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锦袍的男子一放手,反手就打了那徐嬷嬷一个耳光,锦袍男子是练过武的,这耳光又是他盛怒的时候打出的,流盈轩里只听到这老刁奴杀猪似的尖叫,“痛死老身了,痛死老身了?”
这一身锦衣出现在流盈轩的男子竟然是夏语,他没有出宫,他早知道冷倾瑶在这宫里无依无靠,在灾难面前自保都会成为问题,果然被他不幸猜中。
语王爷的出现也让众人惊讶不已,夏语平日里是个极为低调的人物,他满腹才华,却为谦恭;他身怀绝世武功却极少出手;他不象夏越天般耀眼,不似林溢般深沉,语王爷向来是以为温和著称的。
可是眼前这个慢脸怒容的男子分明就是语王爷,夏语知道自己目前的身份,不适宜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替冷倾瑶撑腰,可是,才分别了几个时辰,刚刚还是谈笑风生的冷倾瑶,就变得伤痕累累,刚刚还是叽叽喳喳的丫鬟,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夏语久经沙场,见过死伤无数,可是这样的死伤却让他有些心寒?
“给公主去宣个御医?”夏语吩咐身后的随从。
“是,王爷。”随从应声而去。
冷倾瑶额头的血还在不停的流,夏语撕下自己的衣袖,给冷倾要做了简单的包扎。
不知道为什么,夏越天看到夏语给冷倾瑶包扎,心里极为的不舒服,他真想拉掉夏语轻触冷倾瑶额头的手。
夏语包扎完之后,对着夏越天,面色不悦,“皇兄,就任由这些妃嫔们草芥人命吗?”
夏越天朗声长笑,“语弟,这是朕的后宫之事,朕自有处置?”
这样的时候,夏越天的笑容尤为刺耳,冷倾瑶愤恨的想,一条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没了,这个男人居然还笑的出来。
想到这里,冷倾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管在膨胀,怒从心来,人象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夏越天,“你这个帮凶。”人是盈妃打死的,可是没有夏越天平日的纵容,盈妃胆这么做吗?
在死亡面前,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面前,冷倾瑶平素的冷静和从容统统都没有了,她只想好好教训这个男人,根本忘了,这个男人是会武功的,而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罢了。
是的,冷倾瑶忘了,夏越天是个帝王,还是个身怀绝世武功的帝王,对于冷倾瑶这突如其来的疯狂,夏越天毫不犹豫的击出了一掌,帝王的身,是随便可以靠近的吗?
没有武功的冷倾瑶象失去弹性的海绵,在空中划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后,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夏语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竟然对她出手?”
夏越天的心中有一丝悔意,他明明知道她不会武功,为什么下手还那么重,心底却有个声音在说,“她只是个敌国的公主,她刚刚的举动就是弑君,就算他杀了她又怎么样?”
御医适时赶到,看到的场面有些怪异,一向和皇上兄弟情深的辰王脸色铁青,不停在叫唤着躺在地上的大燕公主,皇上的脸色,似乎也有些不好看,只是木然的坐着,韵妃和盈妃娘娘早就吓的呆住了。
见御医进门,夏语忙让开位置,“快,给公主看看。”
空气仿佛一下子停滞了,对夏语来说,那一分一秒都是挣扎,对夏越天来说,内心复杂万千,他很想不在乎,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象是被吊了起来,怎么也放不下来。
御医把了一下脉说,“冷才人被伤了心脉,心脉微弱,伤的不轻啊?”
“去库里去把那支千年的野参拿出来,给冷才人服用?另外,雪莲花也取一瓣出来。”这次出声的却是夏越天。
御医以为自己听错了,夏越天每年要受情花蛊之毒的折磨,靠的都是那些野参和雪莲花。可如今,库里只剩下最后一支千年野参和几片雪莲花了,这野参和雪莲花皆是千年一次,且长在悬崖峭壁,是世间的极品。这如今,皇上把这些东西都给冷才人了,那皇上自己怎么办?
见御医迟疑的样子,夏越天厉声说,“还不快去。”
见皇上这个样子,御医赶紧出门去取了。
夏越天径直走向冷倾瑶,抱起冷倾瑶,准备出门。
“皇兄,你要带她去哪里?”夏语拦住夏越天。
“她是朕的女人,朕想带她去哪里就哪里?”夏越天的抿唇暗语。
“如果公主出了什么事情,那你我兄弟就此情断?”夏语突然靠近夏越天,附在夏越天耳边说。
夏越天心中一惊,看来,这冷倾瑶在夏语心中的位置,早超过他所想。他不能任由他这样的发展下去了。
麟趾宫内。
夏越天和夏语秉烛夜谈,夏语的脸色好看了些,御医刚刚才出门,服下了野参和雪莲花的冷倾瑶面色好看了很多,御医说,冷才人脉象平稳,应该过会就会醒来。
“语弟,你和朕生死与共,怎能为了个敌国的公主对朕这样?”夏越天语重心长。
夏语俊逸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对皇兄来说,也许她只是个平凡的敌国的公主,可是对臣弟来说,她曾今和臣弟生死与共,倾瑶公主善良、聪慧、睿智,象个取之不尽的宝藏。”夏语说道冷倾瑶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光环,夏越天又一次惊叹不已,这就是那个心静如水,视女人无物的辰王吗?难道那个冷倾瑶真的又过人之处?
“皇兄对盈妃,似乎放从了些?”夏语见夏越天不语,知他是默认了他的想法,心中稍稍放下了心。
“语弟应该清楚,她从来只是个炮灰,语弟生在深宫,应该比朕清楚。深宫里很多人都只是棋子?”夏越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