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居然敢断了老子的发丝?!”磨齿声嚯嚯。
“……”尚流云澈不语,只是瞪着他,澄澈的瞳眸泛出清冷辉芒,世间一切之于他均是过眼浮沉,最多不过是一死,何况他还是死过一次的人。
“好,你小子有种,老子今日若是不让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老子就不叫鬼幕!”
白衣男子说着,背后阴风乍起,吹动他的墨发飘逸纷飞,白色衣袂翩然若帆起云动。他勾起唇,微微一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然,那墨玉眸中泛起的阴狠却让见者不寒而栗,簌簌发抖。
他的武功或许不如尚流云澈,但他的医术、毒术可是天下无敌,得罪他,这帮人该后悔自己投胎为人,哈,哈哈,哈哈哈……
这厢的盈脉语一听白衣男子自称是鬼幕,立时便爬起来,顾不得额头上的血在脸上描绘出江河湖川,猛然扑上去抱住白衣男子的大腿,急切而又惊喜地大喊道:“神医,您就是这世间超级无敌伟大不朽的存在,您老若是能够救活我那个不小心冒犯了您老天威的不成材的蠢弟弟,小女子心甘情愿地让你……小女子都陪着您,无论是正面、反面,还是正反面,小女子包你到满意了为止!您老行行好,就请答应了小女子的这点对您来说相当微不足道的请求吧!神医,伟大的神医,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伟大神医……”
盈脉语的一番天花乱坠外加少儿不宜的说词生生震住了欲行向屋内众人施毒的鬼幕,而屋内众人也因盈脉语的一番虚伪做作外加恶心欠抽的表白感到胃内酸水直冒,又想呕了……
这,这老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想作死吗?操,以为拍他鬼幕的马屁就能避免尔等贱命的抛尸弃野吗?同样的,窗户也被他给堵死了!嗤,一口一个“小女子”“小女子”地自称,他呸,也不瞅瞅自己多大了,还装嫩卖纯,恶心!倒胃口!去死吧!丑八怪!
鬼幕如此想着,一脚踹出去,结果……
盈脉语依旧扒着他的大腿,就像只新生代蚂蟥一般,吸得紧紧的,叮得死死的,她还就不信从他的身上榨不出一点新鲜血液来!
在现代为了扛起一家人的生计,比这更龌龊的事情她都做过,切,她猜测这个外表像神仙一样好看的男人,虽然脾气火爆,嘴巴恶毒,其实只是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对付纸老虎的最强效的招数便是——你比他更火爆,更恶毒,更无赖,更缠人……
“神医哥哥,求您行行好吧,您就救救小女子的弟弟吧!他快要死了,小女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从小到大,小女子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将他拉扯大,容易吗?不容易!您要是救活了他,小女子任您老到死也成!但是,他若是死了,小女子也绝不独活,小女子的灵魂会化成神医您的亲戚同胞——鬼魂,每晚陪您聊天说话,给您吹吹耳边风……”
盈脉语边哭边悲戚阐述着自己可怜的身世以及自己绝对不允许鬼幕袖手旁观的坚定决心。尚流云澈、苍、晓墨和楚茜莲全看傻眼了,均表情僵硬地看着盈脉语如此这般让人无语地闹下去。
鬼幕火了,这个老女人丑八怪,居然还有脸喊他哥哥?呸,恶心!去死!就她那样的,他还不稀罕了呢,哼!
“不许叫老子哥哥,恶心!你给老子撒手听到没有?否则老子会让你在半刻时辰内全身溃烂流脓,生不如死!”鬼幕狠戾地吼道,两只手抱着门框,狠命地甩着抱住他大腿不放的盈脉语,“老女人,丑八怪,你给老子撒手,老子才不想你呢,你去死,去死啦!”
“那,不叫哥哥,叫弟弟总成吧……”
“放屁!叫老子神医大人!”鬼幕动怒了,这女人太他娘的缠人了,他鬼幕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人,尤其是又老又丑又没有自知之明不要脸的女人!
“那好,神医大人,您这是答应要替小女子的弟弟解毒了吗?”盈脉语依旧是悲戚的语调,上扬的翦水黑瞳内闪过一抹得逞的精光。
“少来,老子……”
“啊,主人,您过来了!”落霞那清脆的嗓音打断了鬼幕粗鲁没品的话,也让其顿时眼神一凛。
“落霞,老子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许带外人,尤其这种没品没貌又让人发指的女人进来,你都忘了吗?”鬼幕那修长漂亮的食指十分不客气地点着盈脉语的额头,脸上尽是嫌恶不悦的表情。
落霞起先被吓了一跳,因为见到盈脉语此刻正死死抱着她家主人的大腿,那画面太过暧昧,太过诡异,尤其是生来洁癖不喜他人触碰真身的主人,这次居然没有当机立断地下毒让盈脉语变成一滩血水,已经是奇迹了。
落霞将空着的药篓放在一边,小心谨慎地走上前,说道:“主人,奴婢跟您说,语姐,也就是抱着您大腿不放的女子其实是个医术高超之人……”
“一派胡言!”鬼幕生平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医术,也相当以世人赠予他的“神医”名讳为傲,这会儿竟听自己的丫鬟说别人的医术高超,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主,主人,奴婢说的是真的,因为语姐知道奴婢的这副长相不是恶魔之女的象征,而是得了一种病,一种遗传病。奴婢记得奴婢死去的娘亲说过,奴婢的那个在奴婢还未出生就死去的爹爹也是奴婢这副长相,这件事只有主人您知晓,可是语姐却在见到奴婢的第一眼时便说出了这个事实!”落霞将盈脉语说得神乎其微的,就差没说她是九天仙女下凡了,“主人,您不是一直在研究如何治愈奴婢这身病的法子吗?语姐一定晓得,有她帮忙……”
“闭嘴!老子才不需要她帮忙!哼,老子今日心情不好,晚饭就吃炖猪排!现下老子要去炼药,擅闯者一律死绝!”鬼幕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瞪向不知何时已放弃抱他大腿的盈脉语,满脸的鄙夷不屑,嗤,丑八怪,怎么不继续抱了?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