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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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福州西禪懶庵鼎需禪師

本郡林氏子。幼舉進士有聲。年二十五。因讀遺教經。忽曰。幾為儒冠誤。欲去家。母難之。以親迎在期。師乃絕之曰。夭桃紅杏。一時分付春風。翠竹黃花。此去永為道伴。竟依保壽。樂為比丘。一錫湖湘。徧參名宿。法無異味。歸里。結庵於羗峰絕頂。不下山者三年。佛心才。挽出首眾於大乘。甞問學者即心即佛因緣。時妙喜庵洋嶼。師之友彌光。與師書曰。庵主手段。與諸方別。可來少欵。如何。師不答。光以計邀師飯。師往赴之。會妙喜為諸徒入室。師隨喜焉。妙喜舉僧問馬祖。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作麼生。師下語。妙喜詬之曰。你見解如此。敢妄為人師耶。鳴鼓普說。訐其平生珍重得力處。排為邪解。師淚交頤。不敢仰視。默計曰。我之所得。既為所排。西來不傳之旨。豈止此耶。遂歸心弟子之列。一日喜問曰。內不放出。外不放入。正恁麼時如何。師擬開口。喜拈竹篦。劈脊連打三下。師於此大悟。厲聲曰。和尚已多了也。喜又打一下。師禮拜。喜笑曰。今日方知我不汝欺也。遂印以偈曰。頂門豎亞摩醯眼。肘後斜懸奪命符。瞎却眼卸却符。趙州東壁挂葫蘆。於是聲名喧動叢林 住後上堂。句中意。意中句。須彌聳于巨川。句剗意。意剗句。烈士發乎狂矢。任待牙如劒樹。口似血盆。徒逞詞鋒。虗張意氣。所以淨名杜口。早涉繁詞。摩竭掩關。已揚家醜。自餘瓦棺老漢。巖頭大師。向羗峰頂上。拏風鼓浪。翫弄神變。脚跟下好與三十。且道。過在甚麼處。良久曰。機關不是韓光作。莫把胸襟當等閒 至節上堂。二十五日已前。羣陰消伏。泥龍閉戶。二十五日已後。一陽來復。鐵樹開花。正當二十五日。塵中醉客。騎驢騎馬。前街後街。遞相慶賀。物外閒人。衲帔蒙頭。圍爐打坐。風蕭蕭。雨蕭蕭。冷湫湫。誰管你。張先生。李道士。胡達摩 上堂。懶翁懶中懶。最懶懶說禪。亦不重自己。亦不重先賢。又誰管你地。又誰管你天。物外翛然無箇事。日上三竿猶更眠 上堂。舉僧問趙州。如何是古人言。州曰諦聽諦聽。師曰。諦聽即不無。切忌喚鐘作甕 室中問僧。萬法歸一。一歸何處。曰新羅國裏。師曰。我在青州。作一領布衫。重七斤聻。曰今日親見趙州。師曰。前頭見。後頭見。僧乃作斫額勢。師曰。上座甚處人。曰江西。師曰。因甚麼却來這裏納敗缺。僧擬議。師便打出。

福州東福蒙庵思岳禪師

江州人。上堂。蛾羊蟻子。說一切法。墻壁瓦礫。現無邊身。見處既精明。聞中必透脫。所以雪峰凡見僧來。輥出三箇木毬。如弄雜劇相似。玄沙便作斫牌勢。卑末謾道將來普賢。今日謗古人。千佛出世。不通懺悔。這裏有人謗普賢。定入拔舌地獄。且道。謗與不謗者是誰。心不負人。面無慙色 上堂。達摩來時。此土皆知梵語。及乎去後。西天悉會唐言。若論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大似羚羊挂角。獵犬尋踪。一意乖疎。萬言無用。可謂來時他笑我。不知去後我笑他。唐言梵語親分付。自古齋僧怕夜茶 上堂。臘月初。歲云徂。黃河凍已合。深處有嘉魚。活鱍鱍跳不脫。又不能相煦以濕。相濡以沫。慙愧菩薩摩訶薩。春風幾時來。解此黃河冷。令魚化作龍。直透桃花浪。會即便會。癡人面前。且莫說夢 上堂。僧問。如何是初日分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師曰。從苗辨地。因語識人。曰如何是中日分復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師曰。築著磕著。曰如何是後日分亦以恒河沙等身布施。師曰。向下文長。付在來日。復曰。一轉語如天普葢。似地普擎。一轉語。舌頭不出口。一轉語。且喜沒交涉。要會麼。慙愧世尊面赤。不如語直。大小岳上座。口似磉盤。今日為這問話僧講經。不覺和注脚。一時說破。便下座 上堂。啞却我口。直須要道。塞却你耳。切忌蹉過。昨日有人從天台來。却道泗洲大聖在洪州打坐。十字街頭賣行貨。是甚麼斷跟草鞋。尖簷席帽。

福州西禪此庵守淨禪師

上堂。談元說妙。撒屎撒尿。行棒行喝。將鹽止渴。立主立賓。華擘宗乘。設或總不恁麼。又是鬼窟裏坐。到這裏。山僧已是打退鼓。且道。諸人尋常心憤憤口悱悱。合作麼生。莫將閒學解。埋沒祖師心 上堂。若也單明自己。不悟目前。此人有眼無足。若也祇悟目前。不明自己。此人有足無眼。直得眼足相資。如車二輪。如鳥二翼。正好勘過了打 上堂。九夏炎炎大熱。木人汙流不輟。夜來一雨便凉。莫道山僧不說。以拂子擊禪床。下座 上堂。若欲正提綱。直須大地荒。欲來衝雪刃。未免露鋒鋩。當恁麼時。釋迦老子出頭不得即不問。你諸人。祇如馬鐙裏藏身。又作麼生話會 上堂。道是常道。心是常心。汝等諸人。聞山僧恁麼道。便道我會也。大盡三十日。小盡二十九。頭上是天。脚下是地。耳裏聞聲。鼻裏出氣。忽若四大海水在汝頭上。毒蛇穿你眼睛。蝦蟇入你鼻孔。又作麼生 上堂。文殊普賢談理事。臨濟德山行棒喝。東禪一覺到天明。偏愛風從凉處發。咄 上堂。善鬥者。不顧其首。善戰者。必獲其功。其功既獲。坐致太平。太平既致。高枕無憂。罷拈三尺劒。休弄一張弓。歸馬于華山之陽。放牛于桃林之野。風以時而雨以時。漁父歌而樵人舞。雖然如是。堯舜之君。猶有化在。爭似乾坤收不得。堯舜不知名。渾家不管興亡事。偏愛和雲占洞庭 上堂。祖佛頂[寧*頁]上。有潑天大路。未透生死關。如何敢進步。不進步。大千沒遮護。一句絕言詮。那吒擎鍼柱 上堂。僧問。阿難問迦葉。世尊傳金襴外。別傳何物。迦葉喚阿難。阿難應諾。未審此意如何。師曰。切忌動著。曰祇如迦葉道。倒却門前剎竿著。又作麼生。師曰。石牛橫古路。曰祇如和尚。於佛日處。還有這箇消息也無。師曰。無這箇消息。曰爭奈定光金地遙招手。智者江陵暗點頭。師曰。莫將庭際柏。輕比路傍蒿。僧禮拜。師乃曰。定光金地遙招手。智者江陵暗點頭。已是白雲千萬里。那堪於此未知休。設或于此便休去。一場狼籍不少。還有檢點得出者麼。如無。山僧今日失利 僧問。佛佛授手。祖祖相傳。未審傳箇甚麼。師曰。速禮三拜 問不施寸刃。請師相見。師曰。逢強即弱曰何得埋兵掉鬥。師曰。祇為闍黎。寸刃不施。曰未審向上還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敗將不斬 問古佛堂前。甚麼人先到。師曰。無眼村翁。曰未審如何趣向。師曰。楖栗橫擔。

建寧府開善道謙禪師

本郡游氏子。世業儒。早失怙恃。願出家以報親恩。初之京師。依圓悟無所省發。後隨妙喜居泉南。及喜領徑山。師亦侍行。未幾。令師往長沙。通張紫巖書。師自謂。我參禪二十年。無入頭處。更此行決定荒廢。意欲無行。友人宗元者。叱曰。不可。在路便參禪不得也。去。吾與汝俱往。師不得已而行。在路泣語元曰。我一生參禪。殊無得力處。今又途路奔波。如何得相應去。元告之曰。你但將諸方參得底悟得底。圓悟妙喜。為你說得底。都不要理會。途中可替底事。我盡替你。只有五件事。替你不得。你須自家支當。師曰。五件者何事。願聞其要。元曰。著衣。喫飯。屙屎。放尿。馱箇死屍路上行。師於言下領旨。不覺手舞足蹈。元曰。你此回方可通書宜前進。吾先歸矣。元即回徑山。師半載方返。妙喜一見而喜曰。建州子。你這回別也 住後上堂。竺土大僊心。東西密相付。如何是密付底心。良久曰。八月秋何處熱 上堂。壁立千仞。三世諸佛。措足無門。是則是。太殺不近人情。放一線道。十方剎海。放光動地。是則是。爭奈和泥合水。須知通一線道處。壁立千仞。壁立千仞處。通一線道。橫拈倒用。正按傍提。電激雷奔。崖頺石裂。是則是。猶落化門。到這裏。壁立千仞。也沒交涉。通一線道。也沒交涉。不近人情。和泥合水。總沒交涉。只這沒交涉。也則沒交涉。是則是。又無佛法道理。若也。出得這四路頭。管取乾坤獨步。且獨步一句。作麼生道。莫怪從前多意氣。他家曾踏上頭關 上堂。去年也有箇六月十五。今年也有箇六月十五。去年六月十五。少却今年六月十五。今年六月十五。多却去年六月十五。多處不用減。少處不用添。既不用添。又不用減。則多處多用。少處少用。乃喝一喝曰。是多是少。良久曰。箇中消息子。能有幾人知 上堂。洞山麻三斤。將去無星秤子上定過。每一斤。恰有一十六兩。二百錢重。更不少一氂。正與趙州殿裏底一般。祇不合被大愚鋸解秤鎚。却教人理會不得。如今若要理會得。但問取雲門乾屎橛 上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撞倒燈籠。打破露柱。佛殿奔忙。僧堂回顧。子細看來。是甚家具。咄。祇堪打老鼠 上堂。諸人從僧堂裏。恁麼上來。少間從法堂頭。恁麼下去。並不曾差了一步。因甚麼却不會。良久曰。祇為分明極。翻令所得遲。

慶元府育王佛照德光禪師

臨江彭氏子。志學之年。依本郡東山光化吉落髮。一日入室。吉問。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甚麼。師罔措。遂致疑。通夕不寐。次日詣方丈請益。昨日蒙和尚垂問。既不是心。又不是佛。又不是物。畢竟是甚麼。望和尚慈悲指示。吉震威一喝曰。這沙彌。更要我與你下注脚在。拈棒劈脊打出。師於是有省。後謁月庵杲。應庵華。百丈震。終不自肯。適大慧領育王。四海英材鱗集。師亦與焉。大慧室中問師。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不得下語。不得無語。師擬對。慧便棒。師豁然大悟。從前所得。瓦解氷消 初住台之光孝。僧問。浩浩塵中。如何辨主。師曰。中峰頂上塔心尖 上堂。臨濟三遭痛棒。大愚言下知歸。興化於大覺棒頭。明得黃檗意旨。若作棒會。入地獄如箭射。若不作棒會。入地獄如箭射。眾中商量者。盡道赤心片片。恩大難酬。總是識情卜度。未出陰界。且如臨濟悟去。是得黃檗力。是得大愚力。若也見得。許你頂門眼正。肘後符靈。其或未然。鴻福更為諸人。通箇消息。丈夫氣宇衝牛斗。一踏鴻門兩扇開 上堂。七手八脚。三頭兩面。耳聽不聞。眼覷不見。苦樂逆順。打成一片。且道。是甚麼。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藍子盛將歸 上堂。聞聲悟道。落二落三。見色明心。錯七錯八。生機一路。猶在半途。且道。透金剛圈。吞栗棘蓬底。是甚麼人。披蓑側立千峰外。引水澆蔬五老前 宋淳熙丙申。被旨住靈隱。入對選德殿。孝宗問。朕心佛心。是同是別。師曰。直下無第二人。曰若是則佛即是心。心即是佛耶。師曰。成一切性即心。離一切相即佛。又問。釋迦佛入山修道。六年而成。所成者何事。師曰。將謂陛下忘却。上悅。賜佛照禪師號。自是召見無時。嘗留內觀堂。五宿而出。寧宗嘉泰癸亥三月十五。作遺書。集眾敘別。大書曰。八十三年。彌天罪過。末後殷勤。盡情說破。泊然而逝。僧臘六十。塔全身於鄮峰東庵。諡普慧宗覺大師。塔曰圓鑑。

常州華藏遯菴宗演禪師

福州鄭氏子。上堂。拈起拄杖曰。識得這箇。一生參學事畢。古人恁麼道。華藏則不然。識得這箇。更須買草鞋行脚。何也。到江吳地盡。隔岸越山多 臘旦上堂。一九與二九。相逢不出手。世間出世間。無剩亦無少。遂出手曰。華藏不惜性命。為諸人出手去也。劈面三拳。攔腮一掌。靈利衲僧。自知痛痒。且轉身一句。作麼生道。巡堂喫茶去 上堂。舉南泉道。我十八上便解作活計。趙州道。我十八上便解破家散宅。師曰。南泉趙州。也是徐六擔板。祇見一邊。華藏也無活計可作。亦無家宅可破。逢人突出老拳。要伊直下便到。且道。到後如何。三十六峰觀不足。却來平地倒騎驢。

慶元府天童無用淨全禪師

越州翁氏子。初謁妙喜于徑山。山問。有何能。師曰。能打坐。山曰。打坐何為。師曰。若問何為。直是無下口處。一日採椒。師作頌曰。含烟帶露已經秋。顆顆通紅氣味周。突出眼睛開口笑。者回不戀舊枝頭。自是乃祝髮受戒。山舉靈雲見桃花悟道話。師頌曰。靈雲一見兩眉橫。引得漁翁良計生。白浪起時拋一釣。任教魚鱉競頭爭。住後上堂。學佛止言真不立。參禪多與道相違。忘機忘境急回首。無地無錐轉步歸。佛不是心亦非。覿體承當絕所依。萬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撈摝始應知 上堂。良久召眾曰。還知麼。復曰。敗缺不少 上堂。長沙道。百尺竿頭坐底人。雖然得入未為真。百尺竿頭重進步。十方世界現全身。大慧先師道。要見長沙麼。更進一步。保寧則不然。要見長沙麼。更退一步。畢竟如何。換骨洗膓重整頓。通身是眼更須參 師到靈隱請上堂。靈山正派。達者猶迷。明來暗來。誰當辨的。雙收雙放。孰辨端倪。直饒千聖出來。也祇結舌有分。何故。人歸大國方為貴。水到瀟湘始是清。復曰。適來松源和尚。舉竹篦話。令天童納敗缺。諸人要知麼。聽取一頌。黑漆竹篦握起。迅雷不及掩耳。德山臨濟茫然。懵底如何插觜。師自贊曰。匙挑不上箇村夫。文墨胸中一點無。曾把虗空揣出骨。惡聲嬴得滿江湖 宋寧宗開禧丁卯示寂。壽七十一。臘四十五。塔于本山。

大溈法寶禪師

福州人。上堂。喚作竹篦則觸。不喚作竹篦則背。直須師子咬人。莫學韓盧逐塊。阿呵呵。會不會。金剛脚下鐵崑崙。捉得明州憨布袋 上堂。千般言萬種喻。祇要教君早回去。夜來一片黑雲生。莫教錯却山前路。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