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一个瑜伽行者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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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中断的喜玛拉雅山之旅

“找个借口离开学校,租一辆四轮马车。停在我家人看不到的巷子里。”

这是我给高中同学阿玛·米特(Amar Mitter)最后的指示,他计划跟我一起到喜玛拉雅山去。我们约好隔天就走。由于阿南达非常注意我的行动,所以要特别小心。他已料到并决心破坏我最终的逃家计划。护身符像是个灵性的催化剂,无声地在我的心里运作着。我希望在喜玛拉雅雪山中找到经常在我的体验中出现的上师。

当时,我们一直住在加尔各答,父亲被永久地调到这里来。按照印度习俗,阿南达带着新娘跟我们同住在古柏(Gurpar)路4号的家中。我每天在阁楼上的一个小房间打坐并修炼准备追寻天国的心灵。

不祥的雨随着那个难忘的日子到来。听到马路上阿玛的马车声,我赶紧捆扎好行李,包括一条毯子、拿希里·玛哈赛的照片、一双拖鞋、一本《薄伽梵歌》、一串念珠和两条腰布。我把行李从三楼窗户上丢下去。我跑下楼梯,碰到在门口买鱼的叔叔。

“什么事使你那么兴奋?”他怀疑地打量着我。

我向他笑了一下就往巷子走去,拾起行李,非常小心谨慎地与阿玛会合。我们先驱车前往昌德尼商业广场(Chadni Chowk)。几个月以来,为了要买英式的衣服,我们省下了午餐钱。我想用欧式的装扮骗过做起侦探来很在行的聪明哥哥。

在前往车站的路上,我们停下车来接我的堂兄乔汀·高绪(Jotin Ghosh),我叫他贾汀达(Jatinda)。他是个新道友,也渴望在喜玛拉雅山找到一位古茹。他换上我们新买的衣服。大家充满了喜悦。

“现在我们只差一双布鞋了。”我带着同伴到一家展示着胶底的鞋店。“屠杀动物才有的皮革制品不应出现在这趟神圣的旅程中。”我停在街道上,取下《薄伽梵歌》上的皮封套及英制头盔上的皮带。

到了火车站,我们购票前往柏德旺(Burdwan),准备在那里换车到喜玛拉雅山脚下的哈得瓦(Hardwar)。当火车如同我们的心开始奔驰时,我表达着自己一些欢欣的期待。

“想想看!”我雀跃地说,“上师会传法给我们,我们可以体验到宇宙意识的入定。我们身体充满着会让喜玛拉雅山上野生动物们温驯地靠近我们的磁场。老虎会像柔顺的家猫一样,等着我们抚摸!”

我想这席话不论在实际或比喻上都描绘着令人陶醉的美景,阿玛热情地微笑响应着。但贾汀达移开了他的目光,朝向窗外倒退的风景。

“让我们把钱分做三份。”许久不语的贾汀达提出了建议,“在柏德旺我们买各自的车票。如此一来车站的人员就不会臆测到我们是一起逃家的。”

我毫无怀疑地同意了。黄昏时刻,火车到达了柏德旺。贾汀达去买票,阿玛和我坐在月台上等他。我们等了15分钟,接着徒劳无功地到处询问,找遍了整个车站,气急败坏地叫着贾汀达的名字。但在夜色下,他已经消失在这个小车站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

我整个人愣住了,觉得非常地气馁。上帝竟然允许这种令人沮丧的事情发生!我第一次周密计划的浪漫行程就这样给残忍地破坏了。

“阿玛,我们必须回家。”我哭得像个小孩子,“贾汀达无情的离去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这趟行程注定会失败。”

“你是这样爱上帝的吗?难道经不起一个同伴背叛的小考验吗?”

经阿玛这么一说,我的心就稳定下来了。我们用了些柏德旺有名的甜点:希塔哈格(sitabhog)(给女神吃的圣餐)和茂提库尔(motichur)(珍珠丸)。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将坐上火车经巴莱利到哈得瓦去。在蒙兀尔·塞莱(Moghul Serai)月台上等候换车时,我们讨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阿玛,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被站长详细地盘问。我不能低估我哥哥的足智多谋。不论事情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说一句假话。”

“穆昆达,我所要求你的,只是保持平静。我说话的时候不要笑,也不要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欧洲站长接近了我并与我打招呼。他挥着手上的一封电报,我马上知道了电文的内容。

“你们是不是生气逃家的?”

“不!”我很高兴他的措辞使我能做肯定的答复。我知道自己这种不合常规的行为应由“对上帝的忧思”负责,而不是生气。

然后这位站长转向阿玛。紧接着两人之间展开的机智对话差一点使我笑出来,无法保持庄重。

“第三个男孩在哪里?”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赶快,说实话!”

“先生!我注意到你戴着眼镜。难道你看不出来我们只有两个人吗?”阿玛毫无顾忌地笑着,“我又不是魔术师,我没办法变出第三个同伴来。”

这位站长显然被这种无礼的顶撞给扰乱了,他转而寻求新的攻击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汤玛斯(Thomas)。妈妈是英国人,父亲是改信基督教的印度人。”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叫他汤普生(Thompson)。”

这时候我几乎忍俊不禁,眼看就要笑出来了,我赶快走向鸣笛要开的火车。阿玛跟随着站长,他不但相信他,而且还热心地将我们安排到欧洲人专用的车厢去。想到两个英国混血儿要坐在本地人的车厢旅行显然让他感到痛心。在他有礼地离去之后,我靠着椅背大笑起来。能骗过老练的欧洲站长,阿玛也面露得意之色。

在月台上我设法去看那封电报,是哥哥发的,电文如下:“三个着英式衣服的孟加拉男孩逃家,通过蒙兀尔·塞莱至哈得瓦。请留置,待我抵达。必有重赏。”

“阿玛,我告诉过你不要在家里留下做记号的火车时刻表。”我带着责备的眼光,“哥哥一定是在那里找到的。”

我的朋友羞怯地承认了这项指控。我们在巴莱利耽搁了一下,德瓦卡·普拉萨已收到阿南达的电报,在此等候我们。我的老朋友英勇地试图留下我们,我说服他我们并不是随便离家出走的。像上次一样,德瓦卡拒绝了我一起到喜玛拉雅山去的邀请。

那天晚上,当我还在半睡半醒的状态时,火车停在另一个车站。阿玛被一个车站职员的询问唤醒。在“汤玛斯”和“汤普生”混合的魅力下,那个职员再度成为牺牲者。火车载着我们在黎明时分胜利到达哈得瓦,远方巍峨的山脉隐约动人。我们冲出车站进入人群中。阿南达不知用什么方式已识破了我们欧式的伪装,我们第一步就是换回本地服装。

看起来马上离开哈得瓦才是明智的,我们购票继续向北方里斯凯斯(Rishikesh)前进,那是一块长久以来被许多上师们的脚步祝福过的圣地。当我已经上了车,而阿玛还留在月台上时,他突然被一个警察大声叫住。讨厌的警卫护送我们到车站的一间平房并保管我们的钱。他亲切地向我们解释,留置我们直到我哥哥的到来是他的职责。

知道我们逃家的目的地是喜玛拉雅山后,警官向我们讲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

“你们这些疯狂地追寻圣人的孩子!你们大概从未见过一位比我昨天才碰到的更伟大的圣人。我和同事第一次碰到他是在五天前,我们在恒河边巡逻,正在全面追缉一位杀人犯。已知他装扮成一位隐士在掠劫朝圣者,上级下令不论死活都要捉到他。我们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一个很像那位杀人犯的身影,他不理会我们叫他停下来的命令,我们跑过去打算制伏他。靠近他的背后,我用力地挥舞着斧头,他的右臂几乎完全从身体上被砍断下来。

“这个陌生人没有叫喊或是看那可怕的伤口一眼,而是令人惊讶地继续快速前进。当我们跳到他的面前时,他平静地说:

“‘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杀人犯。’

“看到自己伤害了一个神圣的人,我非常羞愧,拜倒在他的脚下,恳求他的宽恕,并用我的头巾帮他包扎以止住大量的流血。

“‘孩子,你犯的仅是一个可以理解的错误而已。’圣人亲切地看着我。‘去吧,不要责备自己了。慈爱的圣母会照顾我。’他把悬荡荡着的手臂推回原位,瞧!黏回去了!血也奇怪地止住不流了。

“‘三天以后在那棵树下见我,你会看到我已完全恢复。如此一来你就不会觉得懊悔了。’

“昨天,我和同事急切地到指定的地方去。在那里,那位隐士让我们检视了他的手臂,居然没有疤痕或任何受过伤的痕迹!

“‘我路过里斯凯斯要到喜玛拉雅山去隐居。’他祝福我们之后很快地就离开了。我觉得他的神圣提升了我的生命。”

警官以虔诚的声音结束了这个故事。对他而言,显然这是个非比寻常的经验。令我难以忘记的是,他递给我一份关于这个奇迹的剪报。如同报纸通常失真地处理轰动社会的新闻一样(唉!即使是在印度,也不例外),记者的报导稍微有点夸大了:说隐士的头差一点就给砍断了!

阿玛和我惋惜着错过了这位像基督般原谅伤害自己的人的伟大瑜伽行者。最近这两个世纪以来,印度尽管物质贫乏,但是精神的财富却源源不竭;即使是一般的人,就像这位警官,都有可能在路边偶遇大德高僧。

我们感谢警官告诉我们这个美妙的故事,以打发我们无聊的等待。他也许是在暗示,他比我们幸运,不费吹灰之力就可遇见光辉的圣人,而我们辛苦了半天,不是拜倒在上师的脚下,而是待在粗俗的警察局里!

喜玛拉雅山是那么地近,然而对受到监禁的我们来说,却又是那么地遥远,我跟阿玛说我加倍地想追寻自由了。

“只要有机会我们就溜走。我们可以走路到神圣的里斯凯斯去。”我微笑地鼓励着他。

但自从最有力的靠山—我们的钱—被拿走以后,我的同伴就变成悲观主义者了。

“如果我们艰苦跋涉穿过如此危险的丛林,最终到达的,不会是圣人的城市,而是老虎们的肚子里!”

三天后,阿南达和阿玛的哥哥抵达了。阿玛如释重负热情地迎接他哥哥。我却不妥协,阿南达只得到严重的责骂。

“我了解你的感觉!”哥哥安抚着我,“我只要求你跟我到贝拿勒斯去见一位圣人,再回到加尔各答去探望伤心了几天的父亲,然后你可以回到这里,重新追寻你的上师。”

阿玛在这个时候插进来,说他没有任何意愿再跟我回哈得瓦去。他喜欢家庭的温暖,但是我知道我永远不会放弃对古茹的追寻。

我们一起坐火车到贝拿勒斯去。在这里,我的祷告得到了即刻而非凡的回答。

阿南达很有技巧地事先安排了一个计划。在到哈得瓦接我以前,他先在伯那利斯停留,请求某位经典梵文学家稍后见我。梵文学家和他儿子允诺劝阻我去做托钵僧。

阿南达带着我到他们家去。那个儿子,一个年轻人在庭院热情地欢迎我。他忙着对我论述冗长乏味的哲理,还假装有天眼通可预知我的未来,反对我去当和尚的计划。

“如果你坚持放弃日常的责任,你会碰到一连串的不幸,也找不到上帝!没有世俗的历练,你无法消除过去数世的业障。”

奎师那(Krishna)不朽的名言浮现在我嘴边,我回答道:“‘即使是业障最深重的人,只要毫无间断地冥想着‘我’,很快就可以脱离过去业力的影响,成为一个高贵的灵魂,很快就会获得永恒的平静。阿周那(Arjuna)要确信此事:信我者得永生!’”

但这个年轻人强有力的预言稍微动摇了我的信心。我默默地全心全意地向上帝祷告着:

“此时此刻,请您解决我的困惑并回答我,您究竟要我成为一个出家人还是世俗之人?”

我注意到一位态度高雅的隐士就站在庭院的门外。他叫我过去,显然,他无意中听到我和超我之间的对话。我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从他平静的双眼中流向我。

“孩子,不要听那个无明之人(译注:“无明”与“无知”不同,无知是指一个人缺乏知识,而无明是指一个人不真正了解真理)的话。上帝响应你的祷告,他要我向你保证出家是你今生唯一的路。”

我既惊讶又感激,这个决定性的讯息让我很高兴地笑着。

“离开那个人!”那个“无明的人”在庭院叫我。我神圣的引导者举手祝福我,然后慢慢离去。

“那位隐士跟你一样疯狂。”这是那位白头发的梵文学家所做的令人高兴的结论。他和他的儿子悲哀地看着我,“我听说他也是离家徒然地在找寻上帝。”

我转头就走,跟阿南达说我不想再跟他们做任何进一步的讨论了。哥哥同意马上离开,我们很快地就坐上火车回加尔各答。

“侦探先生,你是怎么发现我跟两个同伴离家的?”回家的途中,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问了阿南达。他淘气地笑着。

“在你们的学校,我发现阿玛离开教室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了。隔天我去他家,看到一张做了记号的火车时刻表。阿玛的爸爸正要坐马车离去,在跟车夫说话。

“‘我的儿子今天早上不能跟我一道坐车去上学了,他失踪了!’他的父亲伤心地说着。

“‘我听别的车夫说,你的儿子和另外两个穿欧式西服的人在豪拉(Howrah)车站乘火车,’车夫说道,‘他们还把皮鞋送给了车夫当礼物。’

“如此一来,我就有了三个线索—火车时刻表,三个男孩,及英式服装。”

我听着阿南达的结论又好笑又好气。我们对车夫的慷慨有点用错地方了!

“当然,我马上打电报到每个阿玛在时刻表上划线的车站。他也在巴莱利做了记号,所以我打电报给你在那里的朋友德瓦卡。在加尔各答附近的地区打听之后,我得知表弟贾汀达有一个晚上不见了,但是隔天就穿着欧式服装回家了。我找他出来并邀请他吃饭。他接受了,我友善的态度彻底瓦解了他的警戒心。他没有想到我会在半路上带他到警察局去。他被几个我先前安排好看起来很凶的警察围着。在他们吓人的注视下,贾汀达同意解释他奇异的行为。

“‘起先我满怀希望地向喜玛拉雅山出发。’他解释着,‘想到可以见到大师们,我充满了喜悦。但是当穆昆达说道:‘当我们在喜玛拉雅山的洞穴中入定时,老虎会被迷住,像温驯的小猫坐在我们身旁,’我的灵性冻结住了,成串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怎么办?’我在想:‘如果我们灵性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老虎凶猛的本质,他们还会像家猫一样仁慈地对待我们吗?’在我的心里,我已经看到自己是某只老虎肚子里的餐点—还不是一次整个身体,而是分成好几块地进去!’”

我对贾汀达的怒气烟消云散地化为大笑。火车上有趣的续集抵消了所有被他引起的愤怒。我得承认我稍感安慰,连贾汀达也没有逃过警察的盘问!

“阿南达,你是个天生的侦探!”在这有趣的娱乐中,我并非不带着怒意,“我会告诉贾汀达,我很高兴,他不是像我们所想的心存背叛,只是出于谨慎自保的本能而已。”

在加尔各答的家中,父亲要求我收起流浪的脚步,至少直到我念完高中为止。他的态度催人泪下,我不在的时候,他慈爱地安排了一项计划,聘请一位圣人般的梵文老师——凯巴·南达(Kebal Ananda)斯瓦米定期来我家。

“这位圣人将是你的梵文家庭教师。”父亲很有自信地宣布着。

父亲希望通过博学之士的教导来满足我宗教上的渴望。不过这个计划被微妙改变了:我的新老师完全没有教我枯燥乏味的理论,相反地重新燃起了我对上帝的热情。父亲所不知道的是,凯巴·南达斯瓦米是拿希里·玛哈赛杰出的徒弟。这位无与伦比的古茹,他那无法抗拒的天国魅力,无声地吸引着成千上万的徒弟。后来我才得知拿希里·玛哈赛经常称赞凯巴·南达是一位“先知”(rishi)或者是“开悟的圣人”。

浓密的卷发衬托出老师英俊的脸庞。他那黑色无邪的眼睛像孩子般的透明。他体态轻巧,举止从容有致,从来都是温柔慈爱的,无时无刻都在禅定中。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进行克利亚瑜伽深入的打坐。

凯巴·南达是著名的古代圣典权威,他的学问为他赢得“圣典之王”(Shastri Mahasaya)的美誉。但是我在梵文上的进展却乏善可陈,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抛开枯燥的文法,谈论瑜伽和拿希里·玛哈赛。有一天,我的老师答应我的请求,告诉我发生在他和上师之间的故事。

“我能待在上师的附近十年是罕有的幸运。他在贝拿勒斯的家是我每晚朝圣的目标。古茹一直都待在一楼前面的小客厅。他以莲花座盘坐在没有靠背的木头座位上,徒弟献上的花围绕着他形成半圆圈。他的眼睛闪亮并飞舞着天国的喜悦。永远半闭的眼,透过内在远视的轨道进入永恒喜悦的领域。他从不长篇大论。偶而他的目光会集中在一个需帮助的学生身上,具有治愈力量的字语随后倾泻而出。

“上师的目光带给我内心难以形容的平静。他那如一朵无限莲花散发出的芬芳渗透着我。跟他在一起,即使多日无语,我也会觉得整个人被改变了。如果在专注的过程中出现了无形的障碍,我就在古茹脚下打坐,很容易就能掌握很细微的状态。这些体验让我巧妙地躲开了那些等级不高的老师。上师是一座活的上帝殿堂,他的奥密之门为所有虔诚的弟子开着。

“拿希里·玛哈赛从来不是一个学究式的解经者。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深入‘天国的图书馆’。他全知的泉源喷射出字字珠玑、句句真理。他有神奇之钥,能解开几世纪之前蕴藏在吠陀经(Vedas)中的奥义。如果你请他解释古代典籍中提到的不同意识层次,他会欣然同意。

“‘我将经历那些意识层次并立刻告诉你我所理解到的。’他就是这样与其他老师完全相反,那些教师只会把经典塞进脑袋里,然后复诵出来连他们自己都不懂且不切实际的东西。

“‘请你论述这个神圣章节对你的意义。’寡言的古茹经常这样指导近旁的徒弟,‘我会引导你的思维直至正确的诠释出现为止。’很多拿希里·玛哈赛的观点都通过这种方式,由不同的学生实地记录下来,汇集成册。

“上师从不劝告人家盲目地信仰。‘文字只是个外壳。’他说,‘通过自己打坐与上帝欢乐的接触才能确信上帝的存在。’

“不论徒弟的问题是什么,古茹总是建议用克利亚瑜伽作为解决之道。

“‘当我的身体不再引导你时,瑜伽之钥仍然有效。这个法门不能用理论的方式限制住,不能记录下来、归档,然后被人遗忘。悟道之路要靠永不止息地练习克利亚瑜伽,那也正是它的力量之所在。’

“我个人认为,克利亚瑜伽是人类自远古以来,所有创造出的以一己之力追求永恒解脱的方法中最有效的。”凯巴·南达以此诚挚的见证作为结论。“通过瑜伽的方式,隐藏在每个人身上那全能的上帝,将会显现在拿希里·玛哈赛的肉身及他的一些徒弟身上。”

凯巴·南达曾亲眼看到在拿希里·玛哈赛那里发生一件类似耶稣基督的神迹。“有一天,我圣者般的老师告诉我这个故事”,他的眼睛从我们面前的梵文课本移向了远方。

“瞎眼的弟子拉姆(Ramu)触动了我怜悯之心。他忠心耿耿地侍奉着我们天国完全照耀着的上师,难道他的眼睛不应该看得见光?一天早晨,我试图去找他谈话,但他正坐着很有耐心地用手制的芭蕉扇替古茹扇了好几个小时。当这位虔诚的徒弟终于离开房间时,我跟着他。

“‘拉姆,你眼睛瞎多久了?’

“‘从我出生起,先生!我的眼睛从未被丝毫的阳光祝福过。’

“‘我们无所不能的古茹可以帮助你,请你向他提出祈求。’

“第二天拉姆羞怯地接近拿希里·玛哈赛,启齿去要求有关肉体的事让这位徒弟感到羞愧。

“‘上师,宇宙的创造者就在您里面,我祈求您将他的光带进我的双眼,让我得以看见较为不亮的阳光。’

“‘拉姆,有人想置我于艰难的处境,我没有治病的能力。’

“‘上师,你内在的无穷者一定可以治愈的。’

“‘事实上那是不同的,拉姆,上帝是没有极限的!他能用奇妙的生命之光点燃星星和肉体的细胞,也一定能够把可见的光亮带入你的双眼。’

“上师触摸拉姆前额的眉心处。

“‘专注于此处,一直念着先知罗摩(Rama)之名七天。在一个特别的黎明,太阳的荣光将会加宠于你。’

“瞧!一个星期之后果真如此。拉姆第一次见到自然之美。这是全知者准确地引导其弟子复诵他最崇敬的圣者罗摩之名。古茹威力强大的种子在拉姆虔诚耕耘的田地上,萌芽绽放出永远痊愈的花朵。”凯巴·南达静默了一会儿,进一步地尊崇他的古茹。

“拿希里·玛哈赛从不认为是自己的力量完成了所有这些奇迹。在他完全没有我执和毫无抵抗的臣服下,愈病的能量亳无阻碍地流经了他。

“虽然无数被拿希里·玛哈赛治愈的躯体最终还是要送去火葬。但是他所引起无声的灵性觉醒,造就的基督般的徒弟,才是他真正不朽的奇迹。”

我一直没有成为一个梵文学者,凯巴·南达教我的是圣人的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