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转身,留一个修长的背影给程暮安,嘴角噙笑的迎上外面杂乱的脚步。
院子里,瞬间枪声大作,偶尔夹有怒喝声……
桑,你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为了救我,你有事的话,我这一生都不会活的开心。
程暮安从来不信神,在这一刻,她竟然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八月初秋。午夜的风,吹打在脸上稍稍的冷,少许的凉。
程暮安的心瞬间清醒,抬起的脚步再也迈不动分毫,当真……要舍他而去么?
若不是自己,桑也不会被人追杀吧?
可是,自己去不管不顾的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或者,可以悄悄回去看一下?
想到这,对着夜色稍看了一下方向,程暮安毅然转身向回处走去。
星月布满,风月无声,夜色隐溢而神秘。
踮了脚,秉了神,悄悄溜进之前的小院。
甫一入内,满院血腥味盘桓直扑,入眼,几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
心底一股气流直冲喉间,紧接着呼引一紧,连腰都不及弯下,当场便呕吐起来。
“该死的,你怎么还在这?”
不远外,黑影渐渐走上前,略带几许懊恼的音听在程暮安心底却不吝天籁之音。
“桑,真的是你。”
惊喜的抬头,看向来人,抬脚准备迎上去。
“小心!”
大惊失色的怒吼之后,便是桑飞扑而来的诺大身躯。二人倒在地上紧抱成一团,一阵天旋地转之后,程暮安尚不曾回神,只看桑右手一抬,食指一扣,手中枪已经向着前方射去。
啊——扑通——
“好了,起来吧。”
微弱的路灯折射下,桑的脸色发白,声音虚弱至极。
“刚才,那人,死了?”
嗫嗫着,程暮安嘴唇有些抖,她知道她不该害怕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救她。可是,她是第一次看到死人啊,并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打死的。说怕,有些不对,毕竟她刚才可是踏着死人走进院子的。若说是不怕,程暮安的心底又实在是有些犯怯。
怕?还是不怕?
然而,瞬间,程暮安又有些纠结,自己这是怎么了,命都要没了,自己却纠缠这个问题?
“嗯,我们走吧。”
“好,我们从后院走吧,我刚才从那边走过来的,没人。”
“呵呵,来的人,恐怕都去和喝阎王茶了。”
“呃?啊,是你……”
“没错,就是我。”修长的眉眼一挑,眼底讽意渐浓,就那般看着程暮安,嘴角弯起,淡淡的笑,越给人以入骨的寒,“不错,我是杀人犯呢,怎么,程大小姐好市民,要不要举报?”
“你……我……”
“你怎样呢?这世上,可不乏缺心没肺着,多你一个不多……”
“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更何况,你还是为救我?”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冷情、嘲讽、隐忍、绝望、幽深……
为什么自己刚醒来时竟然觉得他的笑,似阳光般暖?
桑,怎样的过去,才炼就了你如此这般的双眸,以及那一份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