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爱我仙姝
5716700000281

第281章 凄惨骨肉分离乍(1)

铁槛寺中,宝玉探春惜春并李纨贾兰等一身粗布孝服日夜跪守在贾母棺前垂泪守丧。

皇上宣旨发落后,又在北静王的帮助之下,将王夫人、贾珍、贾赦等人的尸首装棺入敛,停在寺中,待得明日天明一并带往金陵。

除了贾母的棺木是贾府中早就已备了多年的上好木材外,余者不过是寻常木头做的薄棺罢了!一是因他们乃带罪问斩,二是因宝玉等身无分文,若不是李纨拿了些私房钱出来还买不起棺材呢。

几口棺材静静的停在寺中,用不了多久,几日前还养尊处优戴珠冠披凤袄戴簪缨悬金印的夫人老爷们就将化为一垒白骨!而那侥幸活下来的,面对的苍海桑田般的家世巨变,从人人皆羡的侯门子嗣转眼成为一无所有的布衣贫民,除了可以滴泪悲叹外,便只有低头认命!

所幸者,是自己的亲人处心积虑所想伤害的人并没有以牙还牙!

所幸者,是在众亲友皆避退三舍之时,还有北静王暗中相助!

所幸者,是金陵还有几亩祭祀田产可维持日后之生计!

所幸者,是还有兄弟姐妹可相扶持!

没有丫头仆人侍侯,饥食镘头、渴饮白水,没有以前的锦衣玉食、呼奴使婢的奢华与尊贵,探春几个心中虽觉十分凄凉,却仍有一种劫后余生的侥幸!那几日在比在狱中那暗无天日的惊恐绝望,探春惜春等虽很不愿再想起,却仍会在夜深小憩时化为恶梦来惊扰。

每每醒来,便是一身冷汗,一脸泪水。

经此一难,惜春更已坚定了出家为尼的心。探春、李纨苦劝无效。

倒是宝玉一反常态,自那日金銮殿中回了铁槛寺后,终日只呆呆的跪在贾母棺前,除了偶尔一声长叹外,并不曾洒泪哭泣。

此时宝玉见惜春立志就要消发为尼,不但不与李纨、探春苦劝惜春,反倒拦着李纨探春道:“大嫂子,三妹妹,何必苦劝!四妹妹素诚心向佛,说这话也不是一日日两日的了,从前我也不解四妹妹为何放着千娇玉贵的富贵千金不做,偏要做那青灯古佛的清寂丘尼!如今经了此事,倒还是四妹妹最是通透彻悟的!咱们何苦定要违了她的心意!”

说着轻叹了一声,低声喃语道:“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见把秋捱过?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呜咽,青枫林下鬼吟哦,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坟墓。这的是昨贫今富人劳碌,春荣秋谢花折磨。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李纨、探春听着宝玉的话心中也有所动,便也就都沉默悲叹!

惜春便去求了僧尼要求剃度!

忽又听宝玉长叹一声道:“我不但不拦着四妹妹,还要与她做伴儿,我也要削发为僧!”

李纨、探春又是一惊,忙急言劝阻。

探春急劝道:“二哥哥,这个时候你不说帮着劝四妹妹也就罢了,何苦还要跟着凑热闹!咱们家如今一败涂地,别的人都难有指望,唯有你和兰儿还能重兴家业!你可不能起那糊涂想法!”

李纨也流泪泣道:“三妹妹说的很是!不说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指望着你这个当叔叔的帮衬着,与兰儿学业上指教些;你三妹妹还指望着你这个做个个的撑门立户庇护些;就说老太太素习最疼你,常念叨着只有你最有祖风,老太太如今尸骨未寒,你就当着老太太的灵柩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令人心寒,令老太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