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妾不像娶妻那么庄重,但酒宴还是要办的。大家凑在一起喝顿酒热闹热闹,开开妾的玩笑都不过分。
银珠把丈夫的酒宴定在七月初七,牛郎和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好记又有意义。这天距离胡大人那场酒宴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确实没让大家久等。
呼延信发现妻子确实被他嫂子给“教育”了,花了十二分的力气操办这件事,不辞辛劳尽心尽力,不像是给丈夫纳妾,倒像是给亲哥哥娶亲。
他起初对银珠的忙碌冷眼旁观,后来实在看不下去,又郑重的问了她一次:“你铁了心要这么做吗?”
银珠斩钉截铁的说“是!”
少将军无奈中也不再执拗,开始帮着她置办。
纳妾的前一日,所有事情都准备停当,呼延信只觉得心累,银珠已是身心俱疲,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那天晚上是个阴天,熄灯后屋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心沉了又沉,非得抓住点什么才能安稳。
银珠搂了呼延信的胳膊,她很久没有主动温存过了。
“害怕吗?”呼延信搂紧她。她知道妻子害怕没有星月的黑夜,害怕打雷闪电,甚至害怕刮得猛一点的大风,她胆子很小,小的像一个不敢独立生活的孩子。
“但愿明天别下雨。”银珠小声嘀咕。
“银珠,咱们聊聊天吧,随便说点什么,就是别说明天的事儿。”呼延信吻着妻子。
“那说什么呢?”银珠竟然茫然。
呼延信有些生气,“我们难道没话说吗?”
“有很多话,可是不想说,攒着等到想说那天再说吧。”
夜被黑暗拉得无限长,两人不再开口,但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呼延信想着明天快点到来吧,让所有揪着心的悬念都过去;可又希望明天永远都别到来,新拥有的东西远不及失去的让人心疼。
“银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他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个问题。
银珠没有回答,爱和恨这件事情太难讲了,爱深了就成了恨,恨久了,爱会不会再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