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罪臣嫡女:冷王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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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左荣立的话还未完,便被战天齐挥手打断,“无妨,宁玄朗就算与华荣联手,本王也不会怕,淮南至京城里程千里,两方兵力联手,军队间毫无准备,很难有默契无间配合,华荣谋反之心己在朝中蠢蠢欲动,他如今按兵不动只是为了等待淮南王的决策,如此一来,本王也只有先反制人了。”

战天齐细细的分析着,这些日子他虽然与我厮守在一起,不问世事,可他早己将当前的所有局势都掌握在了手里,只待蓄意就发。

“属下等人听从爷旨意,誓死追随。”

我轻轻的退了回屋,小心的关上了竹木门,回想着他们所说的话。

这场战争终于要开始了么?

父亲,战天齐,竟还有宁哥哥……

我不相信宁哥哥会这么做?他曾说过,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他不会……

我的心绪早已混乱,听到门外的轻轻的脚步声,我连忙压制内心的情绪安静的躺回床上。

我翻身背对于外间,努力使自己闭上眼睛。

一时之间我的脑海中闪过种种血腥的场面,冷汗不断的由脊背,额头渗了出来。

我在心里默默的劝说自己,这场战争是不可避免的,而我能做的就是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脚步声缓缓靠近,身上的被子轻轻的被人掀起,背后一丝凉意入侵。

我压制自己一动不动,平稳的呼吸。

战天齐重新躺在了我的身边,应该是怕惊醒我,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他伸手将我肩头的被子紧了紧,又怕自己冰凉的手触及到我,所以他不停的捂热自己的冰凉的手。

我无法再控制自己内心的惶恐不安,身子也上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害怕他会察觉,使命的咬紧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颤音。

可终是没有敌过他的眼睛与感觉。

“怎么了?是觉得冷么?”

我心中狠狠的一颤,却不能语,出口便会是颤音,我只能依旧咬着自己的手指。

他伸手将我搂在了怀里,试图以他身体的热量为我取暖,减轻我身子上的颤意。

“你在发抖……”他惊怔一语,急切将我从怀里扳过身来。

此时的我再也忍不住眸中涩痛,泪水滚滚滑落,咬在唇边的手指己见一丝腥红。

在他见到我眸中泪水淌面又或是手指被狠咬破之时,他的双眸瞬间放大,痛意与惊怔在这一刻通通都袭上他的面容。

我连忙放下唇边的手指,将手指上的那丝腥红掩藏起来,没有说话,什么话也不想说,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只是想流泪,然而眸中的泪水真的是流个不停,而且流得越来越快,根本就无法控制。

他颤抖着手捧着我的面容,眸中涩痛不止,心疼的轻拭着我脸上快速滑落的泪珠。

我伸手紧紧的握住了他轻抚在我面上的手,逼迫自己微微抿唇笑着,哽咽的道:“我没事……我只是方才做了一个噩梦……心里有些害怕而己……对不起,是我吵到你了……”

“傻瓜,与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放心,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耳畔他轻轻的叹息,搂着我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

我喉间又是一紧,根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狠狠的咬了唇向他点头。

他紧紧的将我拥入他的怀里,他的手又移到我的发间,按着我的脸颊紧紧贴上了他的胸膛。

我倾耳,听着他有力而又坚定的声声心跳。

而这丝坚定有力之中却让我感觉到他的心也时刻在纷乱的跳动着。

他虽然面上一片平静,可他的心里早己惊涛骇浪。

我紧紧的闭上了眼,泪水滑落侵湿了他的衣裳。

“天齐……”我止不住内心的惶恐,颤音唤他。

“我在……”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抱紧我。”我咬着唇,忍住阵阵心酸与痛楚。

“好。”他只道坚定的一个字,便道出了他内心所有的心绪。

他的手掌极尽温柔地抚摸在我的背上,上下摩娑着,缓缓,轻轻,好似要通过这般的动作来让我心安。

这也许就是我与他最后的相依。

彼此之间虽都不说出口,但我和他都明白,随着此战的爆发,我与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还是一切的结束。

我压着心里的酸泪和疼痛,每一步走来都那样的不容易。

如今我所拥有的一切,他怀里的温暖,宽阔熟悉的胸膛,还有耳边淡淡且又难忘的气息,还有好多好多……

我一时也道不清,总之我知道内心有一种情绪正牵伴着我,那就是舍不得,千千万万的舍不得……

可抿唇仔细想明白,万千苍生,他身处其位,必担其责。

在我和他最初握住彼此的手步入婚礼之时,就该料到前途的艰难和如今必然要去面对的苦果。

所以纵然千千万万的舍不得那也得去面对。

次日,清露朦胧萦窗,朝霞浅淡露脸。

我坐在铜镜下静静的闭着眸,战天齐轻轻替我描着秀眉。

“好了,看看是否还满意?”他的手离开我的秀眉。

我微微睁开了双眸,铜镜下的我因昨晚流泪,微微还渐现一丝腥红,再往上一看,我微微皱紧了眉头。

身后的战天齐见我铜镜下皱眉,连忙凑到我的耳边问道:“怎么?不满意?”

我没有点头也未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道柳叶眉,比云雀与春兰都要画得熟炼自然。

他堂堂一个王爷,竟会对伺候女子如此熟炼,并不像是初学者。

我难免生了一丝好奇之意,微微开口看着铜镜里的他问道:“你是第一次为女子画眉么?”

他微微低头看向铜镜之中的我,对着镜子用手轻轻的比划了一番,半响才答我的话。

“第二次。”

竟是第二次,这样的答案更惹我心头酸意更浓。

我转头看向他身后的他,直直的绞着他的眸光。

“那你还替谁画过?”

他唇边微微一笑,将我的身子扳正又重新面对铜镜之中,轻轻一问,“你先说满意还是不满意?”

我半眼也不想看到那道他画好的秀眉,心烦的三个字,“不满意。”

他的的面色微微一僵,继续追问,“何处不满?”

我无声的叹息了一声,淡淡一语,“哪里都不满。”

他看了我半响,面色微微有了一丝变化,突然带着深意的笑了起来。

“你是不满我这个画眉之人,还是今日的眉不合你的意?”

他看出了我心中的不悦,我便不再语,伸手欲要擦掉他在我眉头留下的痕迹。

突然手上一紧,他阻止了我,眸光停留在我昨夜因隐忍而咬破皮的指尖。

我察觉到了他的眸光,欲要收回,他却紧握着不放。

“下次若是要咬,就咬我的手,留下这道口子,我会心痛一辈子。”他含痛的一语。

我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使劲从他的手中抽出了手,抿唇笑了,“好啊,我记住了,下次我一定会选择咬你的手。”

他也抿唇一笑,看我的眸光一点一点的转深,低沉一语,“这是我第二次为你画眉。”

他突然重回方才话题的一语令我怔住,看向他,“你是说今天是你为我第二次画眉?”

他拧眉抿唇点了点头,故作微微一叹,“这世间除了你,我还能为谁画眉?”

我微微垂了眸,压低了声音继续追问道:“那第一次……为何我会没有任何记忆?”

“因为第一次是我昨夜在你睡着之后,顺着你的眉形,悄悄的用手描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能为你画上这道眉,可你却不喜欢。”他微微笑着,在我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眉笔。

“我……”我内心微微一暖,却不知如何向他解释方才那些话。

他突然蹲下来,凑到我的面前,深邃的眸光直入我的眸中,微微眯了眼睛,唇边依旧带着笑,笑颜愈发魅惑。

“你方才可是在吃醋?是不是在认为我的第一次给了其他的女子。”

我拧了眉,侧眸瞅着他,一丝难堪袭面,轻咬了唇欲要将他推开了来,“你还说。”

双手一紧,抵在他胸膛的手被他紧紧的按在他的胸口之上,眸光一丝光芒闪过。

“我战天齐一生只为你画眉,这誓言只此一生不变。”

此时的他,眼中有我的影子,我的眼中也全是他,在我们两人的视线交撞之时就己如丝如缕的缠绕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许下的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誓言……

我心里过于感动,一瞬间又在他面前留下了泪水。

他将我拉入怀里,轻吻着我的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流露在面容之上。

他抱我越来越紧,脸滑落在我的颈边,薄唇贴在我的耳边,沉重的说道:“月牙儿,日后你若发现我做错了事,你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纽扣为证,一定要相信我,原谅我。”

这是他第二次向我说出这种话。

我开始莫名,开始愣住,甚至开始怀疑,欲要伸手抱上他后背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指尖冰凉,一如心中此刻的温度。

我的不语,让他更加的急切,我的肩头便在他的手下猛地摇晃起来。

他不住的问我,“记住了?记住了?”

我忍住心中的莫明,愣忡,怀疑,向他点了头,“记住了,都记住了……”

“爷……”屋外响起了尚青云的声音。

我的心头猛然一颤,明明己知今日该面对些什么?

为何此时的心还会因此而颤抖?

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惶恐之中。

“本王速速就来。”

“是。”

战天齐放开了我,往后稍稍退了一步,并未抬头看我。

我发现他似乎在遮掩此时眸中的闪烁与情绪。

我也起了身,一时之间全身冰凉,转身至桌前,只觉得内心的惶恐己牵伴着我脚下的动作。

我手握龙泉宝剑在手,握得紧紧,剑柄之上传来的冰凉由我的手心直入我内心。

我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转身时眼前一黑,双脚一软,险些跌倒。

战天齐连忙接住了我,“月牙儿!”

我勉强立足站稳,只觉胸口翻涌,可我还是逼迫自己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无事,方才是裙子拌着了我的脚,这是你的龙泉宝剑,我替你己经擦过了。”

他接过我手中的龙泉宝剑,将我扶着坐下,轻抚着我耳边的发丝。

“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荣立会护你周全。”

他龙泉宝剑在手,周身散发肃杀之气。

我开始颤了声音,“一定要回来……”

他与我目光相触,扳住我的双肩,眼底悯柔之色渐深。

“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什么也不许想。”

我哀哀望着他,用力咬住下唇,说不出半句话,最终垂了眸。

“答应我……”他轻摇着我的双肩,令我与他相视,目光在我脸上流连良久,深邃莫测。

我忍住心里的痛,抬起眸,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我己然感觉到了彼此内心的痛与煎熬。

“好。”我终是点了头。

他的手离开了我的肩头,终究,握剑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口,再未回头看我一眼。

我追随他的身影步至门口,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我脚下一软,又将要瘫坐在地上之时,春兰与云雀一人一只手过来搀住了我,令我无力地倚在她们的怀里,化作无声颤抖。

战天齐离开了,林绡也随着一同去了军营,临走之时,林绡又给我留下了两个桃。

然而左荣立留在了别院之中,是战天齐为我留下的。

这一战,无论谁先动手,那都是一场殊死之斗。

父亲迫不及代要取而代之,为什么?

我不愿相信,心口阵阵翻涌。

父亲是为了外祖父,为了娘亲,为了魏氏一族,真是为了这些么?

我为何会感觉父亲是因为迷恋上了天子之位?

那小姨?

小姨对这一切是否又知情?

还是从一开始父亲就像利用我一样来利用小姨从而达到自己心中的目的。

当我想到这里之时,我的一颗心就像冰裂一般,一点一点的裂开,直至冰水将我覆盖。

我收紧袖中的指尖,缓缓起了身,对屋里的人道:“准备马车,我要即刻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