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壮男人搔了搔脑袋,随即便虎目一扫身旁的花木,不悦地大吼:“你们笑什么笑?老子若是被嫂子处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花木间有人影攒动,随即便有幸灾乐祸的嗡嗡窃窃的笑声传来。
“你们这帮王八蛋,你们且等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们!”矮壮男人被讥笑得火气蹿升,啐了一口唾沫在地,悻悻然离开。
“喂,老二,你休要唬我们,你这回去就是死定了,放心吧,我们是好兄弟,会每年都为你烧上几张冥钱的!对不对啊,兄弟们?哈哈哈……”
“哈哈哈……”
一连串刺耳的嘲笑声传来,矮壮男人气得头顶冒烟,猛地一跺脚,骂道:“他奶奶的,你们这帮狗日的王八蛋,老子会如此还不是因为你们起哄叫嚣合伙耍的老子?你们不仁也休怪老子不义,老子现下就去向大哥禀明一切,要死咱们拉伙一起死,他奶奶的!”
闻言,几乎是瞬间的,花木摇曳,数条人影出现在矮壮男人身边,个个皆露出一张谄媚的嘴脸:“哟喂,老二,咱们兄弟谁跟谁啊?咱们不过就那么一说,谁想到你还真就赌上气到茅房找嫂子去了……”
“放屁!老子那是被你们给逼的……”
“哎哟,老二,瞧你这牛脾气又上来了吧!你还真以为自己会死啊?”
“那当然,大哥都那么说了,老子这回是死定了!”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且去向嫂子磕头认罪,我相信能够让大哥带回来的女人绝对不会因这点小事就要你死的!”
“对,就是,我也认为嫂子绝对不是那些世间浅俗女子,就从适才她沉着冷静且动作干练无比地揍老二的架势上,我就敢肯定,她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真的?”听闻众兄弟的一番宽慰之词,矮壮男人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遂高兴地去向盈脉语赔礼道歉去了。
他一离开,那几个适才一个劲儿地鼓励他的男人们此刻笑作一团,其中一人说道:“老二真是憨傻可爱,唉,若是死了,我们兄弟再到哪儿去重找一个这么可爱的老二啊!”
矮壮男人自是不知那帮兄弟是如何看待他的,匆匆来到前厅,甫一进厅便扑咚一声跪倒在地,就这么拖跪着膝盖向盈脉语的脚下爬来。
前厅灯光通明,是以,盈脉语可以将矮壮男人的鼻青脸肿看得一清二楚,认得他就是那只茅房“色狼”。
“嫂子,适才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偷窥您如厕的,我只是急着想与嫂子说话,一时未注意到地点而已!嫂子,您说吧,只要您能解气,无论让我去做什么都成!”矮壮男人的上半身匍匐着,脑门儿磕着地砖咚咚作响。
盈笑天一听矮壮男人管盈脉语叫嫂子,直觉便看向一旁正自在品茶的凌柏,心里有疑惑却没敢立刻说出来。
盈脉语已在从茅房回来时快速清洗了身体,并换了身干净衣裙,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淡淡地扫视着地上跪着的矮壮男人,轻浅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啊,我,我叫胡大壮!”
盈脉语端起手旁几案上的茶盏,轻啜一口茶水,淡淡道:“胡大壮,你说只要我能解气,无论让你做什么都成?”
“啊,是,是的!”胡大壮的额头上瞬间便飙出些许冷汗,心道,怎这嫂子也与大哥一样说话都这么瘆人得慢呢?
盈脉语又啜了一口茶水,继而重重放在几案上,阴恻恻道:“那好,你给我去死!”
盈脉语此言一出,盈笑天心惊肉跳地望向她,而凌柏却像是早就猜测到会这样,亦或是对什么皆无所谓一般,听到盈脉语的话后依旧自在地品茶,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啊?”胡大壮没料到盈脉语会这么干脆地就让他去死,一时反应不及,就这么张开大口蠢蠢地看着她。
“你看什么?不是你自己说让你做什么都成吗?我让你去死有什么不对吗?”盈脉语的声音依旧温温淡淡的,只是语气透着邪,透着冷。
“没,没什么不对……”胡大壮有些垂头丧气地耷拉下脑袋,那帮狗日的居然骗他,说什么嫂子和世间俗浅女子不同,不会让他去死,现下可好,居然上来就让他去死,快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云里雾里的。他短短的一生就这么完了吗?
“既然没什么不对,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去死啊!”盈脉语不耐烦地睨视着胡大壮,再次端起茶盏就口。
“是,我这就去死……大哥,大壮要先走一步了,以后就不能为大哥鞍前马后,两肋插刀了,万望大哥保重!”胡大壮抬起头冲着凌柏抱拳道,继而又看向盈脉语,“嫂子,今日之事确是大壮不对,嫂子让大壮死是应该的,只是未能喝着大哥和嫂子的喜酒,未能亲眼见着大哥和嫂子的孩子出世……”
“噗——”盈脉语的一口茶水喷了,本就对他一口一个“嫂子”的叫法感觉刺耳了,他居然还说到喜酒和孩子,“你有完没完,一个大老爷们儿,要死就死得干脆些,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成什么样子?”盈脉语不屑地说道。
胡大壮又被震住了,没想到嫂子竟是,竟是……这般强悍无情?
盈笑天也因盈脉语过于反常的激愤而甚感不安,再次瞟向凌柏时,却发现他依旧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胡大壮不再说话了,拔出腰间大刀就要抹脖子,岂料,盈脉语再度出声道:“慢着,我不想见血,脏死了,这里有毒药一丸,你吞了它!”
胡大壮一听有些怒了,当即便想抹脖子溅鲜血气气盈脉语,却见眼前一条白影飞闪,还未来得及反应,手中大刀便被人夺去,同时两臂关节疼痛脱臼无力下垂,口中被迫吞下一粒丸状物……
“大……哥?”胡大壮不敢置信地瞪着那个夺他刀、卸他手臂、喂他毒药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