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楚楚也发现三人的神情有点诡异,突然想起那北堂子画来,听说大江南北都是他的养着的小倌,所以他才时常不会上京城。又见三人这俊容好比天人,妖魅的也罢,神仙的也罢,还有这邪魅的也罢,哪一种都是绝对吸引人的,说不准他们三人与那北堂子画还有些关系呢。
只是这想归想,却没直接说出来,抿唇淡笑,举杯一仰而下。
但这喝酒的豪爽模样实实在在的吓了北堂子画一跳,而且他记得夏楚楚的酒量及其的差,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同床共枕的次数虽然输屈指可数,可是自己仍旧记得,她的酒量极小,成亲那天晚上,动她还是因为她喝了小半钟酒醉了,而且那还是交杯酒。
夏楚楚一口灌下去,只觉得这酒味也太淡了,有些失望的拿过酒壶来,自己又满上一杯,朝那北堂子画等人一敬,便又喝下了。抬起头来,见他们都用这么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这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给忘记了,豪饮起来。
微微一笑,这才婉转的擦了擦唇角,“你们别客气,来我给你们倒上。”说罢,举起酒壶来。
秦若柳看了一眼自己酒盅里才抿去半口的酒,“想不到楚姑娘竟然是这么豪爽的人,来干!”
“呵呵,好啊,你们别先趴下就是了。”她可是有千杯不醉的称号。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醉过。
上京城,信阳侯府邸。
老太君的春晖园里头,只见这前院的海棠亭子里头,老太君正由着林姨娘跟着沈夫人陪着呢,亭子外面,几个衣衫得体的二等丫头正在那片铺着能做镜子一般光亮的大理石地板空地上摆放着几张花式小几。
青灵在那里指着管茶水的小丫头们把茶水跟着糕点瓜子水果什么的摆上来,而在不远处,便是一片牡丹,十几个品种的,开的正艳。
“难得奶奶今儿高兴,若不然一会儿我给奶奶弹一首曲子助助兴吧!”林姨娘坐在老太君身边的小凳子上,一面乖巧的给她垂着膝盖,温柔细腻的声音说道。
那老太君看着眼前这般孝顺的林姨娘,又听见她取乐自己的话,不禁高兴的拉过她柔滑的小手,笑眯眯的说道:“到底是我林家养出来的亲些,这么会体贴人,真真是我的心肝宝贝儿,这么晓得我的心思,知道我爱什么不爱什么,我多疼爱你,别人也不能多说一句羡慕的话儿。”
在说这信阳侯府的老太君,本是益州人士,后嫁给入信阳侯府,一路至今,如今那益州的太史大人,正是她的亲侄儿,而这林姨娘,正是他侄儿家的女儿,按理是要叫她一声姑奶奶的,如今又结了亲,便是亲上加亲,也难怪她这么稀奇宝贝着这林姨娘。
只是,这既然是自己娘家出来的姑娘,所以自然是不能委屈了的,原先若不是老侯爷先把子画的婚事定下来,那么六年前,她定然是不同意那姓夏的女人入门子的,不过如今算是老天有眼,不管她是叫人劫走了,或是自己发疯跑了都罢了,反正都不在。她不在,这正室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当然,不会空太久的,自己若是不能把林丫头扶上这正室的位置,那么自己这些年也白活了。
林姨娘抬起头来,杏眸含笑,“奶奶,你别这么说,一会儿其她的妹妹们来了,难免又要不高兴了。”
话说这林姨娘当真是清湖边长大的姑娘,这说起话来,娇滴滴的,跟着那清湖的水一样柔柔的。
只是这种骄纵的柔,不是什么人都喜欢的,沈夫人听见她们俩的这话,脸色便不大好看,心里只想,都晓得是一个门子里出来的姑娘,能不亲热么?又是一老一少。只觉得老太君方才的那句话,就是针对自己的,只是心里也不过是气气罢了,自己还得在这个家里生存,而这老太君又是家里的老祖宗,又是管家的,自己能惹得起么,如今娘家也不如当年那般的厚实坚韧。
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二人的眼前勉强的挂起一个笑容来,只是三分喜乐,七分苦涩。
林姨娘这正是高兴着,便进青灵进来行礼,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笺,“老祖宗,侯爷来信了。”
听见北堂子画有信来,三人都直起了身子,那林姨更是连忙站起身来,连忙走到青灵的面前,接过信交给老太君,“奶奶,您瞧瞧,相公是不是要回来了?”林姨娘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这么多年来,这可是相公第一的次写信回来,指不定是知道那姓夏的贱人不见了,想要把自己立为正室呢!
沈夫人也关心的围过来,只是她心中却是担心这北堂子画出个什么事情,所以才写信回来的,一双带着细细鱼尾的凤眼只落到老太君手里颤抖着的信纸上。
老太君折开信笺,却见上面除了头一句是给自己问安的,下面便都是说那夏楚楚的,信也不长,不过是一小段而已。
见她过目完了,林姨娘只连忙问道:“奶奶,怎么了,是相公要回来么?”
老太君把手里的信交给沈夫人,脸上明显没有了先前的兴致,只示意青灵道:“青丫头,来扶着我回去休息吧。”说罢,又转头朝沈夫人道:“一会儿她们来了,你代我招呼着。”
沈夫人这已经看到信上的内容了,自然知道老太君为何一下没了兴致,不过自己倒是高兴,应了她的话,交代青灵好生的伺候,这便送着她们出了亭子。
林姨娘见老太君走了,便一把从沈夫人的手里拿过信来,“我看说了什么,奶奶为什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