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颜秀眉拧起,眼睛看着茅草屋内的二人,咬了咬嘴唇,心里恨恨想着,“这次主子说什么也没用了,即使他要把我赶回去,我也绝不会再放过陶夭!”
萧爷看她不言不语,深叹一口气,拍拍头,唤下红鹰,一路朝前面的寨堂走去。
屋内,昏迷中的宫灏苒仿佛听到夭夭的呼喊,挣扎着找回自己的意识,眼睛还未睁开,嘴唇就已经艰难的勾了笑容,扯着一张白脸,绽放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微笑,“夭夭,你……欺负我。”
语气透着撒娇,声音低的几近呢喃,但陶夭还是听到了,含着一双泪眼看他,瞧见他可怜的模样,忍不住破涕为笑,声音中却多了恐慌,“七哥,你说过不离开我的,你骗我!”
宫灏苒的嘴角扯的更开,额头的汗水扑簌往下落,一双眼犹如掀起千斤巨石缓慢又缓慢的张开一条小缝,像极了弯着的月牙,眯着眼睛瞧陶夭,待看到陶夭红着的眼眶,眉头微微皱起,慢慢的抬起耷拉一旁的手,轻轻盖住她的眼睛,低声安慰。
“夭夭,七哥不会有事的,七哥保证!”
陶夭被他捂住了眼睛,睫毛眨在他的手心,感受到他还有的温度,心突然安静了下来,眼泪却顺势落了下去,润湿了宫灏苒的手心。
“你保证?”
宫灏苒一阵心慌,压下心口的血腥,艰难的放下手帮她擦泪,“我保证!”
话落,血腥之气已涌上喉咙,忍了几忍,终是没有忍住,张口“噗”吐出一口鲜血,意识也开始模糊,只是仍不忘记扯着嘴角,安慰身边的人,“七哥累了,睡一会儿……”
陶夭低头看着她胸前的青纱上晕开的一片黑红,眼睛闪了又闪,牙齿咬住嘴唇,半响,擦去宫灏苒嘴角的血迹,轻轻把他放好,起身,出门,直奔竹园!
元肜果然是神医,只是简单把了脉,看了看宫灏苒的伤口,便脱去他的衣物,开始下针,一炷香的功夫,她额头堆满了汗,却终是嘘了一口气,扭头对身边的二人说,“没事了。”
单颜与陶夭对视一眼,明显看到对方吐了一口气,又听元肜接着道。
“拿个盆过来,我虽已把他身体被污染的血液聚集到了一起,但这部分血液若不排除会继续破坏身体的其他血液,继而对他的健康造成危害,但他目前的身体不适合大量出血,只能一天一天慢慢的放!”
“为什么?他又没有中毒!”单颜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元肜并未看她,只是淡淡的陈述着,顺便接过陶夭递来的小盆,手气刀落,切开宫灏苒手腕处,“每天一次,直到他的血液变成鲜红色。”
一股黑色的血液从宫灏苒手腕处慢慢流到盆里,直到泛出鲜红色,元肜才收手,包扎了伤口,对二人解释,“他虽然没有中毒,但先前被冷云禾的陶门掌打到心脏,他用内力护了心脏导致心脏周围的血液出现异常,救陶姑娘在后,想来黑血是他帮陶姑娘运功时导致,按照我刚才所做,每天一次,我会每天来帮他放血……”
元肜顿了一下,从袖口处掏出一个小瓶递给陶夭,“这是补血益气丸,你一天给他吃三粒,记住,不要喂他吃饭,现在只能让他吃这个或者喝稀粥,就这样。”
话落,元肜转身离去,走出门口时又转身淡淡道,“陶姑娘,记住你所答应我的事!”
陶夭身子一震,微点头,“除非三哥主动来找我,主动要跟我在一起,否则……陶夭不会主动前往竹园纠葛,亦不会再……求三哥回心转意!”
元肜看着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陶夭低着头不言不语,静静的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的宫灏苒,心底说不出的那股悸动又涌上心头,一片凄苦,宫灏苒,你绝对不能有事,否则,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你要好好活着!你是我陶夭的,谁也别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阎王也不许!
单颜在旁边阴晴不定,看着陶夭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又狠厉的表情,心里早已恨的不行。
“当家的,您贵人多事,宫公子还是由我来照顾吧,您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陶夭微一顿,抬起头,双眼布满血红,直瞪着单颜,“宫灏苒是我陶家人,单姑娘一个外人就不麻烦了,请回!”
言外之意,敢觊觎她身边的人,思想有多远,给她滚多远!
言内之意,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跟着搀和什么,滚!
单颜一怔,气呼呼的看着她,继而露出一张嘲讽的笑容,“怎么?没了曲三哥,注意打到我家……”她话音一顿,看了一眼床上人,“打到宫公子身上了,这就是陶家人?单颜算是领教了!”
陶夭一愣,随即冷下脸,手下微动,一甩鞭子,冲单颜而去,单颜躲闪不及,被打到手背,狠狠的望着陶夭。
“我敬单姑娘曾有恩与我陶家不与你计较,下次再让我听到你有辱陶家人,伤的可就不是你的手了,请回!”
单颜抚着手背的血丝冷笑,“陶夭,既然已撕破脸,我也没必要再在你面前做戏,今后你最好自求多福,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宫公子也好,明月公子也好,咱们走着瞧!”
陶夭听到明月公子几字,身子一哆嗦,挥手又甩出了鞭子,卷了单颜直接仍到门外,“给我滚!”
宫灏苒的身底本就不好,又连着放了几天血,元肜虽说他已无大碍,只要休息调养就好,不用再巴巴的呆在床上了,可陶夭已经被他吓坏,坚决反对他离开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