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女人上路:车轮印制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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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拉萨一纳木措一拉萨一北京(3)

没有见到一个游客,除了我们两个,没有一个出售纪念品的铺子,甚至连小卖铺都很简单,也没有看见成群的喇嘛。黄昏里的擦擦寺非常寂静。沿着左边那条夕阳峡谷走着,一条小溪欢快地流向宽宽的雅砻江,一个康巴汉子坐在经幡组成的伞盖边,就着灿烂的夕阳整理一块刚刚剥下不久的羊皮,夕阳从这条峡谷的尽头撒下,照的人暖洋洋的不忍离开,头顶上,一条足有200多米长的经幡横跨两边山头,难以想象是如何架设起来的。就这样躺在经幡伞盖旁,躺在草地牛粪边,任凭紫外线由外到内地照射我的身体和心灵,在这片世外的净土上,让如此美丽的夕阳净化我的身心。

佛光如同冲击波一般散开,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这伟大而安详的光芒中。

我也沐浴在仿佛同样纯洁的阳光中,让每一个毛孔都完全张开,驱散所有的烦恼,让阿须的安详进入我的身体和灵魂。

就这样,追逐着最后的夕阳,依依不舍的走进街上唯一的餐馆。老板是从甘南来的回族老王。从他那里知道了活佛的行踪,并且见到了也来买东西的擦擦寺的管家,不过,管家的汉语一样很糟,我们告诉他,希望明天能在寺里做个法会,为阿光的母亲超度,因为明天是阿光母亲的忌日,他说早上会有人在白塔等我们,也不知他听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没有。老王说对面漂亮的二层木楼就是个藏民开的客栈,我们也觉得既然见不到巴珈,住在他家里语言不通很是别扭,进出院子也好象很搅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于是决定住在客栈。

客栈是两层的木楼,彩绘得很漂亮,象这样的房子,要花上至少20多万才能盖起来。

这家还有个很大的后院,停着这里唯一的轿车,一辆中华。在这个连电话都没有,更谈不上手机的地方,居然有这样漂亮的一辆新车,不能不让人吃惊,足见这家的经济实力颇强。

给我们住的屋子没有电,只好点起几支蜡烛,房间完全是原木的,墙壁上绘满彩画,颜色鲜艳异常,南墙面上竟是一幅弥勒,样子有点滑稽是因为画师技术不够高的缘故,我就睡在弥勒眼下。

刚才还是银河横亘,忽然间大风骤起,转眼阴云密布,狂风怒吼,几天来最担心的大雨就在眼前。闪电裂空,炸雷爆响,风把木窗吹的吱吱作响,连木屋也仿佛要被风摧毁。想到关于今年雨水很多的传闻,想到来时恶劣的路况,巨大的担心袭上心头,隔壁不断传来碰撞墙壁的声响,唉,不能从俗世中解脱的我啊,就这样在寒冷中度过担忧和惊吓的一夜。

荒漠中惨烈的鏖战竟然以老不死的临死一剑,扎出泉眼而戛然而止,造化的弄人,宿命的安排,成就了如此奇异的情节。

清晨的阿须沐浴在清凉的晨光中,还是要由这家的女人带领,才能穿过杂乱的院子来到后院的厕所,还要让她在外面警戒,因为她家有两条大狗是不认生人的。主人一家在屋子里围坐喝茶,女人又从炉子上水桶里舀出热腾腾的开水,给我们洗漱。温暖的感觉从手传遍全身,昨晚的惊吓已经忘在脑后了,只是,唉,因为怕上厕所的麻烦,不敢喝水,昨晚因为干燥和寒冷以及惊怕,好象染上了风寒。

阳光越过江东的山顶,才能真正照遍阿须草原,清晨的白塔边,早有很多人在不停的转经,还他们的心愿。庙里派了个能说几句汉话的孩子来说,巴珈活佛下午回来,要等他回来后才能做法会。阿光因为不能如期做法会而郁郁不欢,独自坐在白塔下晒太阳,我爬上擦擦寺南边的小山头,山上是一座苦修庙,也叫做闭关中心。昨天投宿的客栈主人的儿子扎西就曾在这里闭关学习过3年多,看来他是个不简单的喇嘛。温老大的书里关于闭关中心有详细的描述,看后才知道原来从这里出来的喇嘛都有了特异的本领。

苦修庙所在的山头,正好能够俯瞰整个阿须乡的全貌,山下就是阿须唯一的街道和居民聚集区,远出孤单的大院里的小楼,是巴珈活佛的宅地,说良心话,作为当地人民心目中的精神领袖,他的宅院真的算不上什么,比普通人的好一点有限。巴珈活佛宅院的北边就是格萨尔王庙和铜象,那边还有一个苦修庙。过了巴珈活佛宅院再望东,就过江到另一个噶举派寺院白尼寺,可惜我们没能找到过江的路,因为没有桥,怀疑是要靠摆渡的。往北的山下就是白塔,白塔的西边是擦擦寺,同样是噶举派寺院,寺院的北边一条山谷里,还散落着不少民居,成片的牲口悠闲吃草。南边的山谷里,则是玛尼旗塔组成的一个长阵。

就是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地方,却是让我想了那么久,从知道这个地方那天起就始终牵动我心,以至于不来不行的地方。雅砻江峡谷在这里格外宽敞,平整,两条小河在白塔前汇入江中,形成小小的冲击平原,阳光能够在这里普照,就是因为这里格外开阔的缘故。这里的水草格外的肥美,阳光格外的充足,因为深藏峡谷的缘故,这里的天也格外的蓝,水格外的清。还有,就是伟大的格萨尔在这里诞生。

苦修庙当然不让外人进去,更不用提女人了,连在门口偷看也是妄想,喇嘛们进得此门,在出关的日子前也休想出来,一个穿着黄衣的男人给他们送饭和水,黄衣人很和善,告诉我他汉语不够好,其实他的发音很标准,他用有限的词汇告诉了我关于这苦修庙的一切,不然我都无法得知这是什么所在。门前左右各有一根旗杆,下面各拴一条大狗,都在睡觉,可能因为这里的管家在门外的草地上和一位妇女在攀谈的缘故,看来他们可能是一家人,在说些家事,全庙只有他可以出这个庄严的门。那黄衣人的笑容灿烂,他的长相让我想起一位此时远在故乡的朋友。

巴珈活佛的家里炊烟升起,渐渐又散去,看来此行注定与他无缘得见,也正是机缘未到,就是见了,也难以久留,留下仍都是遗憾,不如留到日后有缘之时吧,人世间的事莫不如此啊。不知道当他下午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他的家人和寺院的人告诉他,曾经有两个从北京来的年轻人和他失之交臂。

当盗马贼终究得逞时,佛祖显示了他扬善惩恶的威力,纯洁的圣物岂容邪恶玷污,只是,用《双旗镇刀客》里举重若轻的省略手法来应付这样的一个宏大场面,未免有失导演的水准。不管怎么说,视觉享受还是有的。

格萨尔王的庙和铜象都被围在一个很大的铁丝围栏里,占据了不小的地盘,就是没有人来给开门,在门口遇到一群德格来的马帮,很飙悍的一群康巴汉子,带着他们的藏狗和马队,也想去看看他们的英雄,我们相帮着越过栅栏,进入庙内,不大的院子里,两厢是普通的房舍,正中是庙堂,庙堂中聚集了格萨尔王和他手下几十员大将以及岭国八女士的塑象。每个人面前有一个汉语的人名,应马帮汉子们的要求,我们逐一念出来给他们听,这些对他们来说耳熟能详的名字很快带给他们共鸣。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竟然还有一员女将,而且从资料上得知,她还是个汉人呢。

格萨尔王铜像的作者是一位活佛,手法非常独特,仿佛是把图案画变成了活灵活现的雕象,既有夸张的美化,又有写实的如生。不能不说是杰出的作品。我们和马帮汉子们在铜象下嬉笑,和他们的狗儿玩耍,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能够唯一的一次抚摩接近他们的藏狗。给他们照相和他们玩乐,暂时忘却与巴珈活佛无缘的烦恼。

一切风平浪静之后,理所当然的结局,有着一对逼人目光的日本人也牺牲了,美女终究追随英雄而去,而且是个有独立能力和个性的美女,这个结局不出人意料。

回程的路上,快到三岔河附近,遇到了一辆成都奥拓,问我们去阿须的路如何景如何,我告诉他们路就是这样,景就是这样。什么不是呢?不论走到哪里,真正的风景和风浪都是在自己的心中。

从四川回来已经很久了,关于路上的一切一切,都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一些片段,一些感觉,一些印象,就象电影蒙太奇一样,经常在脑海中回放出来。也许要沉淀的久一些才能够找到我真正要找的东西吧。一个人的“五一”长假即将结束,还要回到我需要面对的一切中去,但我知道,我还需要继续去寻找。

简单功略

阿须乡,海拔约4000米,属于德格县,以前一直以为是属于石渠县,位于玛尼干戈到石渠间的雅砻江畔,从三岔河下207省道还有35公里左右,路况不好。从玛尼干戈出发大约2个半小时后到达,途中需翻越海子山,估计海拔在4500米以上,之后经过竹庆寺和协庆寺。

乡上没有固定电话,没有手机信号,没有加油站,估计能找到私人的油料,但不确定。所以要作好充分的准备,带齐备件和油料,一旦坏车或没有油料都很麻烦。

住宿:客栈30元一晚,双人间。还算干净,很小,没有洗浴,也没有公共浴室。

巴珈活佛家,见到一个多人间,有大约10来张床,很干净,估计也没有洗浴。

餐饮:有回族餐厅,很小,也没什么特色之类的,能吃饱就可以了。活佛家估计有藏式的肉食和其他食品。客栈可能也能帮助解决。

交通:是否有班车不详,但从玛尼干戈找车过去应该可以,目前去那里应该以包车和自驾车为主。

人文景观:

擦擦寺,白尼寺,都位于阿须乡,噶举派寺院。

禅印寺,距阿须50多公里的雅砻江边,路况极差,从阿须出发单程须3个小时以上,应该有拖拉机可供租用,或与当地人合乘。

竹庆寺,协庆寺,著名宁玛派寺院,位于去阿须的路上。

这是一个真正安静的地方,条件艰苦,决不是小资们的天堂,适合寻找内心真正安宁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