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摄政王的拽丫头
478600000053

第53章

可话音刚落,那稀稀疏疏的雨顿时像是得了鼓励一般,倾盆而下,悬于远空的骄阳照耀在空中的雨水间,折射出瑰丽的色彩,如最晶莹的宝石,闪动着七彩光晕。整齐的队伍顿时一阵慌乱,不过片刻,一众人已被打了个全湿。

宋世仁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自己也失了方寸,花轿中的常璐见得如此,也顾不得矜持,揭了红盖头走出花轿:“大家不要因为一场雨而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继续前进,误了吉时,后果自负!”

雨势实在是大,常璐说完几句话,身上几乎没有几处是干的了,她坐回花轿,队伍重新开始前进。

熙熙攘攘的队伍宫女禁军都是训练有素的,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也不会多言,若是开罪了老侯爷,他们可没那个勇气承担怒火。

但是,若是此时迎亲队伍中谁低下头来,定能发现地上的雨水如同血水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而去,当真有血流成河的架势。

那些聚集在自家里或者商铺酒肆中看热闹的百姓,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被眼前怪异的景象惊得两眼圆睁,叽叽喳喳地讨论越来越大。

一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当一众迎亲队伍抵达宋府时,在大殿前等候的宋锻章顿时黑了脸。

“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咆哮着开口。

顺着宋锻章的手指,宋世仁低头一看,身上的喜服竟然被雨水冲刷去了颜色,那一块白一块红的样子很是怪异。

宋锻章的锐利的眸子向后看去,这一看眼里的怒火那是噌噌直涨,原来那些宫女手中的花灯被雨一淋,竟是褪了色,四十九个白晃晃的灯笼,不像娶亲,倒像是送葬。

迎亲之后要拜见的便是双方的父母亲人,这个过程是为成亲之礼,而宾客满座的盛况是为晚宴。但是,虽然现在人不多,但多是德高望重之辈。

宋锻章死要面子,见在同僚面前出此大丑,他如何能善罢甘休?

“这是哪家的花灯?”宋锻章一字一顿地道:“把老板压到老夫面前来!”

不消片刻,一个中年男子被架着送到宋锻章面前。他便是月圆喜铺的老板,任方。

任方一眼看到那明晃晃的花灯顿时面如死灰,但是不过片刻便满是愤怒:“侯爷!这是天字稠庄的绸布啊!小民的作坊只是负责制作,那料子与小民无关啊!”

宋锻章听得任方的说辞,心底已经有了计较,若是任方作坊的疏漏,那宋世仁的喜服又怎么会出现同样的情况,这只能说明,这一切是那天字稠庄的责任!

“马上把天字稠庄的老板给老夫带来!”宋锻章怒道。

“天字稠庄的老板恐怕不是那么好找。据说那蜀地煤矿的主子陋颜女孙阳便是这天字稠庄的背后主子。那台面上的老板金三也不过是个伙计。侯爷这是打算随便找个替罪羔羊吗?”不阴不阳的讽刺响起,宋锻章狠狠地转过头,开口的却是白秋毫,白秋毫对宋锻章的瞪视丝毫不买账,眼里是满满的鄙夷。

“难道伙计会不知道自己的主子身在何处吗?若是那孙阳不现身,老夫便拆了天字稠庄!”宋锻章一字一顿地道。

底下人闻言,便不再犹豫,急忙去金三成衣寻金三,可谁知金三早不在帝都,而被强带来的则是金三成衣的掌柜闫肃。

闫肃见了那阵仗也大体知晓所为何事,他自然是急着撇开关系:“侯爷明察!金三成衣做的是成衣买卖,面料上的问题与小店无关啊!”

宋锻章被白秋毫讽刺得很是不快,见闫肃如此说,也不多问:“叫你家主子孙阳给老夫滚过来!”

闫肃只知道金三提到孙阳会以主子尊称,以前还特意嘱咐过他,若是主子来了金三成衣,定要以礼相待。他只当孙阳是金三成衣的主子,却不想盛世最大的布料供应稠庄竟然也是孙阳的私产!

闫肃心里下意识地想要包庇长乐,虽然与她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极想能为她做点事,此时,他就像个急于表现的下属,渴望得到老板的赏识。

“侯爷,莫说孙阳主子,就是三爷小民也不曾得见啊!他二人皆不在帝都,而天字稠庄多年为盛世提供各种布料,从未出事,此番之事如此突然,极有可能是有心人的奸计,欲陷天字稠庄于不意啊!”闫肃朗声道。

听得闫肃此番合情合理的推测,一些希望息事宁人的大臣开口道:“侯爷,这事若是彻查怕是要花些功夫的,倒不如先替小世子完婚之后再做打算。”

“小世子大婚之日,侯爷若是当街审案,这不是喧宾夺主了吗?”

几个人劝说下,宋锻章倒是点了点,刚想压下此事,却听得一声哂笑,正是白秋毫,这个和他唱了几十年反调的人!

消弭的怒火又一次冉冉升起!

“区区一介商贾,若是她不现身,老夫今日便拆了天字稠庄!”宋锻章一字一顿全是冷意。

闫肃匍匐在地依然可以感受到宋锻章话语里的寒意,他已知道凭一己之力无法阻止宋锻章。但是他是当真不知长乐人在何处,几日前她离去之时行色匆匆,却不知现下可还在帝都。

宋锻章见闫肃没有回答他,已是勃然大怒:“来人!给本侯一把火烧了天字稠庄!”

一阵和煦的笑容如一道亮芒,直直落在众人心间,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众人皆向着声源望来,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驱车的男子一袭纯白的锦衣,一头青丝用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簪固定,枯潭般的双眸没有一丝情绪,手上不急不缓驱动缰绳,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随意和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