酒。这种诗体在18世纪的德国颇为流行。席勒在这里注意到歌德的《罗马的哀歌》,该诗发表在席勒主编的《季节女神》上。———译注

[30].指在第十七封信中。———译注

[31]. 这种对日常现实所作的聪明的和审美的处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高尚心灵的标志。一般说来,一个心灵如果有才能甚至把最受限制的事物和最无足轻重的对象通过处理变为无限的东西,那就可以称作高尚的。一种形式,如果能给按其本性仅仅是服务(是纯粹的手段)的东西打上独立自主性的印记,那就叫做高尚的。一种高尚的精神并不满足于自己能够是自由的,它还要使它周围的一切其他事物,甚至无生命的东西,都成为自由的。然而,美是自由在现象中唯一可能的表现。因此,在人的面部表情上,在一个艺术作品以及其他等等之中,那种突出了知性的表现,就绝对不可能是美的,同样绝不可能是高尚的,因为这种表现强调了依赖性(它与合目的性是分不开的),而不是隐匿了依赖性。道德哲学家(指康德———译注)固然教导我们,人们能够做的决不会多于他的义务。如果他指的仅仅是行为对道德法则的关系,那他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在仅仅关系到一个目的的行为那里,超越这个目的而达到超感性的东西(它在这里只能意指审美上完成的自然的东西),也就同时意味着超越了义务,因为义务只能规定意志是神圣的,却并没有规定自然本身也一定会神圣化。因此,虽然没有任何一种超越了义务的道德行为,却有一种超越义务的审美行为,而这样一种行为就称为高尚的。不过,正是因为在高尚的事物那里总是会感觉到一种过分,因为那些仅仅需要有物质价值的东西也具有了自由形式的价值,或者把它本来可以缺少的外在价值与它应该具有的内在价值结合在一起了,所以,有些人把审美的过分与道德的过分混为一谈了,而且受了高尚的现象的引诱,从而把任性和偶然性带进道德本身之中,由此道德就完全被泯灭了。应该把一种崇高的行为与一种高尚的行为区别开来。高尚的行为超越了道德的约束力,而崇高的行为却超越不了,尽管我们尊敬崇高行为远远超过尊敬高尚行为。不过,我们尊敬崇高行为,并不是因为它超越了它的客体(道德法则)的理性概念,而是因为它超越了它的主体的经验概念(我们关于人的意志善良和意志坚强的知识),所以相反,我们尊敬高尚行为,不是因为它超越了主体的本性,它反而必须完全自由地从这种本性中产生出来;我们尊敬高尚行为,是因为它超越了它的客体的本性(自然的目的)而进入精神王国。我们可以说在崇高行为那里,我们对于对象取得了人的胜利而惊讶;在高尚行为那里,我们赞叹人给对象带来了蓬勃生气。———原注

[32]. 我要再次提醒,这两个时期虽然在观念中必须相互区分开来,但是在经验中却或多或少地交融在一起。大家也不应该以为,仿佛曾经有过一个时期人仅仅处在这种自然状态中,而也有另一个时期人就完全会摆脱这种状态。一旦人看到了对象,那他就已经不再处于纯粹的自然状态中了,而且只要他将继续看着一个对象,那他也就不会摆脱那种自然状态,因为只有在他感觉的时候,他才能够看见。因此,我在第二十四封信开头所提到的那三个时期,就整体来看,既是整个人性发展的三个不同时期,也是一个人全部发展的三个不同时期,甚至在对一个对象的任何一种个别的感知中也可以区别出这三个不同时期。总而言之,这三个不同时期是我们通过感官所获得的每种认识的必要条件。———原注

[33]. 这里指古希腊诗人赫西俄德的长诗《神谱》。萨图尔努斯是古罗马神话的播种之神,因而可代表时间,相传他被宙斯驱逐,逃到意大利。———译注

[34]. 提坦是老一代的神,以克洛诺斯为首,大多是一些庞然怪物,是自然力的体现。———译注

[35]. 在日常生活中进行的绝大多数游戏,不是完完全全依靠这种对观念连续出现的感觉,就是从这种感觉中借来最大的魅力。尽管这本身并不证明已有了更高的本性,而且恰恰是最软弱的心灵才喜欢沉溺于这种自由的形象流亡中,但是,幻想的这种不依赖于外界印象的独立性至少是幻想的创造能力的消极条件。造形能力只有在挣脱了现实的时候,才会提高到理想;想象在能够按照自己的法则进行它的创造活动之前,它必须早就在进行复制程序时摆脱了异己的法则。当然,从纯粹的无法则性到独立自主地内在的立法,还必须走过很大一步,而且还得有一种全新的力量———观念的能力在这里参与到游戏之中;但是,这种力量现在可以非常容易发展了,因为感官并不抵抗它,而无规定的东西至少从反面贴近了无限的东西。———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