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语目光如炬,沉沉的盯着冷倾瑶,“他病的是心,如何能医?”
冷倾瑶看向窗外,秋季了,树上的叶子开始凋零,那心也是这样吗?再回头时,她已经调整了心绪,“这个,就不是倾瑶能做到的了。”
冷倾瑶心中的波涛汹涌夏荷当然看不到,夏荷看到的只是冷倾瑶一眼的云淡风轻,夏荷心中的愤怒就涌了上来,这些年,夏荷跟随夏越天,连她的名字都是夏越天赐的,她对夏越天的感情是任何人无法代替的。
夏荷满脸悲愤,“皇上如今广陵就病的只剩下一口气了,娘娘居然还说出这样无情的话,你对得起皇上吗?”
夏荷这样的指责让冷倾瑶有些生气,她说话的语气也变的重了些,“倾瑶怎么对不起皇上了,倾瑶问心无愧。”
按理来说,夏荷的身份不能这样和冷倾瑶说话,可是夏荷次行是在皇后的安排下来请冷倾瑶回宫的,如今见冷倾瑶不为所动,心中自然着急,再加上为夏越天叫不平,说话自然失了轻重。
见夏荷的脸色变了又变,冷倾瑶觉得不管怎么说,此时夏荷都是客人,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想到这里,冷倾瑶婉转的说,“夏荷姑娘既然来了,倾瑶一定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至于皇上的病,宫中自有御医。”
夏荷心中也为刚才的冲动有些懊恼,自己本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啊,可是想到皇上卧病在床好几日了,夏荷的泪就忍不住的流下来了。
冷倾瑶最见不得别人示弱,忙安慰说,“夏荷姑娘不要太伤心了。”
夏荷抬起头,已是泪眼朦胧,“其实皇上为倾妃娘娘做了很多事情,只是娘娘不知道罢了。”
冷倾瑶苦笑了一下说道,“倾瑶对皇上来说,只是个敌国的公主,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倾瑶没有什么要求,但求保住一条贱命。”
“倾妃娘娘怎么这么说,你这样说,皇上都不知道会心痛成什么样子,娘娘受伤的时候,皇上拿出的是库房中仅存的千年野参和雪莲花,那可是皇上用来保命的东西啊,皇上每次情花蛊发作的时候,靠的都是那些东西,可是皇上却把那些唯一的东西给倾妃娘娘用上了,试问,如果不是对娘娘爱护至极,皇上怎么可能这样做?”
冷倾瑶想起来了,她那次重伤的时候,好像依昔听到野参和雪莲花这些字眼,难道那时候?
见冷倾瑶面色柔和了些,夏荷继续说道,“还有那次,倾妃娘娘被盈妃打伤时,皇上耗费真力为娘娘疗伤,虽然皇上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奴婢跟了皇上这些年,明白皇上的心意,皇上的心中,早就都是娘娘的影子,只是皇上碍于骄傲什么也没有说。还有皇上为娘娘在那么短的时候内造成的然轩,娘娘不在宫里的时候,那一砖一瓦,都是皇上亲自挑选的,皇上说,希望娘娘住在里面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意。”
冷倾瑶的泪已经积聚在眼眶中了,这些,她强迫的把夏越天放在自己的记忆之外,可是一有空隙,他就无孔不入的钻了进来,她溃不成军,夏越天是植入她生命的一颗仙草,无论她给他什么样恶劣的环境,他都能坚强的活着。
“皇兄确实为了倾妃做了很多事情!”这次出声的却是夏语。
“你还记得你进冷宫后,为什么能大赦出来吗?那是皇兄费劲心思想出来的办法,特赦了3个人,这样谁也发现不了,皇兄其实真正想放的只是一个人,还有那次昭容出殡的事情,皇兄本来是打算来送昭容一程的,皇兄已经回麟趾宫换好了衣服,可是沧州发生了兵变,血流成何,急报传回广陵,你让皇兄怎么办,一边是几万条人命啊?皇上,或许只是那个天子的称谓风光,确实有许许多多的无奈。”
冷倾瑶的泪终于无可抑挡的落了下来,“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夏荷哭出了声,“皇上前几日咳血了,所以奴婢才和语王爷一起来求倾妃娘娘回去啊,没有倾妃娘娘,皇上只是行尸走肉啊?”
听到夏越天咳血的消息,冷倾瑶的脸孔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的心在一点点的沉沦,有些人,她以为她可以忘了,有些事情,她以为她不去想她就不会浮现,可是有些东西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从她穿越来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和夏越天之间要纠缠,要挣扎……她认了,她栽了,她做了这么就的努力被夏语和夏荷的话全部打乱了,打散了……
冷倾瑶的声音虽轻却是无比的清晰,“你们什么时候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夏荷略带些兴奋的声音,倾妃娘娘这么问,是不是意味着她愿意回宫了。
“那今晚就走!”冷倾瑶似乎已近等不及了,她心中在责怪夏越天的骄傲,如果她离开皇宫的时候,他不顾一切的留她,她怎么会舍得走呢。
“好,那倾瑶,等会,你就整理行装?”回声的却是夏语,他的思想是矛盾的,他的心底深处其实是不希望冷倾瑶回宫的,如果冷倾瑶回宫,那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回复到皇嫂和小叔子的关系了,可是他看见夏越天这么痛苦,他却于心不忍,他心中已经明了,他们两个明明是爱着对方的,一个因为骄傲,一个因为灰心,互相把对方隔离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我的行装也不多,最重要的是和紫澜哥哥辞行!”冷倾瑶走到窗边,头探出窗外,示意湖边的翠儿进来。
翠儿进来之后,冷倾瑶告诉翠儿,自己将和夏语一起回广陵,翠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说,“公主应该回去,你不在宫里的时候,皇上常常在然轩呆着,一呆就是大半夜,然轩中的公公丫鬟都惊叹皇上对倾妃娘娘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