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悬疑大师讲故事:世界上最引人入胜的N个悬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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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妻子(2)

“但是那人走后,我更加惊慌失措,完全乱了方寸。我相信警察他不会相信我的话,我的肩膀上有蕾奥达的抓伤,而且还有人听到我们过激的争吵。我的妻子倒在地上就这么死了。我怎么作出这样的事情。天黑后,我把蕾奥达搬出公寓,拖到电梯里。我把她的尸体搬到我们租来的车上,开车把她运到了别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处理了她的尸体。只要有人看见她还活生生地在公寓里走动,出现在机场上,还回到了加利福尼亚,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死了,也许不会出什么事。就算她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尸体的身份。现在你知道了,比妮,我今后的生活就掌握在你手上,一切就看你的决定了。”

听完我的故事后,她很震惊,她的脸变得更加惨白,脸部线条僵硬起来。在痛苦难耐的几分钟里,我发现自己判断有误,我过于相信这个女孩子的绝望,以为她会帮我。想到自己令人难以置信的愚笨,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我用手捂住眼睛,开始哭泣。过了不久,我感到她的手伸向我,我抬起头,看着她说:“你吓坏了,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令人恐惧的朋友。”

“噢,不,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如果我没有遇到您,我想我现在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您没有谋杀她,不是您的错,这只是个意外而已,是她自己不够幸运,而且我完全了解你内心的恐惧。您救了我,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她相信了我的话,她信任我。这正是关键所在。至此我的信心又恢复了。假如她不相信呢?假如反过来她因为恐惧,跑到最近的警局去报案呢?警察不会理会她讲的故事,认为那纯粹是无稽之谈——警察赶到公寓时,会发现蕾奥达活得好好的。我呢?我当然会否认曾经给她讲过如此怪诞的故事。他们会认为她是一个疯子。

我已经确认她答应和我同谋,所以我内心深处开始希望这个故事本身就是真的。我不能改变主意,蕾奥达现在必须死。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想回头已经来不及了。我内心充满着希望,开始工作。

时间悄悄溜走,比妮?普瑞威特的容貌渐渐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光阴的痕迹通过艺术的手段被模仿了出来,比妮年轻的脸庞消失了,眼睛和嘴唇发生了改变,脸庞也渐渐地鼓了起来。

我确实是个魔法师,我完全没有谦虚的必要。当我完成我的作品时,我后退了几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我的作品拥有比妮?普瑞威特的骨骼,却是那个待在耿丝波罗新月楼公寓里的女人的脸。

我拿起镜子,把它递给比妮。“近点看,亲爱的。你在镜子里看到的是你二十年后的脸。”

当她第一眼看到镜中化完妆的自己时,她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托着镜子,好像已经没有力气举起它似的。慢慢地,她转过头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她的反应令我惊讶。她问:“这真是她的脸吗?我看起来确实像您的妻子吗?”

“你甚至可以骗过她最好的朋友,只要你不开口说话。我们得假装你得了急性喉炎,你一定不能说话。我必须走了,孩子。我还有一大堆差事要处理。二十分钟后我还得到裁缝那里取我今晚要穿的晚礼服,这个活儿花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长很多。”

她继续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好像忘记了我的存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

我临走前对她说,“慢慢适应你的新身份吧。今晚我会回来,然后把你的脸还给你。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天空飘起了细雨,我在离开裁缝店时,打开了雨伞。手中的雨伞令我深感自豪,它是我和克珊泽乘飞机去英国前,克珊泽送给我的礼物,而且在它的银质手柄上还刻着“克珊泽赠与赫斯特,深表谢意”。路灯在阴沉沉的雾霾中发着惨淡的光,看起来就像一簇簇巨大的花束。

尽管我仍然感觉到真正的艺术家其作品的成功之处在于捕捉到激发灵感的场面,但是我还是深刻地意识到我的计划中的最重要的一部分早已成功完成了。到现在为止,蕾奥达的死已不再仅仅是我自己虔诚的愿望。蕾奥达必须死,而且必须被埋掉。我们已经计划四十八个小时后乘飞机离开伦敦希思罗机场。现在我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我在邦德街的一家商店选购领带时,我已经决定把她扼死。这是我能想到的更好的杀死她的方式。

下一步是怎么处理尸体,把尸体埋到哪儿呢?要知道我对英国农村一点儿都不熟悉。我一边考虑着问题,一边开着车穿过雾气笼罩的街道,终于到了耿丝波罗新月楼,并且在离公寓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停车位。

我跳下车,弯腰撑开伞,一抬头,正好看见蕾奥达出现在我们住的大厦门口。因为我一直在全神贯注地思考和策划,所以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来我们早先约好在一家法国餐厅提前吃晚饭。以往如果我让她等待的话,那么我得花整顿饭的时间来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而那些理由没有一条能让她信服。

就在她走到马路牙子上时,我赶忙追上去,一辆出租车没有理会她伸出来的手,一溜烟消失在雾中。她穿着孔雀绿的雨衣,打着与其相配的雨伞,这把雨伞是她上周在荷洛特百货公司买的。多亏有这些行头;否则我在雨雾中根本认不出她的身形来。

我还没来得及走近她,跟她打招呼,她就匆匆忙忙过了马路,白痴一样全然不顾车水马龙般来来往往的车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美妙的想法,在这样雾气腾腾的街道上,一个孤独的步行者多么容易发生意外啊。这是多好的事情啊!蕾奥达被撞死在车轮下,我就不需要考虑在公寓里扼死她,不需要冒着可能被发现的风险把她的尸体运到目前还没想到的埋葬地。在雾中我只需要偷偷靠近她,扼死她,然后不留痕迹地逃跑,万事大吉。在我匆匆忙忙追赶她时,我的脑海中出现绝对不能伤害到比妮的想法。比妮毫无疑问会扮演她,比妮早已把她所有的希望和梦想都加注在我身上,我不能让她失望。

就在我快要追上蕾奥达时,她却突然消失在地铁的入口处。我仍然没有失望。我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她看到我,直到她再次出现在街道上。实际上,在熙熙攘攘的地铁里避免被她发现要比我希望的更容易些。

我很难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再找到她的身影。但是就在这时,我在站台边上看到了孔雀绿的雨衣。无须过多思考,如本能般我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像一只小虫子似的慢慢蠕动挤过拥挤不堪的人群,终于,当我站在她身后距她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我的手紧紧握住已经折起来的伞柄。我慢慢地后退几步,双手抓住雨伞,举起伞尖,直到它几乎就要碰到蕾奥达的雨衣。就在列车呼啸着穿过隧道进入站台前几秒钟,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残忍地向前推动我的双臂。只听到一声惨叫,她掉进了地铁轨道里。

当我转过身时,我感觉到一只手抓到了我的衣袖,一张男人的脸正对着我的脸。但我努力挣脱了他,头也不回逃离了现场。在我逃跑时,我丢失了雨伞,可我没有勇气回去寻找那宝贵的纪念品。

回到公寓,脑袋晕晕沉沉的。我赶紧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然后整个身子卧倒在沙发上。

“赫斯,是你吗?你终于回家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告诉自己这个声音仅仅出自于我过于活跃的想象力。我赶紧闭上双眼,但是不幸的是,当我张开眼睛时,蕾奥达就活生生地站在房间里。

“我们约好一小时前见面的,别告诉我你忘记了。”

我试图重新控制自己的思维,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站在那儿不耐烦地看着我,“看来你真的忘记了。”她看我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那个令人讨厌的思本拉乌医生在他那间办公室给我看病时的眼神。

“赫斯,我遇到些事情,耽搁了一会儿。我真的觉得这次你已经完全疯了。神啊,是什么驱使你做这样的事情?那女孩顶着我的脸站在这里,还戴着我的耳环。赫斯,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儿吗?在你长大成人的过程中,你选错了偶像。你本应该像其他男孩子们一样的,你本应该去崇拜何帕龙?卡塞迪而不是密斯佛陀。”

“宝贝儿,我是那样做的啊,你太幸运了,长得像极了何帕龙?卡塞迪。”我毫不留情地回击。

“可是你告诉她已经杀了我,还埋了我。既然对你而言这是你的新点子,你最好希望并祈祷她不会直接到警局去揭发你。我把一切都告诉给了她,当然还给了她一张支票。我想你没有机会看到我的新雨衣和雨伞了,但是我没有勇气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衣服送她出门。我再也忍受不了你了。这样吧,我的好丈夫,我们一回到家你最好立刻做一件事,你马上跟思本拉乌医生见个面。”

“她怎么到这儿来了?她没有理由到这儿来的。”我的大脑快速分析着她所说的话。

“你指望她做些什么?你跟她说我死了,而那时候她看见我的脸——”

“你骗人!”

“傻子,你在镜子里给她呈现我的脸,而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你是个神经病。你还给她讲了一大堆愚蠢的谎言。但是她还不确定,所以她到了这儿。”

“但是以前她从未见过你啊。”

“不,亲爱的,她见过我。”她诡异地一笑,走出房间,回来时脸上多了一层黑色面纱。“你告诉我第二天要去肯特郡拜访一个生病的老朋友时,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我太了解你的那些鬼把戏了,我从帕丁顿开始跟踪了你一路。在火车上,当我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时,我确信自己的怀疑没错。这又是你的一次小小越轨,但是我错了。嘿,是的,我得承认这次是我错了。在那家小酒吧里她把她的经历讲给了我听,我送给她一块手帕。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又一个小情妇呢。”

愚蠢的东西,那时候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终于知道了在比斯浩普斯哥特的那间小屋里,当我给比妮化完妆时,她为什么会露出诧异的表情,还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叫喊。

“如果我们打算派对前吃点东西的话,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现在我先去洗个澡。”

蕾奥达洗澡的时候,门铃响了。两个男人推门而入,其中年长的一位拿出证件证明自己是都市区警局的拉克洛斯探长,他说他们正在调查一起发生在地铁里的命案。

“派克?赫斯先生,看来您得跟我们去趟警局协助我们调查此案,现在有个目击证人指证你。”

我坚决决绝跟他们回去,可这位探长礼貌地打断了我的抗议,“先生,这把伞是您的对吗?这之前,我们已经联系了住在道切斯特的朵恩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