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鬼幕板着一张刀疤黄脸问道:“你还需要什么药?”
“僵尸散!”盈脉语几乎没考虑就冲出口。
鬼幕二话不说,直接将一瓶僵尸散和一瓶解药扔给她。
“谢了!”盈脉语喜滋滋地收入袖中,正想离开时,忽而又停下看向那奇枫,抱拳道,“那公子,适才得罪了,这回能有那公子帮忙,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谢了!”
这便是盈脉语惯使的一招“先捅你一刀,再适时给点糖豆”的伎俩,尤其是对那奇枫这种比较傲娇的男人,屡试不爽。
“哼,虚伪!”
那奇枫虽然不想原谅盈脉语适才的无礼,但心里的气却是消弭了。仔细一想,他现下到底是跟来做什么的?盈脉语的弟弟被抓了与他有何相干?虽然他对盈脉语有几分好感,但那女人却视他如隐形,他还没有贱到非得霸着她不可的地步,凭他的身份地位跟出色的长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哼!
他告诉自己,自己并非还在迷恋盈脉语那女人,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中宇的风土人情,调查一下中宇的皇宫内幕,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说不定他这是在为东云做出贡献。
凌柏望着盈脉语离去的背影,眸色深幽,尚流云澈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真难为她还能以平常心对待,她是在伪装坚强吧!
“对了,此次小盈进宫的身份是什么?前任皇后?”那奇枫突然问道。
“不……其实当初公子诈死之前,曾将语姐指给尚流隆烨做皇后来着……”楚茜莲落寞地说道,如今他们都晓得盈脉语和死去的尚流云澈的身份了,楚茜莲也便没再隐瞒他们。
闻言,那奇枫、凌柏和鬼幕皆眼神一凛。
皇后吗?虽然尚流隆烨现下已立了当朝宰相洪观涛之女洪碧蝶为后,但谁能预测尚流隆烨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来?
盈脉语和晓墨坐上马车前去中宇皇宫,车轱辘一路吱嘎碾压过去。风吹进马车内,盈脉语这才察觉到鼻息间有淡淡的金桂花香味,心里的某处紧紧的,闭上双目,敛去眸内压抑不去的一抹黯然……
在海中时,晓墨告诉盈脉语,在他们前去北雾后,她一直在那家“迎客来”客栈照顾受伤的盈笑天。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某日晓墨到松山岭脚下的小集市去买东西,回来后便被一帮蒙面黑衣人抓了起来,之后便失去了知觉。当晓墨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她不晓得抓她的人是谁,亦不晓得自己会被带到哪里。
那些抓晓墨的人自始至终都蒙着面,他们以盈笑天的命作为要挟逼问她盈脉语的下落。晓墨知道盈脉语最终会去海中,不过当时应该还在北雾,于是便说了在海中。之后晓墨被关在黑漆漆的柴房内,每天有人送饭,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少日,某天,那些人突然将盈笑天带走,而晓墨则依旧被挟持在马车内带向不知名的地方。
再次醒来时,晓墨便见到一张令她做梦也没想到的脸,海中皇帝金天雄的脸。晓墨再次被威胁了。金天雄承诺,只要晓墨说出盈脉语的真实身份,那么盈笑天不但不会死,盈脉语也不必死,他们都不必死。
晓墨平时虽有些迷糊胆怯,但关键时刻还是明白金天雄有阴谋,如果她说出盈脉语的真实身份,肯定对盈脉语不利。然而,她没有办法。当她见到盈脉语,听到她哈哈大笑时,虽然还未说话,但已经感觉自己对不起盈脉语,登时便哭得泣不成声,并将话说得模糊含蓄……
虽然最后有惊无险,盈脉语也没有怪晓墨,但晓墨还是觉得自己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一直在心里深深忏悔着。
盈脉语晓得晓墨是个容易将事情搁在心里的人,要让她释怀怕是得过上好长一阵子。在大殿上见到晓墨,她很惊讶,起初认为真的是金天雄找到晓墨,并抓回来威胁晓墨招出她就是冒牌公主一事,但后来一想便觉得不对劲。
在与金天雄初见面时,他根本就没认出她是假的金卓玛,然,当日想要揭穿她之时,他却对她脊背后并无蝶形胎印一事十分肯定。后来经晓墨一说,她就更加确定,是有人告诉金天雄她是冒牌公主,而那个最清楚她底细之人除了尚流隆烨没有别人。
说来也巧,在金卓阳拿下金天雄后的第二日晨间她便收到了凌柏派人送来的口信。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劫持盈笑天威胁晓墨的事情正是尚流隆烨派人做的。
就好似晓得盈脉语一定会进宫一样,尚流隆烨早在宫门前做了准备,盈脉语和晓墨才刚到宫门前便被一名面无表情的带刀侍卫领走了。
再一次踏进熟悉的地方,盈脉语的心里并无惬意之感,倒是有几分惴惴。说她不怕死那是骗人的,既然当日没有选择与尚流云澈一起去死,那就是她想要好好活下去,是以,若是在这里死了,她会懊悔十辈子。
尚流隆烨既然派人去向金天雄告发她的假公主身份,目的想是为了要置她于死地。不过他失策了,于是习惯备着第二手的他便想让她乖乖来到他的眼皮子底下,要折磨还是要杀皆很方便。
盈脉语暗自猜测着尚流隆烨的心思,打起十二万分的精气神,发誓自己决不能死在这里!
那侍卫领着盈脉语和晓墨来到御书房前,这时正好见到尚书邓临从里头出来。因为是正对面遇上,盈脉语出于礼貌微微点了点头,岂料那邓临却是一脸骇然的表情,当下腿一抖,直觉反应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
邓临这一声呼令盈脉语头皮一紧,心里明白是自己吓到了人家。当初在北雾时还以为自己卸了妆不会有人认出来,现下看来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毕竟这具身体是在二十岁之后才化起浓妆的。这不,邓临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