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秦家的亲卫军为何会来这里,但是只要不让他们进城,名扬是身边就少了一股势力,与其等明阳的势力巩固了在动手,倒不如趁着现在就他们杀了,自己还少废些力。只从腰间扯下那快墨玉,递给剑齿,“那着这块玉,到城中的三笑酒家,交给掌柜的,然后你便出城去,城外自有人已经在哪里等你,到时候你只管带着他们将秦家的亲卫军拦住,不得放过一人。”
北堂子画说这话,有些像是叙述,尤其是说道那‘不得放过一个人’之时,更是淡然无情。
剑齿一直过着的都是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而且要将那些人全部歼灭,自然是不能带着什么菩萨心肠而去。这种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活方式,他很清楚,当即便给北堂子画立下了军令状,“侯爷放心,属下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不会放任一个亲卫军进城来。”
北堂子画点点头,但是突然想到了秦疏狂,便又道:“小心些,万事以自己为重。”
剑齿一怔,这话夫人也跟他和弄玉说过,也正是夫人的这话,他与弄玉,才真心示意的伺候在夫人身边尽心尽力,而不是像以前那般只是形势上的忠心而已。
一连几日,秦疏狂都没能出这房间,此刻见着秦太后来,见着她脸色不佳,便上前小心询问道:“太后,怎么了?咱们几时启程去晋城?”
秦太后抬起头来看了她,脸上的怒气散了些,取而换之的是一总和蔼,拉过秦疏狂坐到自己身边的椅子上,“疏狂,你真心为秦家好么?”
秦疏狂听见她的这话,似乎有些不悦,“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疏狂身为秦家的人,自然是希望秦家好,何况若是没有秦家,没有太后,疏狂又算得了什么呢?”
听她这番话,秦太后心里自然是高兴,不禁笑道:“疏狂多想了,只是你可知道,便在前日,信阳侯竟然派人将秦家六百多名亲卫军杀了,尸体堆积如山,哀家担心,你到底是他的人了,他造下的这些孽,以后会牵连于你。”
秦疏狂抽回手,别过头去,虽然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也能感觉到她是因为秦太后的这话生气了。“太后您是我的亲姐姐,自来都说这姐妹最亲近,疏狂自知已非完璧,心里本就觉得对不起父亲,可是疏狂却是苟活于世,便是想要报仇,太后如今不帮疏狂也罢了,竟然也如旁人那般的看疏狂,如此,疏狂还活着做什么?”秦疏狂说着,竟然将头一偏,往身前的桌上撞上去。
她这一撞倒是不要紧,可是却下坏了秦太后,她从来以为,疏狂的心里都是有那信阳侯的,毕竟那信阳侯不必靖北王差,又是真正的人中龙凤,疏狂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可是此刻听疏狂的这番话,她心里除了那满腹不能言说的委屈,还有着对北堂子画的仇恨,而却硬是没有一丝爱慕。
不管她的这话是真是假,秦太后的给她的举动吓着了,连忙拉住她,“哀家不过是说说,疏狂你何必较真了,何况你也说了,哀家是你的亲姐姐,咱们是最亲近的人,所以哀家自然会给你报仇的。”
秦疏狂没有在去在撞,若不然就太假了,只是对着秦太后也无好脸,眼眶里也寖满了眼泪,“太后您不必安慰,如今只觉得那些都没用了。”一面说着,扬头看着秦太后,“太后知道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其实疏狂什么都不在乎,别人怎么说,疏狂也不会去管,更不会伤心难过,可是,太后您是疏狂的亲姐姐,为何你也会如此看疏狂?”
她在质问,眼泪很合时宜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到地上,碎成一朵满天星。
秦太后见此,不禁愣住了,还没来得及解释,秦疏狂便又开口道:“自从被太后救回来,太后便不让疏狂出去,疏狂的懂,太后是不想疏狂出去,看见那些人的脸色难堪,所以疏狂也不提要出去的事情,日日只呆在这房间之中,也是不想让太后您为难。”
“疏狂,哀家,哀家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何况你不要忘记了,你是郡主,便是不洁之身又怎样,你看明阳,她不是活得好好的么?”秦太后还是头一次见到秦疏狂这样,心里那么是担心起来,一时间着急,竟然把自己的女儿拿出来做例子。
“那不一样,明阳她正经的嫁过了人,上了花轿,可是我呢?”秦疏狂说到此处,似乎已经说不下去了,虚弱的蹲下身来,抱着膝盖轻轻的抽啼着,十分的惹人心疼。
秦太后此刻有些动摇了,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把她软禁在这屋子里,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用她来威胁北堂子画。只得轻声唤道:“疏狂,你别生气,若是伤了身子怎么办?”
秦疏狂不语,片刻见她还看着自己,方站起身来,别着头不看她,“疏狂累了,想要休息。”说着,直径朝床走去。
秦太后见此,有些无奈,“那你好好休息。”走到门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脚步稍顿,“若是觉得屋子里闷了,便到园子里多转转,只是天冷,得披上氅子。”
秦疏狂听见她终于允许自己出去了,心里自然是高兴,不过并未把这喜色表现出来,依旧是冷淡淡的回道:“疏狂知道,太后走好!”
她虽然这般傲慢无礼,可是秦太后反而是放心了许多,这么的话,便说明疏狂的心还是在秦家这里的。
虽是可以到外面去了,可是秦疏狂并未立刻就出去,反而是继续躺倒床上,最迟,自己也得等到明日在出去,若不然的话,秦太后定然会起疑心的,如今好不容易使了苦肉计,让她对自己的戒备杀了几分,自己可不能一时高兴得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