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疏狂果然褪去红妆,换上长袍,准备去书院门口。
翠儿和莫兰虽然不知道郡主为何要这么一身装扮,但是因为不会功夫,只好留在府里头,让弄玉和剑齿陪着郡主一起去,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二人也信得过弄玉和剑齿,所以便没什么不放心的,任由他们去了。
骑马太招摇,坐轿太神秘,乘马车又显眼,所以秦疏狂只能是徒步而去,到儒风书院门口之时,已经快到下学的时候了,书院门口停满了各个显赫家族和权贵们的马车,估计都是来接各自家公子的。
如此她们三人徒步,反而显得突兀了,秦疏狂心里只后悔,早知道他们也乘马车来。
在这个小型车场寻了一会儿,总算是见着信阳侯府的马车了,不过看到来接北堂焰的人是谁时,秦疏狂不由得有些怀疑起来,来人竟然是秦若柳。
他这算是超级奶爸么?还是他和北堂子画的感情已经好大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有子同抚养的地步。还是,北堂子画和他之间,真的有那层意思。
突然又一想,自己在府里的时间算是长的,那北堂子画和自己之间却是一个吻也没有过,而林巧娘和其他的两房姨娘又都还是处子,秦疏狂心里不有疑问起来,这个北堂子画难道已经是不行了,还是在那方面的取向不正常?
各种怀疑。
“公子?”弄玉见书院的大门已经开了,郡主却还傻傻的看着马车旁那确实是很风度翩翩的秦若柳,便轻轻的推了她一把。
秦疏狂这才反应过来,目光连忙往书院门口望去,在那人群里搜索起北堂焰的影子来。
先找到清遥和青禾,便看到了走在他们中间的北堂焰,他依旧如第一次见到自己那样,一脸的冷漠深沉,秦疏狂心里不由来一阵难过,他还是个孩子,本该像是同龄的孩子们一般拥有着天真,可是却因为这样的环境,而使他开始学会了背负与责任。
而对于双儿,秦疏狂以前都以为,她就像是一个公主,享受着兄长和父亲的疼爱,后来却才发现,她的活泼与她的快乐,却都是假装出来的,只为让父亲和兄长少担忧,而自己那个时候明明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因为毒发而受着那样的痛苦,却还全然不知。
心里的自责思念心疼一并爆发而出,秦疏狂险些控制不住,上前去一把抱住北堂焰,她还活着,可是现在她不能,她现在是秦疏狂,她要报仇,何况就算是她说出来,谁会相信?就算是相信了,那秦家岂有会放过她。
其实,他们给自己的已经太多了,如今就让自己趁势利用现在的身份,把秦家这个后顾之忧解了,到时候在告诉他们也不迟!
心里只默默的给他们兄妹道歉:对不起!
如果那时候,她依旧如以前的夏楚楚那样,依旧不对他们兄妹冷若冰霜,那么就不会给他们母爱的希望,可是她给了希望,随之又给了绝望!
“公子小心!”秦疏狂正是失魂之际,却突然听见剑齿的提醒声,回头一望,却见有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朝着自己撞来。她‘本能’的把身边的弄玉推开。
其实她知道,就算是她不用她推开弄玉,依弄玉的武功,要躲开绝对不是难事,她这样做,只是想真正得到弄玉的忠心。
果然,不止是弄玉,连剑齿都愣住了,一面飞步上前去想止住马车,一面赶紧朝那还被秦疏狂的动作吓愣住了的弄玉喊道,“快带公子离开!”
弄玉反应过来,犹如飞燕般环绕到秦疏狂的身边,携着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朝左后方退去,干净利落的落地。
可是那边,还没等剑齿上前止住马车,这里停放着接学子的几辆马车的马匹就被那马惊到了,顿时乱成了一团。
秦疏狂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陡然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就是信阳侯府的马车,回头正巧看见北堂焰和秦若柳从马车后面走过来,见此,不由得多看了北堂焰一样,却突然又听见众人的惊叫声,转头一看,那辆马车似乎是被鬼混附体了一般,竟然追着她不放,如今又朝这里撞过来。
这一次,绝对是本能的,秦疏狂竟然是张开了双臂,站到信阳侯的马车前。
只是她那小胳膊小手臂的,根本就止不住马车。
弄玉见此,自然是明白她作为一个母亲,这个动作是本该的,只是此刻她不是夏楚楚,也不能让人知道,她曾经的是夏楚楚,只得连忙去把她拉开。不想这一耽误,马车竟然已经靠近,弄玉大惊,根本已经来不及避开,只得用身子去将她护住。
然就是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随之马车在她们二人的面前停住了,一阵浓郁的血腥味和马车翻到的声音同时传入她们的感官。
秦疏狂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弄玉,只见马车已经翻到在地,而这匹马的四肢却齐齐被斩断,就在这马车旁边,那个白色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正把手里不沾一丝血迹的剑插回剑鞘。
不过最叫秦疏狂抓狂的是,这人竟然是萧云峥。
他仍然冷着一张脸,秦疏狂不知道他似乎是认出了自己,心里不由得哭叫一声,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乔装打扮的来这里,是为了见他一面吧?不过就算他没认出来,在站下去的话,也会被别的人认出来的,怎么说,这里站着的都是京城的官二代们。而且,自己的身后,还站着她现在的侄儿秦若柳呢。
二话不说,拉着弄玉便匆匆的走了,也不敢回头在看一眼北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