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每晚一个离奇谜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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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王后项链(2)

之后连续六年,利得里斯都收到了同样的陌生人寄来的信件。信件里没有多余的字,只是两千法郎。不同的是,最后两年汇款增加到四千法郎。正赶上当时利得里斯生病了,没有收入,刚好可以利用这些钱来看病,不然不知道她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

另外还有一点,邮政局曾借口邮件没有保价,扣留过其中一封信,所以最后的两封信都是按照规定投递的;两封信的寄件人的地址和姓名都不一样,很显然还是用假名和假地址。

六年一眨眼就过去了,直到利得里斯去世后,这个谜团也没能解开。但自她死后,就再也没有陌生信件了,似乎寄信的人一直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二十年后的一天,德·特勒伯爵府邸举行宴会。来客中有伯爵先生的两位外甥和一位侄子,还有预审团埃萨维尔法官,波夏公爵,弗洛里阿尼爵士(他是伯爵在美国旅游时结识的朋友),以及伯爵在马场俱乐部的老朋友鲁尔将军。

晚宴后,大家边喝咖啡边闲聊,有位小姐用塔罗牌给几位先生算起命来。随后在法官的带领下话题转到了当年轰动一时的悬案上来。因为是老搭档,鲁尔将军喜欢跟伯爵闹着玩儿,就把王后项链那件德·特勒先生最不愿谈论的事情说了出来。由于王后项链家喻户晓,所以这个案件在当时曾引起全国范围内的大轰动,至今谈起,大家的兴致依然不减当年。

“先生,”伯爵夫人向弗洛里阿尼爵士问道,“请问您有什么看法?”

“哦,想法倒是很多,但恐怕无可奉告,夫人。”

爵士刚刚还说了很多惊险有趣的故事,都是他和他家人及朋友的亲身经历,从这些事例当中可以看出爵士很有胆识而且对这些事情颇有研究,怎么现在就不说了呢?大家开始躁动起来,都想听听他的见解。

“我承认,我恰巧曾解决过神探也束手无策的几个难题,但各位也不能因此就把我看成福尔摩斯啊……况且,这桩案件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定论,没有人清楚它的来龙去脉,除了伯爵夫妇。”爵士先生说道。

宾客们都把目光投向伯爵夫妇,伯爵虽有一千个不情愿,但还是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爵士低着头两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听着伯爵的介绍,然后自言自语:“这件事或许不难啊,为什么那么多年还是没有人破案呢?”

伯爵无奈地耸了耸肩,宾客们都兴致勃勃地围在爵士身旁要听下文。爵士用一种老练却略带武断的语气说道:“要找出一桩案件的嫌疑人先得确定他是如何犯罪的,犯罪动机是什么。这桩案子,说难也不难,我们能确定嫌疑人肯定不是从卧室房门进去的,那么他就是从窗子进去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房门从里头反锁,外面根本无法打开,唯一的可能就是从窗子进去。

“但窗子也是关上的,探长检查过了,的确被壁橱堵死了。”伯爵申明。

爵士没有回答伯爵的话,径自推测只要用木板或梯子在内阳台和凹室之间搭块跳板就可以进入小房间了。

伯爵再一次不耐烦地强调窗子是关好的并且是堵死的。

爵士无法再对伯爵置之不理,但也不跟伯爵着急,他的神态极其平静,仿佛老警探对刚进入警察局工作的人不屑一样笑着说:“当然我相信窗子是关好的,但嫌疑人可以从气窗进去啊,不是吗?”

“您怎么知道会有一个气窗呢?”

“一般像您这种大户人家安装气窗是很正常的事,另外,如果没有这扇气窗,案子就说不清了。”

“当时气窗是关着的,所以我们并没有留意它。”

“这是你们所有人的失误,连探长都看漏了它。它当时肯定被打开过。”

“这话怎么说呢?”

“这扇气窗应该跟其他的气窗一样,勾住顶上的铁环就能打开吧?”

“正是如此。”

“而且这个铁环应该就在窗扇和壁橱中间吧?”

“的确如此,但我不是很明白……”

“请先听我说完。只要有件带钩头的工具,伸进去,勾住气窗的铁环就能把气窗拉开了。”

伯爵冷笑道:“好一段侦探小说,不过全是您的主观臆想,因为气窗上压根儿就没有缝隙。”

“不可能没有缝隙。”

“如果有缝隙,当初我们就发现了。”

“要想当一个好侦探,需要有一双敏锐的眼睛,不放过任何细节。您可以再去看看,缝隙在沿着镶嵌玻璃的竖直方向。

伯爵突然站起身在屋里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并表示虽然二十几年过去了但是现场仍没有人动过。

伯爵在爵士的建议下亲自去查验了现场,其他人都安静地在客厅里等着,仿佛一件沉积了二十年的大案即将揭开谜底。不久,伯爵一脸吃惊神情激动地出现在客厅门口,连连称赞爵士先生的高超判断。

伯爵夫人打断他说:“到底有还是没有?”

伯爵的舌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磕磕巴巴地说:“的确有一道缝隙,就在那个地方……”他一把抓住爵士的肩膀,要求他继续往下说,因为爵士先生刚才所说的都是正确的。

伯爵此时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弗洛里阿尼爵士轻轻地抽出身来并把伯爵扶稳,平静地说道:“作案人应该是伯爵夫妇府上的人,他知道伯爵夫人戴着项链去参加招待会,趁这个时候架好了板,你们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事先藏在那里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等伯爵先生从小房间里出来,他就偷偷地拉开气窗偷走了项链。”

“即使这样,他在上面也够不着,不能把窗子打开呀。”

“既然打不开,那就只能爬进去。”

“这简直太荒唐了,那地方只有小孩才能爬得进去。”

“伯爵先生说对了。”

“难道真是孩子?!”

“伯爵夫人的同学利得里斯不是有个儿子吗?”

“是有一个孩子,好像叫拉乌尔。”

“那应该就没错了,是他干的。”

“那证据呢?”

“证据会有的。那块跳板应该就是孩子在厨房拿的,从外面拿的话会被人发现。利得里斯用作厨房的阳台里不是有两块搁板用来放炊具吗?”

“没错,是有两块。可……”

“您可以去看一下,那两块搁板是可以移动的还是固定死的?如果不是固定死了的,孩子完全可以拿它来做跳板爬进去。”

伯爵心情沉重地走出客厅,宾客们几乎都把男孩当做罪犯了,觉得爵士的话肯定不假。果不其然,伯爵回到客厅时激动得大叫:“真是那孩子干的!真是那孩子干的!噢,天啊。”

“您有没有看到那两块搁板呢?”

“嗯,搁板上的钉子都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伯爵夫人嚷道:“肯定是那个女人——他母亲教唆她儿子做的。那个女人才是真正的罪犯……”

“不,”爵士打断她说,“他母亲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在一个房间里,有什么举动她都会知道!”

“没错,母子俩是住在一个房间里,可事情是在他母亲睡着后孩子自己做的,他母亲白天做的事太多了,以致晚上有些小动静根本醒不过来。”

“那王后项链哪儿去了?”伯爵说道,“孩子能把它藏哪儿呢?”

“其实探长应该到学校去检查一下他的书包,孩子把它带到学校藏起来了,所以你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利得里斯每年收到的两千法郎,不就是她同谋作案的最有力证据吗?”伯爵夫人反问。

“不可能是同谋作案。她开始还以为这钱是伯爵夫人给的而专门写过一封感谢信呢。况且警方也一直把她当做嫌疑对象监视着,但警方漏了她的孩子,孩子是自由的,他能在远方随时寄钱给她。”

从爵士的神情和语气中,伯爵夫妇和来宾们似乎都有一种可怕的念头:弗洛里阿尼就是当年的那个男孩,但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