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嫡长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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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自此,也无须赵毅吩咐,孙小南便不务军中正业,天天跟着沈素往百姓堆里跑。

在孙小南的陪同下,沈素翻过了几座山头,大冷天的也累得汗水潺潺,浸湿了衣背。

同行除了沈素与孙小南,还有连傲轩派来的两名暗卫,他们来到了一大片密林的入口处。就听得孙小南道:“沈姑娘,前边就到了!请姑娘戴上这个……”

孙小南边说边递给沈素一块似口罩的东西。沈素想着在这落后的古代,难得他们还能发明口罩来保护自己呼吸系统,顿觉欣慰。

几人又行了一段路程,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如若没有见到当前的场面,沈素实在难以想象出,那情况究竟是何等的糟糕?

那是一片四周围被树林围绕的空地,空地上方搭着简易的遮雨蓬,由于害怕那怪病蔓延,得病的百姓被隔离这儿。那片空地之所以选在荒郊野外,一来这里远离城都;二来这里地理条件比较占优势,为防止那些带病的百姓逃跑,会将疾病散播出去,在那片空地五里以外的地方,东南西北方向皆有官兵把守,可谓戒备森严插翅难飞。

这里鲜少有人靠近,那些久被困于此的百姓见到有陌生人出现,就像茫茫海中突然浮出的一根救命的浮木,纷纷朝着沈素这边涌来。

两名贴身暗卫见了,当机立断立刻拔出长剑,明晃晃地挡在众人面前。百姓纵使救生欲望极强,可是见到明晃晃的刀剑,还是有所顾及的,他们只得止住脚步,跪着乞求:

“请大人救救我们吧……”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重重地锤击着沈素的心扉,心情变得异常的沉重。她大概数了数,那被疾病困难的百姓至少有三百人以上,他们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个个看起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苍白得可怕。

寒冬腊月天,他们却穿着单薄,赤着双脚,人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若不是一心求救,他们起初都是不管不顾地躺在潮湿的草丛里,只因得了怪病数日,已经折磨得他们气力全无,刚才一番拼命地朝沈素等人拥挤,此时早已虚脱得快要断气一般,喊完就纷纷倒地不起。

沈素当即脸色大变,她不太肯定自己的所知的那道方子可否能救这些百姓,但当前情势也容不得她有半的犹豫,当下她便命孙小南打开她携带而来的包袱,一解开便有三大包用锦布包着的东西滚了出来。

“孙同领,你快找两个士兵抬口大锅过来,另外弄一个带有齿的圆形石槽过来……”吩咐完孙小南,沈素又朝两暗卫说道:“暗二,你去帮我找找看,这附近有没有樟树木,你帮我砍一根这么粗的过来……”沈素一边说一边将樟树木的圆径比划给暗二看。

“好,手下这就去!”暗二因为不放心沈素一个人在这,执意让暗三留下来保护,而他一头便扎进了旁边的树丛之中。

孙小南的办事效率还不错,不出半个时辰,就见他指挥着四个士兵,分别抬着一口大锅和一个圆形石槽而来。

那石槽与沈素想象中的有些出入,可在这么短的时间,能找到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沈素便也不再多说,将就着用了。

只见她小心奕奕打开了那三个包袱。因为好奇孙小南特意凑近看了看,发现其实是很普通的三样东西,生姜,茶叶,芝麻。

而有些令孙小南不解的是,沈素居然将他们掺和在一起,倒入石槽中,然后用暗二找来的那根樟树木,对着那三样东西,一阵擂搅……

由于沈素身子矮小,力道不够,她便招呼孙小南过去帮忙一起擂。同时旁边支起一个简易的炉灶,大锅中放入清水,下面生了火,正烧着。

百姓们不敢靠近,都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不知那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究竟在弄些什么,而她弄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能治好他们的病?

沈素与孙小南用圆樟木在那石槽中足足擂了近一个时辰,才得以将那三样东西搅碎,溶合在一起。那属于芝麻以及生姜还有茶叶的三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别有一番香味。

沈素抓起一小撮,试了试粗细,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见一旁的大锅中的水也已煮沸,便命一旁的侍卫将那大锅中的开水舀来倒入石槽中。

那些开水与石槽中的擂渣混合,变成了如泥土般混浊的黄色。一旁颇懂医术的暗二见了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是什么独门秘方,分明就是黄泥水。但想归想,暗二自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静静地观察。

而孙小南见到眼前的景象,却是一脸的期待。他是打心眼相信沈素的。

沈素称那些捣鼓好的东西叫擂茶,她的外婆是乡下的,她小的时候在乡下长大,知道外婆那里有一种用来当茶喝的似黄泥水叫做擂茶,当时见到那看似脏脏的东西沈素不敢喝,后来有一次,她得了一种怪病,状似感冒,可是医生给她开药打针都不管用,外婆当时急坏了,后来听老一辈的人讲,那擂茶可以治疗那种怪病,便立即为沈素擂出一碗热气腾腾的擂茶,让沈素一口气喝下去。

然后出了一身汗,用被子蒙头呼呼大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沈素就发现自己身上的病痛减轻了不少,从而她对外婆擂的擂茶有了亲切感,不再嫌它脏,连续喝了一个礼拜之后,她那状似发烧感冒,却是打针吃药吃不好的病,就被那区区几碗擂茶给治好了,所以沈素对擂茶印象犹为深刻,也对自己当时得的那种怪病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