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了过来,夏楚楚便坐到她的身边去,一面轻轻的给她沾着身的汗水,低着头问道:“怎么样,忍不住就喊出来吧!”
“没事,奴婢没事!”阿凤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很是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而这是为什么流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是感动吧!
见她流泪,夏楚楚吓了一跳,连忙收了手,“怎么?是我下手重了么?”
“不是,奴婢只是觉得自己运气真好,竟然会遇上夫人您这样的主子。”阿凤连忙解释道,细喏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见毫无半分多余的精神。
夏楚楚心里一震,自己害得她这么惨,她竟然还说运气好,又见她现在这模样,心里更是后悔,又是生气,可惜那连翘自己不能动,若不然自己可非得为阿凤报仇才是。
箬竹奉上茶来,夏楚楚摇摇头,示意她放在桌旁,一面吩咐她从先打水来,又怕感染,只道:“把水煮沸了,放凉了在太进来,免得发炎了。”
箬竹应声,便抬着铜盆下去。
夏楚楚见辛婆子还在,便催促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休息吧。”
辛婆子看了门外一眼,“哥儿跟着姐儿来了,夫人你多去陪陪她们才是,这里我看着便好,实在困,就在这隔壁的房间里靠一下就好了。”
床上的阿凤闻言,知道夫人难得与小主子们这么亲近,也道:“夫人,您快去吧。”何况怎么能让夫人来伺候自己呢?
夏楚楚闻言,正欲说什么,便有小丫头进来禀报道:“夫人,姐儿闹起来了,要夫人您去呢。”
想必是要自己给她做吃的吧,这便只得站起身来,把帕子交给辛婆子,“那么这里只能是交代给你了,凡是注意着,更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别好了一个,累垮里面一个。”
辛婆子点头应了声,“知道了,知道了,夫人您快去吧,免得姐儿哭起来,惊动了春晖园就不好了。”
夏楚楚又附到床边给阿凤说了几句话,这才出了房间。但见北堂焰一脸严谨的坐在树荫下的石桌旁,而双儿见着她出来,则扑上去,冲进她的怀里,“母亲说话不算数,不算数。”
夏楚楚搂起她来,只得连忙道歉,“我这不是就去么?别生气了,我这就带去厨房。”
小嘴儿这才裂开来,回头朝兄长眨了眨眼睛。
北堂焰这才站起身来,先出了这后院,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竟然带他们来这后院,难道她不知道这是下人们住的地方么?竟然还放下身份去照顾一个粗使丫头,难怪下人们不把她当这信阳侯府的夫人。是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什么身份。
以后绝对不能让她在这样。
拉着夏楚楚的手,双儿一脸天真的问道:“母亲为什么要来这后院,太奶奶说了,那是下等人住的地方,我们是不准去的。”
夏楚楚脑子一震,反应过来,难道方才她就是为了这个才闹的。蹲下身来,一脸的严肃,“双儿知道下人都是干什么的么?”
她严肃,小女孩儿也认真,掰着自己的手指数道:“她们是扫地的,洗碗的,洗衣服的,做饭的。”
闻言,夏楚楚这才有些满意,最起码她知道下人是做什么的,一面只道:“是啊,正是因为她们做这些,咱们才有饭菜吃,有干净的地方住,而且她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的人,或许说我们之间,有的还不如她们,只不过是比她们投生好,寻了了一个富贵之家,可是双儿,你知道么,富贵不是天长地久的,若是没有了身份,没有了钱财,咱们就什么都不会,可是她们呢,她们没有钱财,没有身份地位,可是她们什么都会,所以以后不能低看了每一个人。”
双儿认真的仰着头,似懂非懂的听着夏楚楚的话,“我知道了,可是太奶奶会说……”
“太奶奶说的不一定对,就算是天子,说的话也不一定全都是对的。何况咱们不能一味去听别人的,要有自己的判断力,要相信自己,知道么?”夏楚楚没等她说完,便将她的话打断道。
相信自己的判断力?站在她身后的北堂焰打量着夏楚楚,第一次对她的思想产生了好奇,她竟然在夸奖下人,而且还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皇上说的话也不一定对的,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要被斩头的么?
不过她的话,好像也没说错,若是没有身份,他们什么都不会,只是还是不明白,下意识的抓挠了一下自己的头。
夏楚楚说万这话,看着双儿小小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这孩子才五岁,能懂什么?又能有什么判断力呢?
咳嗽了一下,撑直身子,“对了,不是要给你做好吃的么,咱们这就去,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去厨房里?”
“厨房里好玩么?”双儿眨着眼睛问道,长长的睫毛像是扇子一样扑扑的煽动着。
扶了扶额头,她怎么忘记了,这俩小祖宗可是府里的宝贝儿,怎么可能去过那样的地方,不过同时也担心起来,自己若是带着她们进去,叫老太君知道了,那还得了。只得道:“罢了,你们还是别去,在外面等着我就好了。”
兄妹两相望一眼,没说个什么,不过大都是明白了夏楚楚的顾虑是什么。
夏楚楚一而再的交代,让他们就在这厨房外面不远的亭子里玩着等她,原本是想去叫他们乳娘来照看的,可是那俩女人竟然已经在石凳子上打起盹儿来了,欲去叫丫头来看着,又想这兄妹俩都五岁了,自己在这个年纪,已经叫老妈送进幼儿园里,晚上还是一个人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