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幻梦之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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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凤姐忽然说道:“老太太,您只说是那皇商薛家的姑娘骗了宝玉的玉,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倒是说说清楚。”

贾母贾政脸上都有尴尬之色,就算是那薛宝钗勾引了宝玉,可说到底还是宝玉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

刑夫人一看这情形,便说道:“莫不是宝玉将玉送给薛家姑娘做了定情的信物?”

贾母怒道:“胡说,那姓薛的贱人是个什么东西,她也配!”

刑夫人和凤姐明白了,若不是宝玉不知自爱,人家再不能骗到这玉的。刑夫人起身行过礼,说道:“媳妇告退。”说完便带着凤姐出了上房回了大房的院子。

贾母看着宝玉嘴边流下的口涎,哀声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哟!”贾政只垂头叹息,连看宝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贾母忽然站了起来,对贾政道:“政儿,去请媒人到薛家提亲。既然那薛家贱人想嫁进我们贾家,我便成全她。”贾母这话说的阴气森森,贾政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遣了媒人去了薛府,薛孝举和薛蝌听说贾府为宝玉求取薛宝琴,二人不由的楞住了,他们素与贾府里没有来往,如何却突兀的上门求亲。这贾府二房如今不过就是平头百姓,而薛家怎么说也是皇商,因此薛孝举便不想答应这门亲事。薛蝌则是想问问妹妹的意思,便命人找来宝琴。私下里问了问。那知宝琴一听说是贾府来求亲,忙对薛蝌道:“这事妹妹断不能答应的。素闻那贾宝玉是个金玉其外败絮若的人,妹妹若是嫁了他,岂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薛蝌便出来对薛孝举摇了摇头,薛孝举微笑着回绝了这门亲事。媒人只得去回了贾母,贾母一听薛宝琴还看不上宝玉,气不打一出来,恨得直咬牙,使了个小丫环去叫刑夫人和凤姐,意欲让这有官诰的婆媳二人再去薛府里说亲。意欲点明薛宝琴失德之事。

凤姐听了忙道:“老太太,不知宝兄弟可有什么信物,若是有,咱们也好做个凭据,若是没有,我们岂不成了空口白牙的诬人清白。

宝玉这会儿已经是傻头傻脑,那里还能问的出来。没有任何凭据,刑夫人凤姐再不肯出面保这个媒,贾母再生气,也拿她们没有办法。这条路走不能,她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忠顺王爷身上。

忠顺王爷正躺在罗汉床上得意的哼着小曲儿,两名艳婢一左一右的给他捶腿,一个小妾正风情万种在下面跳舞,忽然一种风扫过,忠顺王的小妾和美婢都昏了过去,忠顺王大骇,跳起来喝道:“来……”可那个“人”字还没出口,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便顶住了他的咽喉。

忠顺王吓得再不敢言语,惊惧的看着面前从天而降的黑袍面具人,那面具做成九幽恶鬼之形,极为恐怖。

“王爷不用怕,本座有桩好卖买要同王爷做。”一个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忠顺王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合的眨眼睛表示明白。

“王爷只要不出声,本座连根豪毛都不会伤着王爷。”黑袍面具人又说道。同时将匕首撤开一些。

忠顺王微微点头,他可不敢动作太大,那泛着蓝光的匕首还没离开他的身子。

“王爷放心,这桩生意绝对是王爷极喜欢的。”黑袍面具人又道。

忠顺王小声说道:“既然是生意,何不坐下来慢慢谈,尊驾这般用匕首抵着本王,可不是谈生意的路数。”

那黑袍面具人手一闪,匕首便不见了,他随意的坐在忠顺王对面,嘶声道:“本座知道王爷有九五之志。”

忠顺王心中大为惊骇,面上却纹丝不露声色,只义愤填膺道:“本王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尊驾不要血口喷人。”

黑袍面具人冷笑数声,淡淡说道:“王爷忠心事君?哈哈……那吴顺去铜陵矿做什么?”

忠顺王惊得差点儿从罗汉床上摔下来,吴顺奉了他的秘令,去铜陵私自制造兵器甲胄,这件事除了他和吴顺,再无第三个人知道,可这黑袍面具人怎么知道的?

忠顺王爷的双目微微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忠顺王动了杀心。

忠顺王哈哈一笑道:“尊驾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黑袍面具人亦哈哈笑道:“吴顺,三十二岁,十二岁投身左教武将军麾下,由普通士兵累积军功至骁骑都尉,二十八岁强奸民女,被革职查办,判斩监候,暴卒于狱中,其家人收尸下葬,三日后,尸体不翼而飞。王爷,前教武将军,本座说得可对。”

忠顺王只觉得身上冷汗涔涔,吴顺这件事,他自问做得天衣无缝,不想这黑袍面具人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忠顺王沉声道:“尊驾到底是何人,既是谈生意,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黑袍面具人沉声道:“王爷带路,到密室之中,本座自当以真面目见你。”

忠顺王心中冷笑,到了密室,本王便有法子擒下你,既然你自投死路,本王也不能拦着你。便说道:“好,请尊驾随本王来。”

忠顺王缓步绕到书架旁,将一部厚厚的资治通鉴拿开,在书架上敲了三下,然后不知按了什么一下,只见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深长的台阶,忠顺王回头道:“尊驾请。”

那黑袍面具人紧紧跟在忠顺王身后,两人治阶而下,忠顺王按了按墙上的阴阳鱼,书架又回到了原处。

向下走了约一刻钟,黑袍面具人一直如同贴在忠顺王身上一般,忠顺王见无机可乘,便领着那人向左一拐,进了一间石室。石室之中只有一张寒玉床,一张逍遥椅,忠顺王回头道:“尊驾现在可以以真面目相见了吧?”

那黑袍面具人缓缓抬起手,慢慢除下面具,忠顺王一见,大惊失色的叫道:“你怎么来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流放岭南,永不许返京的水湛。他原本也算清俊的脸上,从左上到右下,斜着一道深深的疤痕,暗黑色的肉芽向外翻着,看上去丑陋无比可怕无比。

水湛在那寒玉床上坐了,沉声道:“想不到吧,你我还有再见之日。”当年水湛和左常交情不错,俩人一起喝过无数次花酒,嫖过京城所有的名妓。后来水湛被贬去岭南,才断了音信。

忠顺王忙在逍遥椅上坐了,急问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水湛嘶声道:“岭南多毒物,我这面上便是被毒液喷得,若是不得高人相救,这条命早就没了。”

左常叹道:“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

水湛恨声道:“若是得到那个女人,那怕是再苦十倍,也值得,可是,我没有得到那个女人,林家,我绝不放过。”

左常心机一动,便道:“你可知她还有个女儿?”

水湛哼了一声,说道:“我见过了。”

左常忙道:“静虚庵之事,是你做的?”

水湛冷道:“凭你那个长史,能做什么事。可恨那个丫头身边竟有高人护持,白折了我三十名手下。”

左常笑道:“六皇子,那个丫头生得可象极了她的娘,当年你没得手,如今倒不如擒了她,爱怎么折磨都行,若就杀了她,岂不便宜了。”

水湛眼中闪过寒光,冷冷道:“左兄一石二鸟,好心计呀!“

左常也不和水湛打马虎眼,只说道:“六皇子,你此番进京,真是只为了对付林家,只是所图非小吧!”

水湛沉声道:“我要这天下。”

忠顺王笑道:“六皇子要夺天下便夺,找到我做什么?”

水湛冷道:“我知道你也要这天下,不如你我联手,得了天下便裂土而治。”

忠顺王笑道:“如今我的女儿是皇后,还怀了身孕,将来天下便是我外孙的,我为何要同你合作?”

水湛看着忠顺王虚张声势,只冷笑道:“左兄,这外孙的天下和自己的天下到底不一样,没有那个外孙会把外祖父供入祖庙。”

忠顺王心里想着效法王莽,并不想和水湛二分天下,水湛又道:“水靖那个小子极为相信林家和北静王府,我虽在岭南,可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听说世侄为了那个林家丫头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你忠顺王府里也不能把小小的林府怎么样,这口窝囊气,你是受定了。”

忠顺王大怒,冷声道:“水湛,你待怎样?”

水湛反而慢了下来,只说道:“左兄,你们合力,夺取天下,然后分而治之,不过,这林家父女一定要由我来发落。”

忠顺王冷笑道:“分治,如何分治?”

水湛将一幅丝绢帛画铺在寒玉床上,忠顺王一看,赦然是天朝地图。地图之上以黄河为界,水湛道:“左兄,为表诚意,便由你先选。”

左常看了看,指着黄河以北说道:“我要这里,还得加上姓林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