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早安,机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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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从宠物医院出来,谢小北牵着球球在楼下坐了好久都没有上去。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自己第一次用这种责难的语气跟简心说话呢?

是啊,为了一条狗骂她,这说出去好像是天理不容,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甚至,他不敢、不想也不愿意说出来的话,他想着,若是由简心来说,他是不是会好过那么一点点?

他不想分手,不想跟她分开,哪怕是一秒钟都不愿意……他突然就站起来,在原地站了站,然后拽着球球就走。

不能,不能就这么散了。

这一刻,他像是魔怔了一般,脑子里只想着一定不能失去她。他甚至自私的想着,他什么都不要管了,只想跟她在一起——

可是开了门他叫了一声简心往她房间里去的时候他才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简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一张字条都没留,就这么走了。他听见自己心里咚的一声响,然后下意识的去阳台上找她的行李箱。

已经不在了,从她毕业那天就一直放在这里的那个箱子已经没了踪影。

他缓缓的在床上坐下去,大脑有一段时间像是短暂停止了运作,后知后觉,心里那个装着她的地方,从刚才开始已经缺失掉了一大块。

简心只是个孩子,在他心里,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女孩。所以他大概都能猜得到她拎着这么大一个笨重的箱子离开这所房子的时候该是有多难过。毕竟她还没有承受过人生中太多的波折,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一定是到了承受能力的极限。

他还能想象得到她走的时候一定是哭着,脸上挂着泪,眼里,全是绝望——她说要分开一段时间的时候,他居然什么话都没说,那样的沉默自然就是默认。

一个女孩子,她把她生命中最初的那段感情和最纯真的自己给了他,可到最后却是以分手收场,那是她那么用心用力去爱着的男人,到头来他给予她的一切不过只是海市蜃楼,所以,那该是怎样一种绝望?

球球蹲在一旁看着它爸爸怅然若失却一脸平静的样子,伸长了舌头去舔他的脚背。谢小北低头看它,拍着它的背,笑着问它,“最近我智商直线下降,是不是?”

球球嚎了一阵,然后,蹭过来离得他更近了些。

他闭了眼睛往后一靠,一手撑着身后的床,一手抚着眉心,自言自语道,“给我一点时间……”

……

简心搬了东西到公司宿舍去,女同事见了都很奇怪,全都跑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觉得真是尴尬死了,这该怎么说?

早就跟谢小北说不要让别人知道他们在一起,现在可好了,她都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台阶下。

她笑了笑,装作毫不在意的说,跟他吵架了,出来避避风头。

谢小北出去之她就在屋里一直哭,哭了一个多小时嗓子都快哑了也不见他回来。

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还能淡定的带着狗去看兽医?她想起以前他和曾嘉敏。那时候曾嘉敏说要跟他分手,他不就只是淡淡的只“嗯”了一声?

简心想着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一下,想清楚这段感情究竟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如果真的就这么跟他分开了,她不会怪自己冲动任性,毕竟,她给了他机会的,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他珍惜了吗?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她睡得很晚,以至于第二天上班黑眼圈很重。

周悠然见她神不守舍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笑着摇摇头,说没事。悠然撇撇嘴,小声的说,“听好多人都在说,你跟谢小北吵架,从他家搬走了?”

简心很无语。那些人嘴巴怎么这么大,这么快就搞得人尽皆知!

她没有回答,只低着头看自己指甲盖上的小太阳——前几天才去修的,亮甲油在阳光下透亮透亮的,好看极了。

她刻意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想再说这件事,可悠然像只苍蝇似的一直在耳边嗡嗡嗡,她痛苦极了。

有人给悠然送了热好的便当过来,是姚立伟的下属。悠然接过来跟他说了谢谢,那人走之前告诉她姚先生今晚要加班,你要是累了就别等他。

悠然问,“那他到底要不要她等。”

那人笑得开心,他说,“他那么累,当然希望你留下陪他。”

待他走后,简心啧啧啧的说,“有这样贴心的下属,这老板人品不错。”

悠然没好气的盯她一眼,“你才知道啊。”

简心瘪瘪嘴,眼睛看着她那漂亮的便当盒。姚立伟会用这种卡通的盒子盒子装便当吗?她想一定是悠然逼他用的。

不禁想起那次和谢小北一起做便当,她朝着要用她那两个Hollekitty的粉色便当盒,谢小北死活不从,到最后她妥协了,用他那个丑得要死的一片色盒子,就跟工地上扎钢筋的大叔用的差不多……

简心每次一想到他,嘴角都会隐隐的有着笑意,哪怕是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悠然看着她那怅然若失的样子,暗自叹气。

____

嘉敏见父亲跟秘书在一边站着小声的说着公事,她一时无聊,拿了MP3塞上了耳机。她有些懊恼的看着父亲,明明说来陪她,结果还带上秘书,这分明就是挪动了办公地方而已。

曾庆良跟秘书交代完了事情,再回头看女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不由得笑笑,然后低声对旁边的人说,“你先回去,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秘书走后,曾庆良走到窗前弯腰去看嘉敏,抬手在她脸上放晃了晃,小声的喊她,“睡着了?”

无人应。

她是真的睡着了。

曾庆良把她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然后轻轻的给她拉了拉被子,等他直起身的时候,发现肩膀有些酸痛。他一边捶着肩膀一边往沙发走,想着既然女儿睡了,那他也小憩一会儿。

哪知道还没坐下去手机就响了。

他怕打扰女儿,按了接听键,这就走到了阳台上去,并关好了门。

谢小北打来的,他倒是不意外。那天之后,他也知道他会再找他,照他对谢小北的了解,估计还得等上一阵子,毕竟他说了,不勉强他,给他时间。

哪知道这次他这么耐不住,这就找来了。

小北说在上次那家茶楼见,他的指腹抚着那生了锈的栏杆,说,“换一家好了,你不是说中国茶不该在日本茶楼喝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然后说,“您来定吧。”

曾庆良约他去了宁远会馆。

那是谢家的地方,他当然明白那只老狐狸的意思。

他先到,在那儿等了他将近两个小时他才来的。上次是他等谢小北,这一次,要让谢小北等个够本。

中途,负责人安小姐过来陪他坐了一会儿,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她就去忙自己的事了。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默沉思,就快立地成佛了。

以爷爷名字命名的宁远会馆,是当地最高端的豪华会所,由著名设计师Johnny-Wilson设计,建造花费将近2亿,风格尊贵、奢华,具有世界级水准的硬件设施和艺术氛围。宁远会馆将世界级水准的硬件设施与顶级的艺术氛围完美结合,自创一派,在国际上也获多个大奖。

小北自然知道,这家会馆对于大伯和谢家人的意义。

只是,曾庆良约他来这地方谈那样的事,他心里各种滋味轮番上涌。

喝着上好的六安瓜片,却着实品不出它该有的甘甜。

曾庆良来的时候是安小姐亲自带他过来的,这地方隔音效果好,外面过道铺了地毯,他听不到来人的脚步声。直到有人开了门进来,他才慢慢的抬起头。

他并没有站起来,就这么看着进来的人。曾庆良看着他,脸上始终是那一抹世故圆滑让人猜不透的笑意,他从门口慢慢走过来,站了站,待安小姐关上了门之后,这才说了第一句话,“难得,小北主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