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未死,舒傲岚与舒傲钿这对孪生皇子自是安全回到大鼎,讲明一切后,大鼎皇帝兴奋地撤销出征的命令。易翦眉不甘,私底下的手段愈来愈多。
只不过傲白与那对孪生皇子已经对她抱持怀疑。他们一直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易翦眉的前身是樱丽国公主,是在樱丽国战败后被大鼎皇帝掠夺来的,本性好强,野心勃勃。而苏映秋亦是樱丽国的公主,本名叫易映秋,按辈分算来,皇后易翦眉正是她的姑姑。苏映秋涉嫌多次加害于达瓦公主,其行多多少少都能与易翦眉扯上干系。是以,傲白与孪生皇子处处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倒也让她暂时收敛很多,不敢再轻举妄动。
至于李寄真和甄嫣然那二女,被钟子佑带到了达瓦,交给妹妹乌玛莉管教,可以想象她们的下场一定会很“精彩”。
董煜杀了苏映秋,惹来神秘杀手的刺杀,他名下所属的产业也多处遭杀手洗劫,损失惨重。在一个漆黑飘雪的夜晚,董煜与神秘刺客首度碰面,在两相拼杀得精疲力竭之际,董煜杀死了神秘刺客,捡到了一个刻着罗刹门图纹的翡翠玉扳指,于是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罗刹门的新一代掌门,而罗刹门从此后性质便改变了。
成为了罗刹门的掌门,董煜因此知道了不少秘辛,诸如他杀死的神秘刺客其实是苏映秋的叔叔,诸如甄草她爹甄璧德并非病死,而是被罗刹门的刺客刺杀,只不过那个刺客已经脱离罗刹门,门内兄弟对他的了解也仅是知道他以前是掌门从呼伦海边捡来的一个孩子,天生拥有异能力,与常人不同,后被掌门训练成顶级杀手,听从苏映秋的安排。那是一个相当神秘的人物。
神山的崖底,冰雪消融,嫩蕊吐绿,万物复苏的季节到来。
依旧浪迹天涯,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生活的钟子佑来到崖底,不睬那个似乎终年皆呆在墓碑旁的董某人,灌一袋酒,沉默良久,然后离去……
依旧中规中矩,少年老成的傲白来到崖底,同样不睬董某人,默默地将一只断了柄的竹蜻蜓放在墓碑前,沉默良久,然后离去……可是,走没两步,他又再度折回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只断了柄的竹蜻蜓收入袖内,而后离去……
依旧纤瘦白皙,女装打扮的阿莉来到崖底,怯怯地望了董某人一眼,而后旁若无人地嚎啕大哭,盘绕在他脖子上的绿姐望着墓碑咝咝吐信,似是在缅怀曹草的死。阿莉哭够了,再度怯怯地瞥了董某人一眼,然后离去……
舒傲岚与舒傲钿来了,依旧戴着鬼脸面具,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于他们来讲,曹草只是一个有趣的存在,如今没了,那他们也只能再寻找下一个有趣的存在了。
董尧尧来了,跳了一曲舞,叹息着离开……
很多人来了,最后又都离开,而董煜却一直在那里。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
只记得那雪降了又融,那花开了又败,如此重复了几次……到底是几次呢?
董煜觉得自己数不清了,但当自己真正去数时,却发现时间只才过了两年……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他到底还能固守在这里多久呢?
春日的阳光暖暖洒下,董煜蹲在墓碑前,望一眼那棱角被磨得光溜溜的墓碑,他突然有一种冲动,而他的手已然在冲动的念头涌出之时动了起来……
他在“曹草之墓”四个字的右上角以指刻下“爱妻”二字,又在左下角刻上“夫董煜泣立”五字。
刻完之后,指腹细细摩挲着“爱妻”那两个字,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很满足,很得意。
时隔两年,他才刻了“爱妻”二字,有意义么?
他不知道,但心底里却涌动着丝丝柔情,许久没有过了。
他想象着曹草如果还活着,定会因他的擅作主张而同他理论,就如同她一直在否认他喜欢她一般。
董煜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些,只不过在回到现实,见到那块冷冰冰的墓碑时,他的笑容僵住,继而垮下……有某种液体朝向眼眶处汇聚,愈聚愈多,终至溢出眼眶汩汩流下……
真可笑啊!
两年前,眼睁睁地见她掉落悬崖时,他未哭;
两年前,亲眼目睹她凌乱一地的白骨时,他未哭;
两年前,亲手埋下她的白骨,亲手竖起墓碑时,他未哭……
那么为何会在时隔两年后的此刻哭了呢?
他从来都不知自己的哭声是如此得难听,低沉粗哑,就好似砂纸碾磨时发出的声音,懦弱,卑屈,愁苦,愈是想发泄却愈是积压在胸口……
“啧啧,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哪?”
一个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女音蹿入耳内,舍不得让声音散去,刻意地让它在耳内回响,一遍又一遍……
“喂,跟你说话呢,董煜,董大公子!”女音再次响起。
董煜猛然僵住身形,摸着墓碑的手不经意地滑下,露出他适才刚刻的那些字。
“爱妻曹草之墓?夫董煜泣立?”女音读道,声音含着戏谑之意,“爱妻?夫?哈,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已经与你结为夫妇了?”
闻言,董煜的身形僵得愈发彻底。
女子看着好笑,漆亮的黑瞳内透着一丝狡黠之光,但见她轻提气,黛色人影瞬间跳至董煜的面前,然,当她见着董煜的脸孔时,登时惊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啊!你……你是何方妖物,居然胆敢冒充眉清目秀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董大帅锅?”女子一指指向面前的那张原本白净俊朗,帅得一塌糊涂,而此刻竟是满布青色络腮胡茬的可怕的脸,目露惊恐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