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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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礼五十沿革五十凶礼十二(1)

五服年月降杀之三

齐缞不杖周

周制,为祖父母周,至尊也。郑玄曰:「此言其异于杖周耳。」王肃云:「言与杖周同制,唯杖屦异。」为伯父母、叔父母周,与尊者一体也。马融曰:「与父一体,故不降而服周。」陈铨曰:「尊者,父也。所谓昆弟一体也。」为兄弟之子亦周,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报之也。父子一体也,夫妇一体也,昆弟一体也,故父子首足,夫妇判合,昆弟四体。故昆弟之义无分,然而有分者,则避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则不成为子。故有东宫,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异居而同财,有余则归之于宗,不足则资之于宗。郑玄云:「宗者,代父为小宗典宗事者。资,取也。为姑在室亦如之。」贾公彦曰:「昆弟之义无分者,言凡昆弟如人身之手足,不可分离。」为伯母、叔母亦周,以名服也。贾公彦云「以其配父而有母名,故服之如父。」大夫之嫡子为妻周,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父在则为妻不杖,以父为之主也。郑玄曰:「大夫不以尊降嫡妇者,重嫡也。凡不降者,谓如其亲服服之也。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厌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为人后者、女子子许嫁者以出降。」马融曰:「大夫重嫡,不降大功。子从父,不敢降其妻,故服周也。」为昆弟。郑玄曰:「昆,兄也。为姑姊妹在室亦然。」雷次宗曰:「经于伯叔父下无姑文,于昆弟下无姊妹文,于众子下无女子子文者,以未成人则为殇,已成人则当出,故皆不见于此。」士为众子。众子者,长子之弟及妾子、女子子也。士谓之众子,未能远别也。大夫则谓之庶子,又降之为大功,天子国君则不服。为昆弟之子周,报之也。郑玄曰:「按檀弓曰:『丧服,兄弟之子犹子也,盖引而进之。』」陈铨曰:「男女同耳。」大夫之庶子为嫡昆弟周,郑玄曰:「两言之者,嫡子或为兄,或为弟。」陈铨曰:「大夫为众子大功,嫡子周。」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大夫虽尊,不敢降其嫡。嫡子为庶昆弟,庶昆弟相为,亦如大夫之为。为嫡孙周,不敢降其嫡。有嫡子者无嫡孙,孙妇亦如之。周之道,嫡子死则立嫡孙,是嫡孙将上为祖后者。长子在则皆为庶孙。孙妇亦如之,嫡妇在,亦为庶孙之妇。凡父于将为后者,非长子,皆周也。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报。何以周?不贰斩也。马融曰:「为大宗后,当为大宗斩,还为小宗周,故曰不贰斩也。」王肃曰:「凡服不报,以嫡尊降也。既出为大宗后,其父母不得服以加也,故不以出降而报之。」陈铨曰:「大宗为尊者之正宗,故后之也。」雷次宗曰:「据无所厌屈则周为轻。言报者,明子于彼则名判于此,故推之于无尊,远之以报服。女虽受族于人,犹在父子之名,故得加尊而降之。」持重于大宗者,降其小宗也。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昆弟之为父后者周,马融曰:「妇人以适人降,故服父母周,为昆弟之为父后者,亦为之周也。」妇人不贰斩也。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妇人不贰斩,犹曰不贰天也,妇人不能贰尊也。为昆弟之为父后者周,妇人虽在外,必有归宗;曰小宗,故服周。马融曰:「归宗者,归父母之宗也。昆弟之为父后者曰小宗。」王肃曰:「嫌所宗者唯大宗,故曰小宗,明各自宗其为父后者也。」郑玄曰:「从者,从其教令。归宗者,父虽卒,犹自归,宗其为父后持重者,不自绝其族类也。曰小宗者,言是乃小宗也。小宗者明非一也,小宗有四。丈夫妇人之为小宗,各如其亲之服服之,避大宗也。」继父同居者周,夫死妻稚子幼,子无大功之亲,与之俱适人,马融曰:「稚,少。幼,小也。无大功之亲以收养之,故母与之俱行适人。」郑玄曰:「妻稚,未五十也。子幼,十五以下也。大功之亲,谓同财者。」而所适者亦无大功之亲,所适者以其货财为之筑宫庙,岁时使之祀焉,妻不敢与焉。若是,则继父之道也。同居则服齐缞周,异居则服齐缞三月。必尝同居,然后为异居;未尝同居,则不为异居也。郑玄曰:「筑宫庙于家之门外,神不歆非族也。妻不敢与焉,恩虽至亲,族已绝矣,夫不可二焉。此以恩服耳。未尝同居则不服也。」马融曰:「不敢与知之也。谓己自有宗庙,不随母适人,初不同居,何异居之有也。」陈铨曰:「异居者,昔尝同,今不同也。夫有大功之亲,同财者也。子有大功,不可以随母。彼有大功,不可以专财也。」为夫之君周,从服也。马融曰:「夫为君服三年,妻从夫降一等,故服周。」为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姑姊妹报。无主者,谓其无祭主,故周也。郑玄曰:「无主后者,人之所哀怜,不忍降之也。」雷次宗曰:「按檀弓曰:『姑姊妹之薄也,盖有受我而厚之者。』今无祭主者,是无子无夫,则无受我而厚之者也。既无受我之厚,则我不得降其本情,故哀发于无主而服于天伦也。今之不降,既缘亡者之独,又因报身之无屈,二途俱伸,彼此兼遂,故父母兄弟,在室姊妹,咸得反服也。唯出适者,自以义结他族,事杀本宗,受我之厚,夺己亦深,至乃爱敬兼极者,犹抑斩以为周,况余人乎?虽则家庭莫主,兄弟绝嗣,无后之痛,路人所悲,而深心徒结,至服无反,良由既曰外志成,事无两降故也。降由己身之出,不计前人应降与不应也。所谓反服者,反于昆弟伯叔耳。若无主服周,昆弟大功,则是过于昆弟也,岂所谓反服哉!问者曰:『女子云出适者,不得为无主服周,斯则然矣。敢问两无主,得交相反服不?』答曰:『经云姑姊妹报,明反服不由己身,人今哀己,不可无报,若两俱无主,义无先服,则无服,安得交相为周。』」为君之父母、妻、长子、祖父母周,马融曰:「父母长子,君服斩,故臣从降服一等周也。妻则小君,服母之义,故周也。」从服也。父母长子君服斩,妻则小君也。父卒然后为祖后者服斩。此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丧者,谓始封之君也。继体则其父若祖有废疾不立也。父卒者,父为君之子孙,宜嗣位而早卒也。妾为女君周,妾事女君与妇之事舅姑等也。郑玄曰:「女君,君嫡妻也。女君于妾无服,报之则重,降之则嫌。」雷次宗曰:「今抑妾使同妇,尊女君使同姑。女君于妾,不得同姑之降妇。不降则应报,所以不报者,欲伸圣人抑妾之旨。若复报之,则并后之诫,竟无所征。故报之则违抑妾之义,降之则有舅姑之嫌,故使都无服,无重嫌之责。」妇为舅姑周,从服也。马融曰:「从夫而为之服也。从服降一等,故夫服三年,妻服周也。」刘系之问:「子妇为姑既周,彩衣邪?」荀讷答曰:「子妇为姑既周除服,时人以夫家有丧,犹白衣。」为夫之昆弟之子周,报之也。马融曰:「伯母叔母报之。」郑玄曰:「男女皆是也。」陈铨曰:「从于夫者宜服大功,今乃周者,报之也。」公妾,大夫之妾为其子周,雷次宗曰:「嫌二妾从于君尊以降其子,故明之。所嫌者尊,故降。不言士妾也。」马融曰:「公,诸侯也。」妾不得体君,为其子得遂也。郑玄曰:「此言二妾不得从于女君尊降其子也。女君与君一体也,唯为长子三年,其余以尊降之,与为妾子同矣。」雷次宗曰:「夫人与君同体,以尊降其子也。公子与君同体,以厌其亲也。妾无夫人之尊,故不降其子;无公子之厌,故得遂其亲也。而事邻于体君,迹几于不遂,故每以『不体』『得遂』为言也。」女子子为祖父母周,不敢降其祖也。郑玄曰:「经似在室,传似已嫁,明虽有出道,犹不降也。」马融曰:「不言女孙言女子子者,妇质者亲亲,故系父言之。出入服同,故不言在室适人也。」陈铨曰:「言虽已嫁,犹不敢降也。」驳郑玄曰:「『经似在室』,失其旨也。在室之女则与男同,已见章首,何为重出?言不敢降者,明其已嫁,传义详之。」孔伦曰:「妇人归宗,故不敢降其祖。」大夫之子为伯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为大夫命妇者,唯子不报。郑玄曰:「命者,加爵服之名也,自士至上公,凡九等。君命其夫,则后夫人命其妇也。此所为者凡六大夫、六命妇。无主,无祭主者,为姑姊妹女子子也。其有主,如众人。唯子不报,男女同耳。传以为主谓女子子,似失之矣。」王肃曰:「姑姊妹本大功,今以无主为之周,故亦报己以周。女子子亦大功,今以无主为之周,女子子今为父母周,今虽具报,自其本服,故曰唯子不报。」雷次宗曰:「以报之为言二服如一,父母为女子子适人无主者周,女子子适人亦为父母周,与报相乱,故经别其非报也。」大夫者,其男子之为大夫者也。命妇者,其妇人之为大夫妻者也。无主者,命妇之无祭主也。何以言唯子不报?女子子适人者为其父母周,故言不报也,言其余皆报也。何以周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为不降命妇也?夫尊于朝,妻贵于室也。大夫曷为不降命妇,据大夫于姑姊妹女子子既以出降在大功,其适于士者,又以尊降在小功。夫尊于朝,与己同也。妻贵于室,从夫爵也。大夫为祖父母、嫡孙为士者周,大夫不敢降其祖与嫡也。马融曰:「尊祖重嫡,自尊者始也,故不敢降。」郑玄曰:「不降其祖与嫡,则可降其旁亲也。」公妾以及士妾为其父母周,妾不得体君,得为其父母遂也。郑玄曰:「然则女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欤?春秋之义,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是言子尊不加于父母也。此传似误矣。礼,妾从女君而服其党服,是嫌不自服其父母,故以明之。」马融曰:「公谓诸侯也。其间有卿大夫妾,故言以及士妾也,皆为其父母得服周也。」陈铨曰:「以妾卑贱不得体君,又嫌君之尊不得服其父母,故传明之卑贱不得体君。」雷次宗曰:「今明妾以卑贱不得体君,厌所不及,故得为其父母遂也。」

齐缞三月

周制,寄公失地之君也。为所寓服齐缞三月,言与众人同也。郑玄曰:「寓亦寄也,为所寄之国君服也。诸侯五月而葬而服三月者,三月而藏其服,至葬又反服之,既葬除之。」雷次宗曰:「既来受其惠,宜敬于所托,故与众人同。」丈夫妇人为宗子、宗子之母妻齐缞三月,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义也。宗子之母在,则不为宗子之妻服。郑玄曰:「妇人,女子子在室及归宗者。宗子,继别之后,百代不迁,所谓大宗也。」马融曰:「丈夫妇人,谓一族男女,皆为宗子母与妻。」王肃曰:「此谓族人无复五属者,反为其宗子服也。」雷次宗曰:「言尊祖故敬宗,明祖已殁也,无由施于尊,当因敬宗以致尊祖之心。」为旧君,旧君之母、妻。旧君者,仕焉而已者也。服齐缞三月者,言与人同也。君之母、妻,则小君也。郑玄曰:「仕焉而已者,谓老若有废疾而致仕者也。为小君服者,恩深于民也。」陈铨曰:「仕焉,凡仕者。而已者,致仕也。」雷次宗曰:「身既反昔,服亦同人,盖谦远之情,居身之道也。然恩纪内结,实异余人,故爰及母妻也。」

晋虞喜议云:「或问曰:『丧服经传为旧君谓仕焉而已者,郑注曰:「仕焉而已谓老若废疾而致仕者也。」今致仕与废疾,理得同不?』喜正之曰:『废疾沉沦,罔同人伍,不沦臣道,齐缞三月可也。老而致仕,臣礼既全,恩既无替,自应三年,不得三月。传言仕焉而已者,谓既仕而去,义同人伍耳。』」

咸康末,殷泉源问天子诸侯臣致仕,服有同异。范宣答云:「夫礼制残缺,天子之典,多不全具,唯国君之礼,往往有之。臣之致仕,则为旧君齐缞三月;天子之臣,则亦然矣。天子之与国君,虽名号差异,至于臣子奉之,与王者无殊矣。何以明之?公羊传曰:『以诸侯踰年称即位,亦知天子之踰年称即位;以天子三年然后称王,亦知诸侯于其封内三年称子。』比例如此,则臣服之制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