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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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女儿海(14)

大爽回家,脸上喜滋滋的。天炮妻:“找到豹子啦?”

大爽:“美的他,还想去找盛楠,我一说盛楠对上那个姓窦的了,他就熊了。”

天炮妻:“这就对了,追归追、逼归逼,抓到手才是正经!”又问:“那个鲶鱼头还是那么粘糊?”

大爽:“可讨厌啦!”

院外,震天炮又是一阵咆哮:“哦,这是看着我发财不舒服啊!你觉着扎这玩艺简单是不是?你这叫狗眼看人低,有事没事把人欺!”

大爽朝向屋外一声吼:“叫什么!叫什么!”

震天炮恨恨地瞪过一眼,一甩手出门去了。几个买主随之而去。

大爽:“俺爹真是,跟个叫驴似的!”

天炮妻:“可不就是,天生那么个东西!”

6、夜,街上一处

小康穿着一身漂亮衣服与几个青年在神聊,震天炮悠悠晃晃而来。

小康:“炮大叔,这次咱可真的是从船上下来啦!”

震天炮:“你小子当不了又得后悔!”

小康:“这一回你可错了。咱爷儿们铺风盖浪不就是为的几个钱?不遭那个罪,把钱挣下来不结了?”

震天炮:“哎,你去贩鱼!你没见码头上那些小子老婆,一天挣海啦!”

小康:“你也太看不起咱爷们儿啦!那种小鱼贩子咱干?”

震天炮:“有种!有有有有种!那就去倒腾洋鬼子去,更他妈厉害!”

小康:“懂不懂啊?那叫国际鱼贩!”指着自己,“看清了吗,就这个派!”

震天炮:“行,吹上啦!”

小康:“炮大叔,还扎那纸人纸马呀?拉倒吧!你没听人家外村搞小海的,一天顶你半个月的!”

震天炮并不服气地:“耶!还有这种屁事?”

群群走来,小康迎过,把胳膊一挽,头一甩,走去。

震天炮自语地:“搞小海……妈拉个巴子的!”

7、夜,电影院外

喇叭里播着乐曲和催促买票入场的声音,不少人正在进场。

旁边一棵树下,盛楠一动不动地盯着入场的人。

豹子和大爽入场。

小康和群群入场。

窦远山来了,在看清陪同的确是窦五月之后,盛楠脸上露出宽慰的神情。

窦远山来到影院门口,无意中一回头发现了盛楠的身影。他一怔,脸上掠过了一道光影。

8、夜,电影院内

电影正在放映,豹子试图与大爽保持一点矩离,大爽却越靠越紧。

小康与群群又说又笑,边看边嗑着瓜子,惹得旁边的人怒目相向,二人却毫不在乎。

窦远山、窦五月发现周围的座位上全是相偎相倚的情侣,好不尴尬。窦五月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连忙指指银幕。

二人一本正经的神情。

9、夜,厚成家

桌上留着一碗饭,盛楠入来,一声不吭地坐到桌前。

盛母:“凉了吗,用不用热一热?”

盛楠摇头。

国伟:“人家心里这回儿热着哪!”

盛楠瞪过一眼:“这是说我呀?”

国伟:“你说咱家里现在还有谁吧!”

盛楠:“少给我来这一套啊!”

国伟:“不是这一套那一套,外面都传,说你跟3075那个打鱼的好上了?”

盛楠一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国伟:“咱不夜庄的好小伙子都哪儿去了?这镇上城里的好小伙子都哪儿去了?怎么就显出一个沂蒙山的打鱼的来了?”

盛母:“你哥说的你好好听听!”

盛楠:“俺哥说的赶得上俺哥做的?你问问他,俺嫂是哪儿来的?”

国伟语塞,片刻又道:“听说你追得倒挺紧,可人家本人同意吗?”

盛楠把筷子向桌上一放:“不同意?美得他!”

院外,望涛入来,正在玩着积木的冰冰,跑着跳着,扑进望涛怀里。

10、夜,国伟家

冰冰已经入睡,国伟、望涛边收拾着边说着话。

望涛:“今天我是听到消息就往回跑。扇贝养殖是个新项目,将来的前途大了。区老他们是为了有说服力,才决定先在咱们这儿找个地方试养。这个机会可太难得啦!”

国伟:“难得不难得跟咱没关系。”

望涛:“哎,你不是一直想搞个大动作,天鹅湖没干成,把扇贝接过来不是正好?”

国伟:“你以为天鹅湖搞不成我就没辙啦?我告诉你,不用几天外商就来了,没有大动作那才是怪啦!”

望涛惊喜地:“是啊!”沉了沉,“听说扇贝的事庙岛和好几家都在争,你要是不干,人家肯定是……”

国伟:“谁愿意争争去。扇贝能跟对虾比?哼,我倒要看看他荣新多大本事!”

11、日,青岛海洋研究所一室

荣新、满大姐与区老、宋友生等在谈着什么。

荣新:“这件事我是非干不可!关键是你们这儿能不能定死。”

区老望着满大姐:“你这市长的意思……”

满大姐:“我来本身就是意思。”鼓动地:“庙岛的自然条件好,这是第一条。第二条,你从荣新听到风儿就不要命地往这儿跑,还把我也给拉来了,也就知道干部行不行了。有了这两条,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区老:“到底是市长说得在理。好,就这样定了,扇贝这个项目我就交给荣新同志了!”

荣新握住区老的手:“谢谢你区老!真的,庙岛的老少爷们谢谢你!”

区老:“我也得谢谢你呀!你这也是对我们的支持嘛!”

满大姐:“我看这个谢字现在谁也不用说,等把扇贝养成功了,咱们再大家一起谢吧!”

12、日,海洋研究所门口

汽车正向门外去,荣新忽然发现了正向院里走着的望涛。他连忙示意让汽车停到路边。

荣新下车:“望涛!”

望涛好不惊讶地:“荣新?你怎么来了?”

满大姐也下了车:“这儿还有一个哪!”

望涛:“哎呀满大姐!你们这是……”

满大姐朝荣新呶呶嘴:“我是被绑架的,你问他就行了。”

荣新:“叫你这一说,我非进公安局不可了。”颇有几分神秘地;“扇贝!”

望涛:“是啊?扇贝让你给抢来了?”

荣新点头,看了看表:“快到点了,跟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望涛:“我回村一趟,这不刚回来。”

满大姐:“算了算了,人家现在是学生。”对望涛:“不是快结束了吗?”

望涛:“还有两个礼拜。”

满大姐:“正好。这一次把扇贝争过来无论如何也得搞好。我的想法,除了区老,起码得有两个懂技术、懂管理的靠上去。宋工算一个,另一个恐怕就得算上你了。”

望涛:“我?”思忖地:“我倒是好说,关键是村里……”

满大姐:“这是大局,跟国伟好好说说。”

13、日,不夜庄会客室

办公楼经过改建已经变了样子,装修得雅致而又豪华的会客室里,放着茶、水果、饮料一应物品。

国伟、子昌已经等候多时,有些坐立不安了。

国伟:“这说好的……你去打个电话问问,出来了没有?”

子昌离去,片刻即回:“宾馆说早就出来了。”

国伟:“怪了!问准了是到咱这儿来?”

子昌:“说是好像去了大鸡岭。”

国伟:“怎么搞的?秋田先生信上写的明白明白,八户这次来,冲的就是咱们不夜庄!”

子昌:“人还有知道是怎么回事的!”

国伟看看表,断然地:“你在家等着,我到宾馆看看去!”

14、日,县城外一处

望涛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来到一个公共汽车站牌前。

公路上,国伟的汽车飞驰而来。

司机发现了望涛:“这不是嫂子吗?”

国伟:“哎?”

汽车停到站牌前,望涛被叫上了汽车。

国伟:“怎么跑这儿来了?”

望涛:“不是学习完了吗。我搭的别人的车。”

国伟:“你也真是!家里车都闲着,你就不能打个电话?”

望涛:“反正顺路,又没多少东西。”

汽车进城,转过几个街口,驶进一座颇为豪华的宾馆。

15、日,宾馆

国伟、望涛来到总服务台前。

国伟:“请问,日本来的八户先生住这儿吗?”

服务小姐:“你们是哪儿的?”

国伟:“我们是不夜庄的。八户先生这次来,就是找我们的。”

服务小姐向楼上一指:“207。”

国伟、望涛上楼。刚上二楼,迎面碰上瑶琴。双方都不觉一怔。

瑶琴:“你们来干什么?”

国伟似乎明白了什么,说:“我们来找个熟人。”

瑶琴:“不对吧?你们要找的是八户先生吧?”

国伟默然片刻,坦然地:“他在吗?”

瑶琴:“刚回来,正在休息。”

国伟:“这么说,是你领着八户先生去的大鸡岭?”

瑶琴:“是啊。外商考察,我们当然要领着出去看。”

国伟:“八户先生这一次是冲着不夜庄来的吧?”

瑶琴:“这我们不管,我们是接待单位,当然要让外商多看几个地方。”

国伟点点头,朝望涛示个眼色便要向房间去。

瑶琴拦住:“我说了,八户先生刚刚休息。”

国伟:“我们只说一句话。”

瑶琴:“一句话也不行。八户先生的接待由我负责,不经我同意,谁也不能进他的房间。”

国伟忿忿地摇起了脑袋。

望涛:“瑶琴姐,你就……”

瑶琴:“哟,这儿还有一个哪!怎么,是想让我帮帮你们的忙?”

望涛:“瑶琴姐……”

瑶琴:“现在才想起瑶琴姐来了?”

国伟忿忿地:“少给她罗索。”拉起望涛的手,下楼而去。

瑶琴一笑,站到二楼服务台前看起了报纸。

16、日,宾馆门口

国伟、望涛急得不行。一位客人打过电话离去,望涛眼睛一亮,来到总服务台前。

望涛:“请问,给207房间打个电话可以吗?”

服务小姐指指电话:“请吧。”

望涛喊过国伟,国伟拨起号码。

电话通了,里面传出一声日语问话。国伟慌了,这才想起对方是日本人,拿着话筒却说不出话来。

他想把话筒交给服务小姐,服务小姐连连摆手,意思是她也不会日语。

国伟好不尴尬,正要放下话筒,话筒里却忽然传出有些生硬的中国话:“你好,我是日本来的八户。”

国伟如同得了救星,连忙回着:“你好,八户先生你好。我是秋田先生的朋友,我叫盛国伟。”

话筒里的声音:“盛先生你好,你好……”

二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国伟放下了电话。

望涛:“怎么说的?”

国伟:“他马上下来。”

望涛得意地把手一挥。

17、宾馆二楼

瑶琴还在看着报纸,忽然发现八户下楼,连忙跟了下去。

18、宾馆大厅

国伟、望涛与八户握手。三人坐到大厅一角的沙发上,谈起了什么。

瑶琴无可奈何的神情。

19、日,不夜庄

国伟、子昌、望涛等陪同八户在参观考察,瑶琴不即不离地随在后面。

码头、虾场、网具厂、工地……八户露出颇为满意的神情。

八户:“秋田先生是我多年的朋友,他的话我还是相信的。”

国伟:“对于秋田先生的朋友,我们也是非常欢迎和相信的。”

八户:“好,朋友,我们也是朋友。”向前走着,“我这次来,就是有意要交朋友的。你们这儿有鱼、有人、有场地,如果建一个现代化的、能够直接供应日本市场的水产食品公司,你们不会反对吧?”

国伟兴奋地:“当然不会。对于八户先生的好意,我们是欢迎,欢迎再欢迎!”

一干部走来,把国伟叫到一边说着什么。瑶琴乘机来到八户面前。

瑶琴:“八户先生是不是有心要在这儿投资建厂?”

八户:“你有什么高见吗?”

瑶琴:“我们这儿好地方多得很,多走走看看不更好吗?”

八户:“哦……”疑惑地瞟了瑶琴一眼。

国伟来到面前:“八户先生,这边请。”

一行人向办公楼走去。

瑶琴再次落到后面。望涛似乎看出了什么,有意走到瑶琴面前。

望涛:“瑶琴姐。”

瑶琴冷冷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有事吗?”

望涛:“……过去的那些事儿,我一点都不知道,请你千万不要……”

瑶琴:“是吗?”

望涛:“真的,如果我说一句假话……”

瑶琴一笑:“你是说,有人偷了东西,说一声不知道就没事了吗?”

20、黄昏,汽车上

已是归程,车上只有八户和瑶琴两个人。

八户:“瑶小姐,你好像不大愉快是吗?”

瑶琴:“为什么呢?”

八户:“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是你对盛先生存有某种成见,并不怎么愿意看到今天的结果。”

瑶琴:“怎么会呢?我不过是为您着想,希望您的好心能够得到好报。”

八户:“哦?你是说……”

瑶琴:“不,我什么也没说。对于你今天的决定,我没有丝毫不赞成的意思。”

八户点着头,“唔,唔”了几声,道:“瑶小姐是个不同凡响的女性,这我一来就看出来了。以后,以后我们会有机会合作的。”

瑶琴:“你是说我和你?”

八户比划着:“对呀,我和你,我和你!”

瑶琴露出了笑脸。

21、晚,厚成家

一家人边吃着饭边谈着什么。

国伟:“……一家伙就是90万美元!美元!顶咱将近800万哪!”

盛母:“你说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有钱!”

国伟:“人家还想加哪!我怕丢了控股权才没同意。”

盛楠:“嗨,叫他加呀!反正钱是投到咱这儿又不是投在他那儿!”

厚成:“不对不对!”对国伟:“控股权说什么也不能丢!什么时候也不能丢!这一条你可得把握住!”

国伟:“那当然!要紧的地方,我能松口?”兴犹未尽地:“这不刚才电话上一说,满大姐他们就哔哩叭啦直拍巴掌。”

偎在望涛怀里啃着骨头的冰冰,真的哔哩叭啦拍起了巴掌。

国伟摸一把冰冰的脑袋,又道:“那天也亏了望涛,要不,跟八户接得上头接不上头儿还是问题哪。”

望涛:“听他瞎听!我就是让你打了个电话。”

厚成:“这个电话可不能小看。功是功过是过,自己家的人不该埋没的也不能埋没。”

盛楠:“埋没?俺哥他有那个胆儿?”做着鬼脸:“捧还捧不及哪!”

国伟:“得得啊!望涛回来了,下一步怎么安排得好好打算打算。”

望涛:“我还差点忘了,那天满大姐说,庙岛要上扇贝养殖,没有懂技术的,想让我和宋工去。”

国伟:“什么?让你……上庙岛?”

望涛:“啊。区老年纪大,只能大的地方指导指导。宋工一个人忙不过来,咱县说是也只有我了。”

国伟愤愤地:“简直是!……那你怎么说的?”

望涛:“我说得回来商量商量。”

国伟:“那行了,你就说我不同意。”

望涛:“就这么一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