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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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曲湘南望着高台上目光坚定的女子,低声道:“吴奈的身手不弱,但是太子不必太过于小心,而且我也相信你的身手,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是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虽然小茶是音族一脉,圣城里的人都想杀之而后快,不过在圣城开启的那一刹那,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与你的西武兵团力拼,所以我相信他们不敢做出什么傻事来,只管去。”

林漠遥点了点头,不管前方再凶险,不管曲湘南对吴奈的评价如何,这一行,他必定是要去的。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中,曲湘南终于整了整衣冠,一步一步,缓步向前。

他走出约半里开外人们只能隐隐看到他身影的时候,他抬起头,望了望天空那轮血色的圆月,目光微凝,蓦然祭起手中那四块玉石,朝东南方虚空一拍,那几块墨绿色的玉石就如有了灵性一般,齐齐圈成一个圆,由慢至快,开始凌空旋转。而越是旋转得快,那带出来的墨绿色犹如变成有形有质的气体的弧度就越大,不断由一点朝四周扩散。

曲湘南一步步退后,手法虚空连连变幻,很快的,那墨绿色渐渐变得犹如一堵越来越高的墙,诡谲而妖异的上升,直至与那血月连接一处,天地顿时变作一片漆黑,狂风开始大作,飞沙走石,几乎要将人卷向半天空。

兽群不安的左右走动低吼,马匹用前蹄刨着地面,兵士们抱团紧立,刮过的风几欲让人睁不开眼。

就在所有人被如此强大的气场带袭击的时候,在狂风中头发飞扬的曲湘南猛然一声大喝:“快去接人!”

林漠遥不敢耽搁,提气迎风而上,飞快地往吴奈那边的兽群掠去,那些兽群本已低吼不安,眼看即将大乱,突然一阵尖锐的笛声起,怪兽顿时垂下头,安静了不少。林漠遥趁这当口连连飞点过一颗颗兽头,总算是落到了高台之下。

苏红茶被吴奈架于台上,见林漠遥已经落于下面,眉目清俊坚韧,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焦急,眼下阵法被开启,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是她敢肯定,温七就算快要死去,也绝不会放她走,林漠遥在此,温七会不会有后招对付他?

她好想大声叫出来,让他快点离开,就算他离她再近,那个魔鬼一样的少年肯定不会放过这里的每一个人。但是吴奈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狞笑一声,重新将她的头发揪住,让她的头抬得高高地,连让她以目示意的机会都不给。她愤恨地瞪着他,如果目光能杀人,这位圣城的大护法不知被她杀死过多少次。

此时此刻,天空那轮血月渐渐变黄变淡,被墨色遮蔽的地面也渐渐恢复清明,狂风渐息,在一阵轰隆隆的震动声中,所有人的眼前竟奇迹般出现了一座如巨兽般蛰伏的城池,虽然只能瞧见大致轮廓,但那连绵起伏的殿宇,金光闪闪的飞檐,已经让人感觉那城池的神圣和宏大。

随着墨色越来越淡,人们越发看清眼前的景致,只见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幢幢屋影,仿佛延绵到天尽头。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城?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众圣徒举臂欢呼。

林漠遥蓦然腾空而起,直向高台掠来,吴奈冷笑一声,脚底使力一踏,暗板翻开,他与苏红茶同时向下飞快掉去。落得实处,他一脚蹬开一扇石门,扛着她跳进去,同时石门重重地关上,击起一地呛人的尘灰。

就知道温七会如此卑鄙,但愿他不要在石门之外对林漠遥下什么阴手,不然,她会叫他后悔终生。

这地底,竟是一条长长的青石甬道,像是一座分支无数多的地底迷宫,沿途石壁上都点有长明灯,吴奈七弯八拐,沿着细长也弯曲的的石台阶节节往下,直奔前面深邃未知的黑暗。

奔行中,吴奈见她一脸愤然,竟然笑吟吟地给她解开了哑穴,说道:“苏小姐是不是很气愤?是不是想马上就杀了我?可惜啊可惜,就算你此刻真的能把我大卸八块,也无法改变你两个情郎即将死去的命运,所以你现在应该祈求我,求我发发慈心,让手底下的人能给他们留个全尸,好让你以后有空的时候观瞻观瞻。”

“放屁!就算你现在有千军万马,也不可能杀得了他们。何况你们的圣徒恐怕为抵挡燕王一干人的侵入,正自顾不暇,哪有时间管他们两人?你们不遵守诺言,食言而肥,恐怕现在要担心的是吴先生吧,说不定林漠遥一怒之下已经带着他的五万精兵开始荡平这座吴先生还未来得及看一眼的圣城,得到此结果,哈哈,我哪里有什么担心,只有说不完的开心……”

苏红茶身不能动,但是自觉气势和嘴巴上不能输于这个狡猾多端的圣城大护法,边说竟还边大笑了起来。笑声震荡在石壁上,激起不少尘灰。

吴奈冷哼一声,“现在就让你逞点口舌之能,到时候,自然会让你看到我的厉害!”

“好歹就一条命,我才不会怕你。”苏红茶也冷哼一声,便闭了嘴。同时眼珠四转,用尽心力去记吴奈所走过的路线,同时发现这座地宫的湿气越来越重,不久后,竟还能听到轰鸣的水流声,难道这座地宫已在深水里?

甬道走到尽头,便是地宫大门。门前有一团周身布满火焰的狰狞石雕妖兽趴伏,吴奈绕过妖兽,指尖轻碰石门,它便悄无声息的开启了。

石门内的地宫灯火通明,石床石桌一应俱全,式样奢华中却透出一股阴冷之气,苏红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吴奈毫不客气地一把将她扔到冰冷带着潮气的地板上,她勉强抬起头,居然见到雷战和另一个怒眉张目的大汉跪在地上,他们面前放着一张软榻,一身红袍的温七闭着双眼,就那么静静地躺在上面,死气沉沉,几乎都看不到他还存有任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