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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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福州安國院慧球寂照禪師

泉州莆田人。玄沙室中參訊居首。因問如何是第一月。沙曰。用汝箇月作麼。師從此悟入。後梁開平戊辰。玄沙將示滅。閩帥王氏。遣子至問疾。仍請密示繼踵說法者誰。沙曰。球子得。王默記遺旨。乃問鼓山。臥龍法席孰當其任。鼓山舉城下宿德。具道眼者。十有二人。皆堪出世。王亦默之。至開堂日。官僚與僧侶。俱會法筵。王忽問眾曰。誰是球上座。於是眾人指出師。王氏便請陞座。師良久曰莫嫌寂寞。莫道不堪。未詳涯際。作麼生論量。所以尋常用其音響。聊撥一兩下。助他發機。若論來十方世界。覓一切為伴侶不可得。僧問。佛法大意。從何方便頓入。師曰。入是方便。問雲自何山起。風從何澗生。師曰。盡力施為。不離中塔 上堂。我此間粥飯因緣。為兄弟舉唱。終是不常欲得省要却是山河大地。與汝發明。其道既常。亦能究竟。若從文殊門入者。一切無為。土木瓦礫。助汝發機。若從觀音門入者。一切音響。蝦蟇蚯蚓。助汝發機。若從普賢門入者。不動步而到。以此三門方便示汝。如將一隻折箸。攪大海水。令彼魚龍知水為命。會麼。若無智眼。而審諦之任。汝百般巧妙。不為究竟 問學人近入叢林。不明己事。乞師指示。師以杖指曰。會麼。曰不會。師曰。我恁麼為汝却成抑屈。人還知麼。若約當人分上。從來底事不論初入叢林。及過去諸佛。不曾乏少。如大海水。一切魚龍。初生及至老死。所受用水。悉皆平等 問不謬正宗。請師真實。師曰。汝替汝道。曰或有不辨者作麼生。師曰。待不辨者來 問諸佛還有師否。師曰。有曰如何是諸佛師。師曰。一切人識不得 上堂良久。有僧出禮拜。師曰。莫教髑髏拶損 問從上宗乘事如何。師良久。僧再問。師便喝出 問如何是大庾嶺頭事。師曰。料汝承當不得。曰重多少。師曰。這般底論劫不奈何 師問了院主。祇如先師道。盡十方世界。是真實人體你還見僧堂麼。了曰。和尚莫眼花。師曰。先師遷化。肉猶煖在 師于梁乾化癸酉八月十七日午時無疾而逝。

衡嶽南臺誠禪師

僧問。玄沙宗旨。請師舉揚。師曰。甚麼處得此消息。曰垂接者何。師曰。得人不迷己 問潭清月現。是何境界。師曰。不干你事。曰借問又何妨。師曰。覓潭月不可得 問離地四指。為甚麼却有魚紋。師曰。有聖量在。曰此量為甚麼人施。師曰。不為聖人。

福州螺峰冲奧明法禪師

上堂。人人具足。人人成現。爭怪得山僧。珍重 僧問。諸法寂滅相。不可以言宣。如何是寂滅相。師曰。問答俱備。曰恁麼。則真如法界。無自無他。師曰。特地令人愁 問牛頭未見四祖時如何。師曰。德重鬼神欽。曰見後如何。師曰。通身聖莫測 問如何是螺峰一句。師曰。苦 問如何是本來人。師曰。惆悵松蘿境界危。

泉州睡龍山禪師

僧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以杖趂之。僧乃走。師曰。住住。向後遇作家舉看 上堂。舉拄杖曰。三十年住山。得他氣力。時有僧問。和尚得他甚麼氣力。師曰。過谿過嶺。東拄西拄。

天台山雲峰光緒至德禪師

上堂。但以眾生日用而不知。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日用星辰。江河淮濟。一切含靈。從一毛孔。入一毛孔。毛孔不小。世界不大。其中眾生。不覺不知。若要易會。上座日用。亦復不知。時有僧問。日裏僧駄像。夜裏像駄僧。未審。此意如何。師曰。闍黎。豈不是從茶堂裏來。

福州大章山契如庵主

本郡人。素蘊孤操。志探祖道。預玄沙之室。頴悟幽旨。玄沙記曰。子禪已逸格。他後要一人待立也無。師自此不務聚徒。不畜童侍。隱於小界山。剖大朽杉。若小庵。但容身而已。凡經游僧至。隨叩而應。無定開示。僧問。生死到來。如何回避。師曰。符到奉行。曰恁麼則被生死拘將去也。師曰。阿[口*耶][口*耶] 問西天持錫意作麼生。師拈錫杖。卓地振之。僧曰。未審。此是甚麼義。師曰。這箇是張家打。僧擬進語。師以錫攛之 僧問。雲臺欽如何是真言欽。曰南無佛陀耶。師別曰。作麼作麼 清豁冲煦二長老嚮師名。一旦同訪之。直師採粟。豁問道者。如庵主在何所。師曰。從甚麼處來。曰山下來。師曰。因甚麼得到這裏。曰這裏是甚麼處所。師揖曰。那下喫茶去。二公方省是。師遂詣菴所。頗味高論。晤坐於左右。不覺及夜。覩豺虎奔至庵前。自然馴遶。豁因有詩曰。行不等閒行。誰知去住情。一餐猶未飽。萬戶勿聊生。非道應難伏。空拳莫與爭。龍吟雲起處。閒嘯兩三聲。二公尋於大章山創庵。請師居之。兩處孤坐。垂五十二載而卒。

福州蓮華山永興神祿禪師

閩王請開堂日。未陞座。先於座前立曰。大王大眾聽。已有真正舉揚也。此一會總是得聞。豈有不聞者。若有不聞。彼此相謾去也。方乃登座。僧問。大王請師出世未委。今日一會。何以靈山。師曰。徹古傳今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毛頭顯沙界。日月現其中。

天台國清寺師靜上座

始遇玄沙。示眾曰。汝諸人。但能一生如喪考妣。吾保汝究得徹去。師躡前語問曰。祇如教中道。不得以所知心測度如來無上知見。又作麼生。沙曰。汝道。究得徹底所知心。還測度得及否。師從此信入。後居天台。二十餘載。不下山。博綜三學。操行孤立。禪寂之餘。常閱龍藏。遐邇欽重。時謂大靜上座 甞有人問。弟子每當夜坐。心念紛飛。未明攝伏之方。願垂示誨。師曰。如或夜閑安坐。心念紛飛。却將紛飛之心。以究紛飛之處。究之無處。則紛飛之念何存。反究究心。則能究之心安在。又能照之智本空。所緣之境亦寂。寂而非寂者。葢無能寂之人也。照而非照者。葢無所照之境也。境智俱寂。心慮安然。外不尋枝。內不住定。二途俱泯。一性怡然。此乃還源之要道也 師因覩教中幻義。乃述一偈。問諸學流曰。若道法皆如幻有。造諸過惡應無咎。云何所作業不忘。而藉佛慈興接誘。時有小靜上座。答曰。幻人興幻。幻輪圍幻。業能招幻。所治不了。幻生諸幻。苦覺知如。幻幻無為。二靜上座。竝終於本山。

長慶稜禪師法嗣

泉州招慶院道匡禪師

潮州人。長慶始居招慶。師乃入室參侍。遂作桶頭。常與眾僧語話。一日慶見曰。爾每日口嘮嘮底作麼。師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慶曰。與麼則磨弓錯箭去也。師曰。專待尉遲來。慶曰。尉遲來後如何。師曰。教伊筋骨遍地。眼睛突出。慶便出去。洎慶被召。師繼踵住持 上堂。聲前薦得。孤負平生。句後投機。殊乖道體。為甚麼。如此大眾。且道從來合作麼生。又曰。招慶與諸人一時道却還委落處麼。時有僧出曰。大眾一時散去。還稱師意也無。師曰。好與二十拄杖。僧禮拜。師曰。雖有盲龜之意。且無曉月之程。曰如何是曉月之程。師曰。此是盲龜之意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非行不行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蚊子上鐵牛 問如何是在匣劒。師良久。僧罔措。師曰。也須感荷招慶始得 問如何是提宗一句。師曰。不得昧著招慶。其僧禮拜起。師又曰。不得昧著招慶。囑汝作麼生。是提宗一句。僧無對 問文殊劒下不承當時如何。師曰。未是好手人。曰如何是好手人。師曰。是汝話墮也 問如何是招慶家風。師曰。寧可清貧。自樂不作。濁當多憂 問如何是南泉一線道。師曰。不辭向汝道。恐較中更較去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七顛八倒 問僧甚處去來。曰劈柴來。師曰。還有劈不破底也無。曰有師曰。作麼生是劈不破底。僧無語。師曰。汝若道不得問我。我與汝道。曰作麼生是劈不破底。師曰。賺殺人 師拈鉢囊問僧。你道直幾錢。僧無對(歸宗柔代云。留與人增價) 因地動。僧問。還有不動者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不動者。師曰。動從東來。却歸西去 問法雨普霑。還有不潤處否。師曰。有曰如何是不潤處。師曰。水灑不著 問如何是招慶深深處。師曰。和汝沒却 問如何是九重城裏人。師曰。還共汝知聞麼 上堂次。大眾擁法座而立。師曰。這裏無物。諸人苦恁麼。相促相拶作麼。擬心早沒交涉。更上門上戶。千里萬里。今既上來。各著精彩。招慶一時拋與諸人好麼。乃曰。還接得也無。眾無對。師曰。勞而無功。便陞座。復曰。汝諸人得恁麼鈍看。他古人一兩箇。得恁麼快。纔見便負將去也。較些子。若有此箇人。非但四事供養。便以琉璃為地。白銀為壁。亦未為貴。帝釋引前。梵王隨後。攪長河為酥酪。變大地作黃金。亦未為足。直得如是。猶更有一級在。還委得麼。珍重。

婺州報恩院寶資曉悟禪師

僧問。學人初心。請師示箇入路。師遂側掌示之曰。還會麼。曰不會。師曰。獨掌不浪鳴 問如何是報恩家風。師曰。也知闍黎入眾日淺 問古人拈槌豎拂意旨如何。師曰。報恩截舌有分。僧曰。為甚麼如此。師曰。屈著作麼 問如何是文殊劒。師曰。不知。曰祇如一劒下活得底人作麼生。師曰。山僧祇管二時齋粥 問如何是觸目菩提。師曰。背後是甚麼立地。曰學人不會。乞師再示。師提拄杖曰。汝不會。合喫多少拄杖 問如何是具大慙愧底人。師曰。開口取合不得。曰此人行履如何。師曰。逢茶即茶。逢飯即飯 問如何是金剛一隻箭。師曰。道甚麼。僧再問。師曰。過新羅國去也 問波騰鼎沸。起必全真。未審。古人意如何。師乃叱之曰。恁麼則非次也。師曰。你話墮。我話亦墮。汝作麼生。僧無對 問去却賞罰。如何是吹毛劒。師曰。延平屬劒州。曰恁麼則喪身失命去也。師曰。錢塘江裏潮。

處州翠峰從欣禪師

上堂曰。更不展席也。珍重。便歸方丈。却問侍者。還會麼。曰不會。師曰。將謂汝到百丈來。

襄州鷲嶺明遠禪師

初參長慶。慶問。汝名甚麼。師曰。明遠。慶曰。那邊事作麼生。師曰。明遠退兩步。慶曰。汝無端退兩步作麼。師無語。慶曰。若不退步。爭知明遠。師乃諭旨 住後。向火次。僧問。無一法當前應用無虧時如何。師以手卓火。其僧於此有省。

杭州龍華寺彥球實相得一禪師

開堂日。謂眾曰。今日既陞法座。又爭解諱得祇如不諱底事。此眾還有人與作證明麼。若有。即出來相共作箇牓樣。僧問。此座。為從天降下。為從地湧出。師曰。是甚麼。曰此座高廣如何陞得。師曰。今日幾被汝安頓著 問靈山一會。迦葉親聞。今日一會。何人得聞。師曰。同我者擊其大節。曰灼然俊哉。師曰。去搬水漿。茶堂裏用去。師復曰。從前佛法。付囑國王大臣及有力檀越。今日郡尊及諸官僚。特垂相請。不勝荷愧。山僧更有末後一句子。賤賣與諸人。師乃起身立曰。還有人買麼。若有人買即出來。若無人買即賤貨。自收去也。久立珍重 僧問。如何是學人自己。師曰。雪上更加霜。

杭州保安連禪師

僧問。如何是保安家風。師曰。問有甚麼難 問如何是吹毛劒。師曰。豫章鐵拄堅。曰學人不會。師曰。漳江親到來 問如何是沙門行。師曰。師僧頭上戴冠子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死虎足人看 問一問一答。彼此興來。如何是保安不驚人之句。師曰。汝到別處。作麼生舉。

福州報慈院光雲慧覺禪師

上堂。瘥病之藥不假驢駞。若據如今各自歸堂去。珍重 問僧近離甚處。曰臥龍。師曰。在彼多少時。曰經冬過夏。師曰。龍門無宿客。為甚在彼許多時。曰師子窟中無異獸。師曰。汝試作師子吼看。曰若作師子吼。即無和尚。師曰。念汝新到。放汝三十棒 問兼聞超覺有鎖口訣。如何示人。師曰。賴我拄杖不在手。曰恁麼則深領尊慈也。師曰。待我肯汝即得 閩王問。報慈與神泉相去近遠。師曰。若說近遠。不如親到。師却問。大王日應千差。是甚麼心。王曰。甚麼處得心來。師曰。豈有無心者。王曰。那邊事作麼生。師曰。請向那邊問。王曰。大師謾別人即得 問大眾臻湊。請師舉揚。師曰。更有幾人未聞。曰恁麼則不假上來也。師曰。不上來。且從汝向甚麼處會。曰若有處所。即孤負和尚去也。師曰。祇恐不辨精麤 問夫說法者。當如法說。此意如何。師曰。有甚麼疑訛 問古人面壁意旨如何。師便打 問不假言詮。請師徑直。師曰。何必更待商量。

廬山開先寺紹宗圓智禪師

姑蘇人。江南李主。巡幸洪井。入山瞻謁。請上堂。令僧問。如何是開先境。師曰。最好是一條。界破青山色。曰如何是鏡中人。師曰。拾枯柴煑布水。國主益加欽重。後終於本山。靈塔存焉。

杭州傾心寺法瑫宗一禪師

上堂。良久曰。大眾不待一句語。便歸堂去。還有紹繼宗風分也無。還有人酬得此問麼。若有人酬得。這裏與諸人為怪笑。若酬不得。諸人與這裏為怪笑。珍重 僧問。如何朴實免見虗頭。師曰。汝問若當眾人盡鑒。曰有恁麼來。皆不丈夫。祇如不恁麼來。還有紹繼宗風分也無。師曰。出兩頭致一問來。曰甚麼人辨得。師曰。波斯養兒 問佛法去處。乞師全示。師曰。汝但全致一問來。曰為甚麼却拈此問去。師曰。汝適來問甚麼。曰若不遇於師。幾成走作。師曰。賊去後關門 問別傳一句。如何分付。師曰。可惜許。曰恁麼則別酬亦不當去也。師曰。也是閑辭 問如何是不朝天子。不羨王侯底人。師曰。每日三條線。長年一衲衣。曰未審。此人還紹宗風也無。師曰。鵲來頭上語。雲向眼前飛 問承古有言。不斷煩惱。此意如何。師曰。又是發人業。曰如何得不發業。師曰。你話墮也 問請去賞罰。如何是吹毛劒。師曰。如法禮三拜。師後住龍冊寺。歸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