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南越王国传奇(北望长安系列丛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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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尾声:流散各地的赵佗后裔们

神话是历史的起源,看似云里雾里的传说似乎隐藏着某些历史信息。人们在有意无意中创造着历史。

有文献认为,夏桀的幸臣赵梁是赵姓始祖,赵姓出自河南。也有文献认为,封地在赵城的造父以封地为姓,是赵姓的始祖,赵姓出自山西。两种说法虽各执一词,却有个共同点,即认为嬴、赵两姓本是一家,战国时期秦、赵两国宗族同出一源。据清代康熙年间《肥城赵氏族谱》记载,战国末期,赵国被秦国所灭,子民星散,流徙九州,宗室子弟和故赵遗民皆以国为姓。赵国宗室赵嘉审时度势,顺天应时,归附了秦王嬴政。由于秦、赵同宗,故而赵氏贵族受到秦始皇器重,并在秦朝大一统进程中发挥了积极作用。后来,赵氏世居甘肃天水,形成赵氏郡望。汉代经略西域功勋卓著、名垂青史的赵公辅、赵充国便是天水赵氏的代表。后因天水赵氏地望而建有天水堂。据传常山赵子龙生长于恒山郡故地,应该与赵佗是同宗。

除甘肃天水外,中原文化圈的涿郡、颍川郡、南阳郡、下邳郡等地也是赵氏郡望。

赵氏南下百越则是从赵佗开始的。赵佗是故赵宗室贵族,与秦始皇的关系算是远亲。

南越国破,赵佗后裔流落岭南和越南各地,在长期的历史演进中涌现出许多杰出的历史人物,如赵国达和赵贞兄妹,赵肃和赵光复父子,等等。

赵夫人(公元225年—248年),名赵贞,越南人称之为赵贞娘、赵妪、婆王,曾领导越人反抗三国时期孙吴政权的横暴统治,被视为越南的“圣女贞德”。

南越国灭亡后,西汉政府大肆搜捕赵氏宗室,宗族子孙辗转流离,四处逃难,有一支流落到九真郡军安县(今越南清化省赵山县纳山一带)定居下来,到公元3世纪时已经发展成为当地颇有影响的豪门大族。赵贞和其兄长赵国达就出生于这个家族。越人不堪忍受孙吴政权的统治,纷纷发动起义。公元248年,赵国达、赵贞兄妹带领当地越人揭竿为旗、斩木为兵,奋勇抗击吴军。传说赵贞身长九尺,作战时身穿盔甲,头插金簪,脚穿象牙鞋,骑在象头上冲锋陷阵,深深感染了越人,交趾、九真二郡百姓云集响应。起义军多次大败吴军,杀死交州刺史等官吏。吴军闻风而逃,朝野传言“横戈当虎易,对面婆王难”。

赵贞斗争十分坚决,有人劝说她应该找个如意郎君出嫁,不应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她义正词严地说:“我要乘劲风、踏恶浪,斩杀东海的鲸鱼,驱逐吴军,光复河山,砸烂奴隶枷锁,决不卑躬屈膝地做人家的妻妾!”

起义之势如燎原之火愈演愈烈,孙吴特派名将陆胤担任交州刺史,率领八千精锐前往镇压。名将出马,起义迅速被平定。赵贞兵败拒降,在松山附近投江自尽。

另一支赵氏后裔赵肃、赵光复也是越南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赵肃、赵光复父子活跃于公元6世纪,约相当于中国的南北朝后期的南朝梁、陈时期。

赵肃是万春国开国君主李贲麾下的左将军,在军政界享有崇高威望。

李贲为感谢赵肃父子的鼎力相助,修建了一座庙宇,供奉赵氏同宗的赵贞为神灵,历代香火不绝。

在中国梁朝军队的沉重打击下,李贲数度逃奔屈獠洞蛮族部落,最终病逝于此。

李贲死后,万春国内忧外患,赵肃的儿子赵光复趁机攫取政权,自立为赵越王。越南古籍《岭南摭怪》中专辟《一夜泽传》,讲述了赵光复在一夜泽地区称王的故事。梁朝派遣大将陈霸先前往攻打万春国,赵光复领兵藏匿于一夜泽,泽大深阔,易守难攻。赵光复命人打造许多独木船,突出突入,劫取大量粮草,梁朝军队进不得又退不得,一时陷入困境。陈霸先只得无奈地哀叹:“古谓一夜升天泽,今乃一夜盗劫泽。”后来,梁朝爆发了“侯景之乱”,陈霸先被朝廷召回,裨将杨孱继任,梁军暂退。为庆祝胜利,赵光复夜间设坛于泽中,焚香致祷,忽然看到一位神仙骑着蛟龙升腾于泽中,对赵光复说:“我升天的地方尚有灵光异象。你如果能诚意祈祷,我就会前往救助,助你一举实现匡定之志。”说着,神仙就把龙的爪子脱掉交给赵光复,说:“带着这个东西,可以所向披靡。”说罢便升空消失。赵光复得到宝物,军心大振,奋身突战,大败梁军,斩杀杨孱于阵前,迫使梁军退兵。后来听说李贲已死,赵光复就在一夜泽自立为赵越王。

李贲的另一员悍将李佛子也与赵光复为敌,几经交战,难分胜负,后签订合约划界而治。后来李佛子设计攻破赵光复,赵光复兵败溃逃,在追兵威逼下投海而死。

北宋初年编写的《百家姓》开篇“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将赵姓列为首姓,这当然与宋朝统治者姓赵直接相关,也反映出赵姓在中国姓氏文化中的地位。

赵姓不仅是中原汉族之中的大姓,在少数民族之中也为主要姓氏之一。

赵佗的后裔们依然在岭南和越南各地散居,在与各民族杂处的过程中逐渐融入当地民族之中。

南越国苍梧王赵光本是赵佗族弟,却在南越国覆亡之际见风使舵归顺汉朝,被汉武帝封为随桃侯。现在南方不少民族中的赵姓便来源于赵光。

瑶族赵姓在中国南方颇具盛名。与大多少数民族赵姓不同的是,瑶族赵姓有关于赵姓始祖的文献记载。不过,令人惊奇的是,瑶族赵姓的先祖竟然是一只名叫盘夸的龙犬。

传说,瑶族早年有一位受人爱戴的评王。某日,评王在瑶池仙境游玩,偶获龙犬一只,身长三尺,毛色黄斑,能通人语。评王十分宠爱它,为它取名盘夸。其时,有一位高王,兵强马壮,率兵侵略评王。评王被打败后,只得将爱犬盘夸献给高王求和。高王得到盘夸后,仍不放过评王,时时加以侵略掠夺。龙犬盘夸是一只神物,对高王的霸道行径十分不满。况且盘夸与评王已经有了深厚的情谊,便决定惩罚高王,为饱受战乱之苦的老百姓除去祸首。某日,盘夸趁高王酩酊大醉,近侍又疏于防范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高王,将高王的首级咬下。随后,狂奔七昼夜,将高王的首级献给评王。盘夸因劳累过度,四肢鲜血染地,昏倒在评王宫殿之上。评王急宣太医诊治,将盘夸从危亡之中救活。评王见盘夸为一龙犬,竟懂得如此感恩图报,甚是感动,决意给盘夸以重奖。评王问盘夸要什么赏赐,盘夸回答:“评王曾有令,谁能除去高王,谁就可以与公主成亲。我要求评王信守此诺。”盘夸的要求可把评王给难住了。不同意盘夸龙犬的要求,自己就失信于天下;如果同意盘夸龙犬的要求,岂不断送了公主一生的幸福。评王左右为难,终日忧心忡忡。公主被盘夸的壮举所感动,决心与盘夸成亲。盘夸进入深山老林与公主完婚后,一夜之间竟变成了一位英俊少年。几年之中,公主一连生下六对龙凤胎。评王得知自己有了六男六女十二个小外孙,说不出有多么高兴,于是传旨敕封盘夸为瑶族始祖盘王。与此同时,评王还给自己的十二个外孙分别敕姓为:盘、沈、包、黄、李、邓、周、赵、胡、唐、雷、冯。被敕赵姓的是第八子,名叫赵瑞封,封都尉补充国公。赵瑞封即是瑶族赵姓的始祖。

神话是历史的起源,看似云里雾里的传说似乎隐藏着某些历史信息。人们在有意无意中创造着历史。其实,赵瑞封问世已经到了南宋时期。这段神话传说可能是宋代之前瑶族赵姓的历史经过艺术加工而来的。有学者指出,评王和龙犬的故事隐喻着赵佗早期经略岭南的某些史实,赵佗才是瑶族赵姓的始祖。

在古代越南,曾有南诏国建立者是“赵武帝佗之后”的说法。越南古籍《岭南摭怪·南诏传》提出历史上的南越国被汉朝灭亡后,赵佗的子子孙孙各散四方,繁衍不绝,有一支后来在越南北部地区杀戮汉吏,称雄一方,民众畏服,称之为“南赵”,由于“南赵”与“南诏”谐音,便演变为南诏国是由赵佗后裔建立的说法。这种说法是越南人夸耀本国历史捏造出来的,后被中国学者戴可来用大量证据驳斥。

不得不提的是,南戍秦军的后裔广布于岭南大地,大多与当地人融合在了一起。其中,林寨林氏是目前赵佗军队后代中少数有史可考的。林寨并非因有茂盛的森林而得名,而是袭用秦朝南越王赵佗的一位林姓镇隘头目的姓氏而来,至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林姓人在林寨世居,称雄一方,后繁衍分居邑内外各乡。林寨林氏是南戍秦军的后裔的一个缩影,成为这段伟大历史的活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