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罪臣嫡女:冷王虐妃
5528400000130

第130章

他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后,眸光渐渐转深了,“那日,你长姐华蝶心特意来宫中找我,让我替她准备一张前往边疆的路线图纸,我身为画师,既是太子妃所要求,我不得不从,只是后来,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我是宫中新来的画师,想要利用我画下前往边疆的图纸,这样口头风险便要小一些,所以她以重金封我的口,让我不得将此事向任何人透露,她的心机外露,一时之间让我对她产生了兴趣,果真让我发觉到了她为你所安排的一切,不过此事她是瞒着太子战天麟所为。”

听他字字句句道来,我心里其实早己明了,虽然还是这般听着会痛,但那痛早己在心底成了一种习惯。

我重回了位子上,眸光直直的看着他,面上早己恢复了一丝平静,“此事我己知道是她所为,可我最想知道的是边疆太守与太子谋划除去八爷一事是否属实?”

他微微挑眉,眸色微闪,脸上还是一副心知肚明的笑意,“最开始我只是猜想,猜想战天麟虽贵为宫中太子,可想要联合边疆太守除去战天齐,此事只怕是战天麟所不能及之事,结果真如我所猜想的一样,战天麟只是心里害怕,害怕太子之位不保,可要在征战之时陷害战天齐,他根本就无从下手,直到他想到了你。”

我闻言只是单单的苦笑一声,轻轻叹息道:“真的是他!”

他唇边一抹轻笑而过,睨眸深深的望着我,却未语。

隐隐绰绰的阳光透过窗扇射上他的脸,照亮了他清寂的目光和似雪的容颜。

我微微咬了咬唇,转眸一细想,倏而,抬眸问道:“那如今长姐与太子不是己知你与我的关系?”

“非也。”他看着我,长眉斜飞入鬓,神色间毫不以为然,手里的折扇再次摇起。

我心中先是一阵惊讶,随即又是一阵不解,问道:“那我的那些画像,长姐又是如何从你手上得到的。”

“我送给她的。”他勾了唇,语气柔缓。

却听得我一个寒噤,“宁哥哥送给她的?”

我更是不解他话中之意,既然太子与长姐不知我与他的关系,可他为何要将我那些画送给长姐,他意欲何为?

他突然弯唇笑了起来,潋滟的眸间光芒闪动,这样闪动的眼神,一时之间更让人看不出此刻的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云雀与我一起长大,我自然也要护她,单凭她那些办法又如何能阻止你父亲,所以我便请来了太子妃,将这一切从头到尾都细细的与太子妃分析了一遍,她还算聪明,倒是信了我的话。”

我心中一紧,连忙站起了身,我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你假意拉拢长姐,投靠太子?”

他勾唇一笑,剑眸飞扬,笑容意味深长,“这样不好么?”

我抿了唇,却见那人美如冠玉的容颜微微发暗,心上微微染上了一丝不详的预感,终是沉了声音道:“你假意投靠太子就是与八爷为敌,这样做你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反倒对我的话冷冷一哼,方才舒展的眉紧皱了起来,神色也略见深沉,“你放心,这里还无人伤得了我,倒是你,随处要担心,这宫中庸医给你开来的药,切记要小心。”

他的话直入我心中,我双手聚然一紧,“宫中无一人知我身受重伤,给我诊治的这名李太医,我让人查过,他是八爷的人,此次八爷就是因为信任他,所以才让他前来为我诊治,长姐不可能从他下手?”

他伸手过来探上我的脉搏,我手上一颤,却未动,我明白他的意思。

半响后,他微微收回了手,眸间依旧是那丝深沉,“方才听你这样一分析事情不就更加明朗了么?李太医是战天齐的人,太子府的人无法从李太医下手,果断可以将太子府所排除,那么除了太子府的人,试问这世间还能有几人不想让你醒来。”

我顿时恍然大悟,指尖再一次收紧,“又是纳兰珞。”

看来这女人的动作是越来越狂妄了,本来想着她只是心生妒忌,对我有怨,让她无力撒撒泼,玩玩小心思也就罢了。

我好意成全她心中所想,免去了她嫁给战天睿的不幸。

她非旦不领情,反而变本加厉,现如今竟在我身上动起了杀念,如此不珍惜我对她的纵容,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突然从他的袖中取出一瓶药递至我紧握的手边,倜傥的笑颜浮上面庞,淡然道:“这女人也算是厉害角色,占着战天齐的爱护,在这府里己经到处布满了她的眼线,不过你放心,我己经将纳兰珞的手段用一种最便捷的办法垄断了,这是你的药,每日口服一次便可,可保你服下李太医配下的汤药分毫也伤不了你。”

“谢谢。”我双手微微舒展开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藏入袖中。

我心知宁玄朗必然猜晓了什么,甚至可能也肯定了什么,但却只是出于提醒我,府里有哪些人是纳兰珞的眼线,我不是很清楚。

府里雪儿的存在早己让那纳兰送于她的玉观音暴露了她的身份,今日我以玉如意提醒示警,她应当心里己经感到了威胁,如若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定不饶她。

“北漠之时叶兄告诉我,你己经得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胆大到去烧毁粮草,幸好大难之中捡回了一条命。”他的声音有些恼怒的响在我的耳边。

我起了身,轻轻的走至那盆烧得正旺的炭火前,伸手去在红红的炭火之上感受着那丝暖意。

“看来什么也瞒不过宁哥哥的眼睛。”

而他的声音也微微在靠近我,“那日相劝,你死活不听,我也是拿你没有了办法,更无法抽身一路护送你,只好传信委托叶兄一路悄悄护你到边疆,谁知华蝶心的人察觉到了叶兄的存在,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引开叶兄,而后对你下手,好再叶兄一路盘查,这才查出你被掳至北漠,可当他到达北漠之时,发现了战天齐的存在,战天齐是何许人也,他怕战天齐会察觉,反而对你不利,便传书告知我,我便想,你既然与战天齐在一起,应当性命无忧,那也算叶兄将你平安送到了边疆,所以我让叶兄折回了边疆,谁知,你竟做出烧毁粮草之事,还令自己险些丢了性命。”

“是我太过于相信他们了。”我收回了手,紧紧闭上眼眸,唇边笑了起来,笑得酸涩。

突然腰间有胳膊轻轻缠过来,带我靠入一个熟悉宽阔的胸膛,“你这傻女人,如今苦头尝遍,才知这是一场阴谋。”

我微微掀了眼帘,心下酸楚更甚,却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却执意用指扳过我的脸庞看向他,四目以对时,那细长凤眸间的深邃与痛意看得我心底微微一震。

我轻轻的转了眸,移开视线。

“不要再去想了。”他的声音轻柔的响在我耳迹。

我却再次笑了起来,从他的胸膛之上抽开来,转身走去桌边,喝上了一口茶。

茶早己凉,冰凉的茶水沉入肺腑,倒使我心底更加的明确。

放下茶杯的瞬间,我让唇边的弧度拉得更长了些,“宁哥哥难道不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往后不就更好玩了么?”

他的神情不变,只是缄默中,他的目光显得愈发幽深似冰潭。

最后他终是淡淡一笑,“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宁哥哥会一直在你身后。”

从他的淡笑之中,我突然想到了云雀与我说的话,扬眉笑了笑,“我都差点忘了要恭喜宁哥哥如愿以尝。”

他的眸光猛然一凝,瞬间即逝,微微走回位子,转眸重又笑了起来,“不是要到下个月十五么?你这祝愿是否来得有些早了。”

我打量着他的神色,微微起身替他斟茶,“紫罗公主身子不好,不管宁哥哥要做什么?只要宁哥哥答应不伤害紫罗公主,我便不会插手。”

“紫罗也是你想要保护的人?”他冷冷一笑,接过我手中的茶壶,自顾自的倒了起来。

随着手上一空,我看了他一眼,唇边的冷笑微微带着些许情绪。

我轻轻坐了下来,淡然的答了他的话,“往后不就成了宁哥哥想要保护的人了么?”

他放下手中的茶壶,展颜魅惑间神情宛若有悟,“对,你说得对,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她。”

感觉手间有些冰冷,微微端起手边的热茶捂在手心,我就这样看着他悠然的将杯中茶饮尽。

这样一个男人,笑颜和煦,语气悠然,却越来越让我感到他的神秘感。

虽然与他相处了十几年,可我一直都将自己沉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他的存在也许就与云雀,哑叔,还有老师一样。

从未将他细细的揣摩,我只觉得与他在一起会心安自在。

他的悠然,他的洒脱,他的自在,他的笑颜从第一天认识他时,我就羡慕着他。

可如今,好似有什么不同了。

他还是如从前一般,一直守护在我的身后,可我总觉得现在的他与那时的宁玄朗不一样了。

我不知是我自己变得不一样了,还是他,还是京城的处境让我与他都变了。

总之我与他之间像是有了一道鸿沟,可我还是愿意去相信他。

我小抿一口茶,淡淡的茶香飘在唇边,久久不散,提壶添茶之时,壶中茶己空。

“时辰到了,我该走了。”他笑着看着我。

我放下手中的茶壶,回之一笑,“如今既然我己醒来,心底也一片明朗,宁哥哥就不便再探入王府之中了,往后若是想来王府一聚,王府大门有请。”

他仍是笑着,眸中的眸光忽闪忽隐,“今日我只是想过来与你说说话,你这傻女人还没有我意料之中的笨,这下我也该放心的娶紫罗公主了,放心,今日我就会大大方方的走出这齐王府大门。”

我起了身,对殿外唤了一声,“云雀……”

殿外一丝动静,咯吱一声响,云雀闻声推门而入,“小姐唤我。”

云雀一眼便瞧见了我身边的宁玄朗,双眸一点一点的放大,难以置信的唤道:“公……公子……”

宁玄朗轻轻笑出声,起身勾唇时,几分没来由的邪气缠绕上他的眉眼,“小云雀,见到本公子很诧意么?”

云雀皱了眉,立即小心的关上殿门,一眼也不离的看着面前的宁玄朗,几步走向我,有些不解的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姐,公子为何在此?难道公子就是你口中的故人么?”

我侧眸瞅了一眼身边笑意正浓的宁玄朗,淡然一笑,“马上就快到娘亲生辰了,我想让宁哥哥为我作一副八仙贺寿图,所以便将他悄悄的请来了府上,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就替我送送宁哥哥吧,只是如今府上还不知我与宁哥哥的交情,你记得呆会儿说话要留着心眼。”

云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公子请随我来。”

宁玄朗笑意犹在,跃过我的身边之时,悄悄的顿了一步,深邃的双眸之中有温柔的笑意在静静流淌,“八仙贺寿图,明日我会让人送至你手上。”

说罢,他便笑着扬长而去,我看着他悠然的背影,站在门口久久。

夜色降临,腊冬的黑夜总是来得无比的快,眨眼间一日就这么过了。

宁玄朗今日的话却一直响在耳边,有些心烦意乱,还带着些许久久不散的酸楚之意。

用过晚膳,我便坐在书案前看起了书,想借着看书来平静内心的那些翻腾的情绪。

殿中的窗子是微微打开着的,淡淡的梅花萦绕在鼻间,倒是泌人心田。

我一页一页的翻着手里的书卷,无意眸光落在了门口的一道身影之上,云雀似乎在向外眺望着。

我微微放下手中的书卷,扬声问道:“云雀你在看什么?”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连忙回头的答了我话,“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