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飘然落在比武台上,手摇折扇,笑望着面前的三个怪人:“三位好汉的功夫可谓深不可测,凌某不才,愿向三位讨教一番!”
那三人先是一怔,随后便一喜,只听那乞丐少年笑道:“原来是随然公子,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哪里,这位小兄弟所言差矣,凌某从未见过三位,何来‘许久未见’之说?至于凌某近来好与不好,想必三位亦是心知肚明!”凌柏依旧笑着回答,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瞄上首席座位处原本站起身现下又不得不坐回去的尹强。
台下人哗然,原来那白衣公子便是江湖上人人喊杀的随然公子。早就听闻这次随然公子会来参加武林大会,现下果然出现了。
听他们对话,似是相识,又似是未识,只是隐隐察觉到他们之间有暗潮涌动,纠结着人心,令人无法预测下一瞬又会发生些什么。
盈脉语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暗自嘀咕,这似乎与他们之前的计划不一样,不过罢了,凌柏嘴上说要她帮忙,实则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握之中。凌柏说尹强便是那个让“黑蛟帮”再次复出并屠杀无辜百姓之人,为的就是要抹黑他,让他被武林人追杀。
凌柏没有说原因,但盈脉语却已有预感,这尹强,不,说不定这翔宇山庄和武林盟主尹冬任皆与凌柏有着不为人知的复杂关系。究竟是什么,她不想知道,她只要能得到圣霞和圣雾便可,即便她没有帮上什么忙,她也不会矫情地说出那句“无功不受禄”的漂亮话。
正想着,忽觉被尚流云澈牵着的手紧了紧,她下意识地侧目看他,却见他直视着比武台上的四人,并未有异常反应,不过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握着她的,没有松开。
他是因为察觉到她心里的不安吗?
盈脉语的嘴角不觉弯起一抹弧度。
凌柏与那三人打了起来,霎时间,台上一片飞光掠影,只听得偶尔几声兵器相撞的铿铿之响,只见得一抹白衣如鬼影一般以着常人难以辨明之速周旋在那三个怪人间。
一炷香的时辰不到,台上原本混杂着的几股强大气流瞬间凝止,周围清静了,再看向台上,三名怪人倒地不起,独一抹白衣凌然立于众目睽睽之下。
结束了?
快得令除了极少数人以外的极大多数人感到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凌柏到底是使用了何种出神入化的功夫,才得以在短短的时间内轻易便制服了那三名适才曾让四大门派的掌门惨败收场的怪人?
尚流云澈知道,苍知道,现任武林盟主尹冬任知道,尹强知道,四大名门派的掌门知道,还有躺在地上大喘气的三名怪人知道。
“承让了!”凌柏笑着朝向地上的三人拱了拱手,随即便悠然地扇着手中的折扇,就好似他适才只是做了短暂的热身运动,根本就不是在比武。
“呵呵呵,随然公子果然了得,我等心服口服!”乞丐少年笑呵呵地坐起身,“原本以为这比武大会极之无趣,没想到还能与随然公子过手,实在是我等的荣幸!尹管家,抱歉了,不能故意落败于你之手了,不过,我还是很感激你这半年以来让我们三人在翔宇山庄内白吃白喝!”
闻言,尹强嘴角隐形抽搐,随即笑道:“尹某愚钝,不明白这位小兄弟在说些什么?我翔宇山庄素来有门客三千,食客不计其数之说,在下虽为庄内管家,但亦无法做到钜细靡遗,根本就不知三位曾是庄内的食客。对了,你们当真是……”
“呵呵呵,好个‘根本就不知’!罢了,今日同随然公子比过方知,随然公子才是武林第一,男人中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这种心胸狭隘,口蜜腹剑的小人能够比得了的!你不是想做武林盟主吗?还答应只要我们能助你当上盟主,翔宇山庄内的宝贝任我们挑选!”乞丐少年轻蔑地看着尹强。
“呵呵呵,虽然在下无意冒犯三位,但也不会任你们栽赃侮辱而无动于衷!你们当我翔宇山庄是可以任人撒野挑衅的地方吗?”尹强忽而吹了一声呼哨,瞬间便有数十条黑影从天而降,悉数落在比武台上,将那战败受伤的三个怪人团团包围起来。
“喂,哥们儿,若非你说想要那个由南海天然珍珠织缀而成的凤冠送给你的女人,我们也不会与那个小人合作吧!”乞丐少年戏谑地望着满脸红疹疙瘩的男人。
“嗤,你少放屁!若非你说你想要那本防水亦防火的武功秘籍,老子怎会与那个小人搭伙?”满脸红疹疙瘩的男人不服气地呛声。
“你们都别吵,与那个小人做交易本就是我们冒的一个险,谁让老夫看中了那支翡翠玉拂尘?”中年道士面有愧色地说道。
“对哦,应当怪你这个牛鼻子老道!要不是你……”乞丐少年与满脸红疹疙瘩的男人立时便将矛头对准主动承认错误的中年道士,而这时那尹强也完全被他们的话给激怒了。
“是你们胡言乱语坏我名声在先,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尹强一挥手,那数十名黑衣人便拔出大刀冲那三人砍了过去。
那三人虽然战败,受了点内伤,但还不至于躲不过那帮黑衣人,满场跑着躲闪,边躲边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
“喂,不带这样的,你这叫过河拆桥啊!我们打不过随然公子,害你计划不成,你就打算杀人灭口吗?”
“就是,我们可是按照预先的约定打入高级比武了,至于计划有变,那是人算不如天算,要怪就怪你娘没给你生个好运道!”
“像你这人,失败是应该的,不要归咎在别人身上,也不要妄想用阴谋阳谋害人,常言道,善恶皆有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哈哈,老子不陪你们玩了,老三,道士,咱们走!”满脸红疹疙瘩的男人笑说一声,衣袖一挥,台上立时便炸起一股浓烟,待浓烟散尽,那三人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