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大惊失色:“武功尽废,怎会如此?”
他也有些担忧官语白会对他怀有怨恨,可是,当听到他说自己武功尽失时,皇帝心中的震惊还是越过了那一丝的担忧,忙命道:“怀仁,速去把吴太医请来。”
“是,皇上!”刘公公立即指派了一个小太监前去请吴太医。
官语白羽睫微垂,眸光一闪,也没有说什么。
没过多久,吴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进了御书房,也不等他行礼,皇帝忙吩咐道:“吴太医,你帮官语白把脉,看他身子可有何不妥。”
“臣尊旨。”吴太医起身领命。
官语白向吴太医拱了拱手:“那就有劳吴太医了。”
两人坐下后,吴太医伸出三根手指搭在官语白的左腕上,细细地把起了脉来。
待他收回手后,便听皇帝语带关切地问:“吴太医,官语白他如何?”
吴太医神色恭敬地回道:“禀皇上,官公子曾经受过重创,又中过剧毒,已伤及脾肺,如果一直仔细将养着,倒无大碍,但是切不可受寒,不可食寒性食物,不可劳累过度,不可……”吴太医说了一大堆禁忌后,又目露可惜地叹道,“官公子的武功尽废,实在是可惜了,而且以他的身体状况,也不宜再习武了,不然有损寿元。”吴太医忍不住多看了官语白一眼,两人也是旧识了,曾经的官小将军是王都最闪耀的新星,铁马金戈,然而才堪堪升起,便已陨落……
皇帝面露婉惜之色,心中有些窒闷,当初虽是被奸佞蒙避,但犯下错还是难以弥补。
这样一员大将,眼看着就此折损。
皇帝挥手先让吴太医退下了,这才对官语白道:“……既如此,那朕就不勉强你了。”说完,只见他神情一肃,沉声道,“官语白听旨。”
“草民在!”官语白立即跪下听旨。
“今特封官语白为安逸侯,二等侯,世袭三代,赐黄金千两,赐良田百亩,赐还官大将军旧宅……”
官语白看似专心地听旨,但心神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事到如今,就算是将整个天下捧到他眼前又如何,他的家人再也回不来了……
一个时辰后,王都城东荒废了两年的大将军府旧宅又迎来了它的旧主。
即便是在两边翠绿色的梧桐和灿烂的阳光掩映下,这偌大的将军府也难掩其落寞和凄凉。
门口两尊石狮早已少了一尊,曾经永远擦得一尘不染的匾额如今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大门上贴着封条都几乎掉了一半,褐红色的大门紧闭,铜狮形的门环上也布满尘土……
官语白怔怔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大门,久久没有动弹。古语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却原来不止是“人非”,物亦非。
官语白心中五味交杂,已经分不出到底是何滋味。
“公子!”小四一向面无表情的脸庞中透露出少见的忧心。
“我没事。”官语白淡淡地说道,大步上前,抬手毅然地推开了这道已经尘封两年的大门。
“吱呀——”
门上的灰尘随着大门的打开飞扬了起来,洒得官语白和小四灰头土脸。但是官语白却满不在乎,神情复杂地继续往前走。他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他都如数家珍,可是现在却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