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詳法嗣
實性大師
因同參芙蓉訓禪師至。上堂。以右手拈拄杖。倚放左邊。良久曰。此事若不是。芙蓉師兄也大難委悉。便下座。
中觀沼禪師
海雲印簡之受業師也。常誨海雲曰。汝所欲者。文字語言耳。向去皆止之。令身心大死一場。休有餘氣。到那時節。瞥然自省。方可與吾相見。師將示寂。有客求偈。師書偈曰。七十三年如掣電。臨行為君通一線。泥牛飛過海東來。天上人間尋不見。客曰。師幾時行。師曰。三日後。時五月二十七日也。至六月初一。果無疾而逝。
僧肇法師
遭秦王難。臨就刑。說偈曰。四大元無主。五陰本來空。將頭臨白刃。猶以斬春風。
禪月貫休禪師
有詩曰。禪客相逢祇彈指。此心能有幾人知。大隨和尚舉問曰。如何是此心。師無對。
先淨照禪師
問楞嚴大師。經中道。若能轉物。即同如來。若被物轉。即名凡夫。祇如昇元閣。作麼生轉。嚴無對。
公期和尚
因往羅漢。路逢一騎牛公子。師問。羅漢路向甚麼處去。公拍牛曰。道道。師喝曰。這畜生。公曰。羅漢路向甚麼處去。師却拍牛曰。道道。公曰。直饒恁麼。猶少蹄角在。師便打。公拍牛便走。
唐朝因禪師
微時。甞運槌擊土次。見一大塊。戲槌猛擊之。應碎。豁然大悟。
福州東山雲頂禪師
泉州人。以再下春闈。往雲臺大吼寺。剃染具戒。即謁大愚芝神鼎諲。後見羅漢下尊宿。始徹己事。道學有聞。叢林稱為頂三教 僧問。如何是和尚日用事。師曰。我喫飯汝受饑。曰法法不相到。又作麼生。師曰。汝作罪我皆知 問如何是和尚一枝拂。師曰。打破修行窟。曰恁麼則本來無一物也。師曰。知無者是誰。曰學人罪過。師曰。再思可矣 士問洞山道。有一物。上拄天下拄地。未審是甚麼物。師曰。擔鐵枷喫鐵棒。曰天地黑山河走。師曰。閻老殿前添一鬼。北邙山下臥千年。士呼快活快活。師曰。也是野狐吞老鼠 九龍觀道士。并三士人請上堂。儒門畫八卦造契書。不救六道輪回。道門朝九皇鍊真氣。不達三祇劫數。我釋迦世尊。洞三祇劫數。救六道輪回。以大願攝人天。如風輪持日月。以大智破生死。若劫火焚秋毫。入得我門者。自然轉變天地。幽察鬼神。使須彌鐵圍大地大海。入一毛孔中。一切眾生不覺不知。我說此法門。如虗空俱含萬象。一為無量無量為一。若人得一。即萬事畢。珍重。
婺州雲幽重惲禪師
初謁雪峰。次依石霜。乃開悟。旋里隱居。蔽形唯一衲。住後上堂。雲幽一隻箭。虗空無背面。射去徧十方。要且無人見。時有僧問。如何是和尚一隻箭。師曰。盡大地人無髑髏(雲幽即今之法雲)。
雙溪布衲如玉禪師
因閒卿嵩戲。以詩悼之曰。繼祖當吾代。生緣行可規。終身常在道。識病懶尋醫。貌古筆難寫。情高世莫知。慈雲布何處。孤月自相宜。師讀罷。舉筆答曰。道契平生更有誰。閒卿于我最心知。當初未欲成相別。恐誤同參一首詩。投筆坐亡。于六十年後。塔戶自啟。其真容儼然。
舒州投子通禪師
僧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兩岸唱漁歌。曰來後如何。師曰。大海涌風波 問如何是孤峰頂上節操長松。師曰。能為萬象主。不逐四時凋 問如何是和尚這裏佛法。師曰。東壁打西壁。
處州法海立禪師
因朝廷有旨。革本寺為神霄宮。師陞座。謂眾曰。都緣未徹。所以說是說非。葢為不真。便乃分彼分此我身尚且不有。身外烏足道哉。正眼觀來。一場笑具。今則聖君垂旨。更僧寺作神霄。佛頭上添個冠兒。算來有何不可。山僧今日不免橫擔拄杖。高挂鉢囊。向無縫塔中。安身立命。于無根樹下。嘯月吟風。一任乘雲仙客。駕鶴高人。來此呪水書符。叩牙作法。他年成道。白日上昇。堪報不報之恩。以助無為之化。祇恐不是玉。是玉也大奇。然雖如是。且道山僧轉身一句。作麼生道。還委悉麼。擲下拂子。竟爾趨寂。郡守具奏其事。奉旨改其寺。曰真身。
汝州天寧明禪師
改德士日。師登座謝恩畢。乃曰。木簡信手拈來。坐具乘時放下。雲散水流去。寂然天地空。即斂目而逝。
蜀中仁王欽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聞名不如見面。曰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鬧市裏弄猢猻。曰如何是道。師曰。大蟲看水磨。
金陵鐵索山主
僧問。久嚮鐵索。未審作何面目。主打露柱。曰謝見示。主曰。你據個甚麼。便恁麼道。僧却打露柱。主曰。且道索在恁麼處。僧作量勢。主曰。今日遇個同參。
樓子和尚
不知何許人也。遺其名氏。一日偶經遊街市間。于酒樓下。整襪帶次。聞樓上人唱曲曰。你既無心我也休。忽然大悟。因號樓子焉。
神照本如法師
甞以經旨。請益四明尊者。者震聲曰。汝名本如。師即領悟。作偈曰。處處逢歸路。頭頭達故鄉。本來成現事。何必待思量。
臨安府上竺圓智證悟法師
台州林氏子。依白蓮仙。問具變之道。蓮指燈曰。如此燈者。離性絕非。本自空寂。理則具矣。六凡四聖。所見不同。變則在焉。師不契。後因掃地。誦法華經。至知法常無性佛種從緣起。始諭旨。告蓮。蓮然之。師領徒以來。甞患本宗學者囿于名相。膠于筆錄。至以天台之傳。為文字之學。南宗鄙之。乃謁護國此菴元。夜語次。師舉東坡宿東林偈。且曰。也不易到此田地。元曰。尚未見路徑。何言到耶。師曰。祇如他道。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豈非清淨身。若不到此田地。如何有這個消息。元曰。是門外漢耳。師曰。和尚不吝。可為說破。元曰。却祇從這裏。猛著精彩。覰捕看。若覰捕得他破。則亦知本命元辰著落處。師通夕不寐。及曉鐘鳴。去其秘畜。以前偈別曰。東坡居士太饒舌。聲色關中欲透身。溪若是聲山是色。無山無水好愁人。持以告元。元曰。向汝道是門外漢。師禮謝。未幾有化馬祖殿瓦者。求語發揚。師書曰。寄語江西老古錐。從教日炙與風吹。兒孫不是無料理。要見冰消瓦解時。元見之笑曰。須是這闍黎始得。
和州淨戒守密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稽首稽首。曰學人有分也無。師曰。頓首頓首。僧作舞而出。師曰。似則恰似。是即未是。
本嵩律師
因無為居士楊傑。請問宣律師所講毗尼性體。師以偈答曰。情智何甞異。犬吠蛇自行。終南的的意。日午打三更。
昔有一老宿。一夏不為師僧說話。有僧歎曰。我祇恁麼空過一夏。不敢望和尚說佛法。得聞正因兩字也得。老宿聞乃曰。闍黎莫嘶速。若論正因一字也無。道了叩齒。曰適來無端。不合與麼道。隣壁有一老宿。聞曰。好一釜羹。被一顆鼠糞污却。
昔有一僧。在經堂內。不看經。每日打坐。藏主曰。何不看經。曰某甲不識字。主曰。何不問人。僧近前叉手鞠躬曰。這個是甚麼字。主無對。
昔有一老宿住菴。于門上書心字。于牕上書心字。于壁上書心字。
昔有二菴主住菴。旬日不相見。忽相會。上菴主問下菴主。多時不相見。向甚麼處去。下菴主曰。在菴中造個無縫塔。上菴主曰。某甲也要造一個。就兄借取塔樣子。下菴主曰。何不早說。恰被人借去了也。
昔有一菴主。見僧來。豎起火筒曰。會麼。曰不會。主曰。三十年用不盡底。僧却問。三十年前。用個甚麼。主無對。
昔有一老宿。因江南國主問。子有一頭水牯牛。萬里無寸草。未審向甚麼處放。宿無對。
昔有一老宿。問僧。甚麼處來。僧曰。牛頭山禮拜祖師來。宿曰。還見祖師麼。僧無對。
昔有一老宿。有偈曰。五蘊山頭一段空。同門出入不相逢。無量劫來賃屋住。到頭不識主人公。
僧問老宿。如何是密室中人。老宿曰。有客不答話。
昔有一老宿。因僧問。魂兮歸去來。食我家園葚。如何是家園葚。
背有一老宿曰。祖師九年面壁。為訪智音。若恁麼會得。喫鐵棒有日在。又一老宿曰。祖師九年面壁。何不慙惶。若恁麼會得。更買草鞋。行脚三十年。
昔有一老宿。因僧問。師子捉兔。亦全其力。捉象亦全其力。未審全個甚麼力。老宿曰。不欺之力。
昔有一老宿曰。這一片田地。分付來多時也。我立地待汝搆去。
昔有老宿。畜一童子。並不知軌則。有一行脚僧到。乃教童子禮儀。晚間見老宿外歸。遂去問訊。老宿怪訝。遂問童子曰。阿誰教你。童曰。堂中某上座。老宿喚其僧來。問上座傍家行脚。是甚麼心行。這童子養來二三年了。幸自可憐生。誰教上座。教壞伊快。束裝起去。黃昏雨淋淋地。被趂出。
昔有僧到曹溪。時守衣鉢僧。提起衣曰。此是大庾嶺頭。提不起底。僧曰。為甚麼在上座手裏。僧無對。
昔有僧。因看法華經。至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忽疑不決。行住坐臥。每自體究。都無所得。忽春月聞鶯聲。頓然開悟。遂續前偈曰。諸法從本來。常自寂滅相。春至百花開。黃鶯啼柳上。
昔有老宿。問一座主。疏鈔解義廣略如何。主曰。鈔解疏。疏解經。宿曰。經解甚麼。主無對。
昔高麗國來錢塘。刻觀音聖像。及舁上船。竟不能動。因請入明州開元寺供養。後有設問。無剎不現身。聖像為甚不去高麗國。
泗州塔前。一僧禮拜。有人問。上座日日禮拜。還見大聖麼。
泗州塔頭侍者。及時鎖門。有人問。既是三界大師。為甚麼被弟子鎖。侍者無對。
聖僧像被屋漏滴。有人問僧。既是聖僧。為甚麼有漏。僧無對。
有人問僧。點甚麼燈。僧曰。長明燈。曰甚麼時點。曰去年點。曰長明何在。僧無語。
有座主。念彌陀名號次。小師喚和尚。及回顧。小師不對。如是數四。和尚叱曰。三度四度喚。有甚麼事。小師曰。和尚幾年喚他即得。某甲纔喚便發業。
有僧與童子上經了。令持經著函內。童子曰。某甲念底著向那裏。
一僧注道德經。人問曰。久嚮大德注道德經。僧曰不敢。曰何如明皇。法燈代曰。是弟子。
有僧入冥。見地藏菩薩。藏問。你平生修何業。僧曰。念法華經。曰止止不須說。我法妙難思。為是說是不說。僧無對。
鹽官會下。有一主事僧。忽見一鬼使來追。僧告曰。某甲身為主事。未暇修行。乞容七日。得否。使曰。待為白王。若許。即七日後來。不然須臾便至。言訖不見。至七日後復來。覓其僧。了不可得。後有人舉問一僧。若被覓著時。如何抵擬他。
台州六通院僧。欲渡船。有人問。既是六通。為甚麼假船。僧無對。
洪州太守宋令公
一日大寧寺僧陳乞請第二座開堂。公曰。何不請第一座。眾無語。
江南相馮延巳
與數僧遊鍾山。至一人泉。問一人泉許多人爭得足。一僧對曰。不教欠少。延巳不肯。乃別曰。誰人欠少。
官人問僧名甚麼。曰無揀。官人曰。忽然將一椀沙。與上座。又作麼生。曰謝官人供養。
廣南有僧住菴。國主出獵。左右報菴主。大王來。請起。主曰。非但大王來。佛來亦不起。王問。佛豈不是汝師。主曰是。王曰。見師為甚麼不起。
福州洪塘橋上有僧。列坐官人問。此中還有佛麼。僧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