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黄河之水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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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女儿海(21)

修竹等在更衣和接受除尘。

修竹等脚穿水靴经过消毒池。

修竹等两手放进消毒槽进行手部消毒。

修竹等进到车间,看到的是一片白色和白色中仅露的一双双眼睛。

修竹等被分配到流水线上,照着日本工人的样子开始了操作。

修竹等先是手忙脚乱,但不一会便可以正常操作了。

13、夜,小院厅房

修竹与娟娟、秀秀躺在榻榻米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娟娟:“真没想到,水产加工还这么严格!”

秀秀:“你没看那个芝子老是盯着我,就象我是放毒犯似的!”叫着:“哎呀!我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娟娟:“我就真不明白,不就是吃吗?干吗要这么麻烦!”

修竹坐起身来:“这就叫文明懂了吧?”

娟娟:“那咱们原先那叫什么?原始?野蛮?”

修竹:“文明也有高低之分。行了,以后从咱仨开始,谁也不许挑毛病。咱们来的任务就是学习,老老实实地学习懂吗!”

娟娟、秀秀噘着嘴巴不吱声了。

修竹擦了把脸,又到旁边几个屋里看了看,这才找出纸笔,写起了信。

她写了一个“总经理”,想想划掉了;又写了一个“国伟哥”,想想又划掉了。

她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写出了“国伟总经理”几个字。

她写起。修竹的声音:“国伟总经理:您好。受您和公司各位领导及全村群众的重托,我和11名姐妹一到日本,就投入了紧张的学习生活……”

14、日,国伟办公室

国伟在读信。

修竹的声音:“……这里的学习没有上课,也没有人告诉你应该怎样不应该怎样,就是跟着人家干活,靠自己一点一点地去摸索总结。好在芝子小姐答应让我们从第一道工序开始,一个工序一个工序地向下干。这样,到学习结束,我们就可以熟悉整个流程,达到你所要求的,回去以后顶起全套生产的任务了……”

画面:修竹与芝子在谈着什么;

芝子与一位日方负责人在谈着什么;

已经能够熟练工作的修竹等人,被换到另一条生产线上;

15、

修竹的声音在继续:“……身处国外,又带着十几名姐妹,我才真正感到了自己的幼稚和无能。好在姐妹们都很配合,大家在一起过得很愉快。芝子小姐对我们也很关照,每到节假日总要带我们外出旅游……”

画面:修竹与娟娟、秀秀等人在一起谈着什么;

修竹与娟娟、秀秀等人在街头、商场流连;

芝子小姐带领修竹等人在东京迪斯尼乐园游览“梦幻之岛”;

芝子小姐带领修竹等人在岚山周恩来诗碑前合影留念;

芝子小姐带领修竹等人登上富士山顶,极目远眺……

16、

修竹的声音在继续:“……日本再好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小姐妹们说,要是来十天半月还行,可这是半年,整整六个月呀!想家,想爸爸妈妈,想不夜庄,那滋味可真不是好受的……尤其是到了春节……”

画面:娟娟、秀秀看着随身携带的照片默默流泪,修竹有心劝慰,刚说了一句,也禁不住抹起了眼睛。

夜晚,修竹等人在反复地看着一盘记录不夜庄风情的录相带,边看边抹着泪水。

春节,修竹等人在包着饺子,放着鞭炮,正高兴时,不知谁说了一句什么,众人立时抱成一团,放声大哭……

修竹的声音在继续:“……可为了咱不夜庄,为了未来的水产食品有限公司,为了您——我最敬佩的国伟哥的嘱托,我们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忍受……”

17、夜,国伟家

国伟在灯下读过信,拿出纸笔。他写下“修竹”两字,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妹”字。

国伟的声音:“修竹妹你好,收到你的信我很高兴也很感动,好多年来我一直把你看作我的小妹妹,现在你在我心里更加可亲可爱了。希望你这次学习回来,真正能够……”

画面:国伟亲手把信投进邮筒。

修竹接到信,她读着读着,不觉神彩飞扬,飞奔而去。

18、日,不夜庄办公室

电讯员拿着一封电报在四处找人。

盛楠上楼,电讯员问道:“盛总哪?”

盛楠摇摇头,问:“出了什么事?”

电讯员:“非洲来的,3075的船长老福将突然死了!”

盛楠:“啊?怎么回事?”

电讯员:“说是心脏病突发。要求赶快任命新船长。”

盛楠推开办公室的门,对小凌(19岁):“快!找总经理!越快越好!”

19、日,合资厂建设工地

厂房院落已初具规模,施工还在紧张进行。国伟、柱子等人边看边询问着什么。

震天炮和几位老渔民忽然拦住了国伟。

震天炮:“小海!俺们搞小海的事行了不?”

国伟:“哦,这个事村里还没研究。”

震天炮:“没研究?研究个球!别的村能干咱村凭什么就不能干?”

国伟:“不凭什么也得研究,不研究那也不行懂了吧?”

一老渔民:“那你们可得快点,晚了俺们可等不及了!”

一位工作人员跑来,向国伟说了句什么,国伟急急离去。

震天炮跳着叫着:“告诉你!再不研究,可别说老子们不管那一套了啊!”

20、日,电讯室

这里是渔船指挥中心,各种电讯器材一应俱全。单频带报话机里不时传来渔船的报告和通话。

盛楠和电讯员焦急地等待着。

国伟匆匆而来。他接过电报看了看,又对着地图查了查渔船在非洲的位置。

盛楠:“船上不能没有船长,得赶快……”

国伟:“3075大副是谁?”

盛楠:“豹子。”

国伟:“这个人怎么样?”

盛楠:“文化低了点,在家里,当个一般船长还可能,在国外……”摇头。

国伟:“那有没有文化高的,行的?”

盛楠思忖地:“要说只有窦远山,可他只是个渔捞长。”

国伟:“窦远山?就是那个……”

盛楠:“对,这个人文化水平挺高,看了好多书,再加上在船上干了这么多年,当个船长肯定没问题。”

国伟严肃地:“这可是大事,来不得个人恩冤!”

盛楠同样严肃地:“就是大事,就是来不得个人恩冤,才应该让他来当!”

国伟思忖片刻,拿起电话与什么人说了几句什么,随之对盛楠:“好吧,接受你的提议。不过如果出了问题,你可是要负责任的。”

盛楠:“我知道了。”

国伟断然地:“发报,任命3075渔捞长窦远山立即接任船长职务!”

发报的嘀嘀声飞向天宇、飞向远方。

21、日,市小礼堂

全市渔业工作会议正在举行,国伟、荣新及渔业战线的头头脑脑汇聚一堂。

满大姐正在讲话:“……有人说,渔业工作年年抓,抓来抓去还是鱼和虾。今天我要抓的不是鱼也不是虾,而是扇贝。大家都知道了,扇贝试养已经取得了成功。这个成功来得不容易,海洋研究所和庙岛的同志,特别是宋友生、卓望涛、边荣新三位同志是付出了巨大努力的。市里的意见,下一步该立功的要立功,该授奖的要授奖!”

周德带头,场上鼓起了掌。

荣新神色坦然,国伟心里酸溜溜的,脸上却不动声色。

满大姐:“下一步怎么办?市里的意见是全面推广,全面开花!今天我先讲,讲完了大家一起上岛去看。看完了回去,凡是有条件的都要上,一定要借这股东风,把全市海上养殖的水平提一个档次上来!”

掌声。荣新依然神色坦然,国伟有些坐不住了,露出一副很不自在的神情。

22、日,小礼堂外

几辆大客车停在路口,干部们正在向车上去。

国伟装作有事的样子,故意躲在后面。

一干部:“国伟,走哇!”

国伟摆摆手,示意让干部走。

干部:“不去了?”

国伟:“不就是养了几个扇贝吗?我那公司一开张,那还不是一碟小菜!”

大客车相继驶去。

23、日,马兰湾

满大姐、周德和渔业干部们在看着扇贝出海、剥壳。

望涛、宋友生不时向众人介绍着什么,众人一片啧啧之声。

满大姐与荣新、望涛在海滩上漫步而行。

满大姐:“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办?”

荣新:“市里号召全面开花,我们当然不能落后。准备各养殖队和各家各户一齐动员,掀一个小高潮起来!”

满大姐:“这只是一方面。全面开花是一个号召,具体工作还得你们来做。”对望涛:“你和宋工商量商量,能不能办个讲习班,把与扇贝养殖有关的知识、技术系统地讲一讲、示范示范,让各单位都派人来听。”

望涛:“太好啦!”

24、日,马兰湾

讲习班正在进行,学员足有几十名,还有不少村民也夹在其中。

望涛、宋友生边讲课边做着示范。

25、

海边,许许多多人在选苗、装笼。

海上,许许多多人在打桩、投苗。

老少动员、妇孺参战,气势宏阔壮观。

26、日,马兰湾畔

望涛、宋友生在解答着几位群众提出的问题,大宽领着几个人来到面前。

大宽:“这几位是营口来的,说是也想学学扇贝养殖方面的知识。”

望涛起身:“哦。”

老裴:“我姓裴,营口沙岗养殖场的。听说你们这儿扇贝养殖成功了,想学一学,不知道……”

望涛热情地:“欢迎欢迎。”

老裴:“我们那儿条件跟你们这儿差不多,要是你们能够帮助我们把扇贝养起来,那可就太感谢啦!”

望涛:“应该的,应该的。”向来人讲起了什么。

荣新从屋里出来。

大宽:“好了,这一回连营口的都来啦!”

荣新:“营口?什么营口?”

大宽指指老裴等人:“那不,营口养殖场的,说是专门来学习养扇贝的。”

荣新一怔:“谁让他们来的?”

大宽:“说是找市里一个什么人没找到,就慕名来了。”

荣新:“那不行。”走向前去,对老裴等人:“你们几位是营口来的?”

老裴:“对对。”

望涛:“这是我们边总经理。”

荣新:“你们要学习扇贝养殖我们非常欢迎。不过实在不巧,负责这个事的同志出发了。”

老裴疑惑地望着望涛:“那这一位……”

荣新:“这是我们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跟我一样,对扇贝养殖一知半解。”

望涛大惑不解地眨着眼睛。

老裴:“那……”

荣新:“我看这样,今天你们先回去,什么时候负责这个事的同志回来了我们再通知你们。”顿了顿,“老实说,扇贝养殖我们也是刚上路,到底养得成养不成,挣得来钱挣不来钱,还很难说。”

老裴等低声商量了几句,告辞而去。

望涛埋怨地:“你这是怎么说的?人家大老远的来,怎么能这么就把人家打发啦!”

荣新:“你呀你呀!扇贝养殖搞出来容易吗,市里要推广那是没有办法,外地来的那是绝对不行!”

望涛:“这可怪了,咱们搞出来不就是为的推广吗?”

荣新:“推广不错,得一步一步地来。像你这样,用不了几个月全国都搞起来了,还有咱们的好戏看?咱们可真成了天下第一大傻瓜啦!”

望涛且惊且疑地打量着:“好哇荣新,原来还有这么一肚子小肠子啊!”

荣新:“小肠子?这是小肠子。别忘了现在是商品社会!”

27、日,满大姐办公室

荣新、望涛坐在沙发上。

满大姐盯准荣新:“……人家是咱们的关系单位,咱们好多东西都是从人家那儿学来的,现在人家学一学扇贝养殖就不行了?好,你这一推不要紧,让我赔了一个晚上的礼、道了一个晚上的歉。你呀你呀!”

望涛:“这个事我也有责任。当时我要是……”

荣新:“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事跟你没关系!”

满大姐:“这你倒是挺英雄。告诉你,今天找你来不光是批评还有任务。全省扇贝养殖学习班定在13号,地点就在你马兰湾。”

荣新:“全省……学习班?”

满大姐:“啊。省厅对扇贝养殖非常重视。这还是第一步,下一步全军和全国各地的都要来,都要办班。不但是你,市里也得全力以赴。”

望涛:“这么说,今年就全面推开啦?”

满大姐:“就是要快,要出效益!这才是干大事业的气魄。”盯着荣新,“你不是想要好戏看吗?把扇贝养殖推向全省全国,这才是最好看最精彩的戏!”

荣新悻悻然却也无可奈何。

满大姐:“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荣新:“痛快不痛快是一回事,市里交的任务我保证完成。”

满大姐点点头:“行了,你可以走吧。我跟望涛再拉会呱儿。”

荣新出门,满大姐拉着望涛的手坐到沙发上。

满大姐:“好长时间了,总想跟你说说话儿也总没时间。这一段怎么样?还好吗?”

望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满大姐:“孩子哪?经常见?”

望涛:“别的我不在乎,就是想孩子,可我哪有时间……”摇着头。

满大姐:“女人干个事难哪!”一转话题:“那些事都不要想了,趁年轻赶快再找个人才是正事。有目标了没有?要不要我这个当大姐的帮个忙什么的?”

望涛:“大姐,你可真是!”

满大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个女人没个家怎么行。”

望涛:“等有了目标,我第一个告诉你行了吧?”

满大姐:“这还差不多。你上岛是我点的将,国伟跟你离婚我还真脱不掉干系。跟我说心里话,你恨不恨他?”

望涛:“说不恨也恨,说恨还真恨不起来。”

满大姐:“是啊是啊。他对你很不公平,可男人,尤其是像他这种男人……”摇着脑袋,从桌上拿起一张请柬,“他也不容易,这不,跟日本合资的大鹏水产食品有限公司马上开业了。”

28、日,大鹏水产食品有限公司院内

灯笼、彩旗、鞭炮、红地毯……

开业典礼就要举行,小轿车正一辆接一辆地向这儿开。

满大姐与国伟、周德等人热情地迎接着。

29、震天炮家院里

震天炮和几位老渔民正向外搬着纸人纸马。

一位老渔民:“这,这样好吗?”

震天炮:“好!就是好!他小子不答应咱们,咱们就给他烧纸人纸马!看他小子们怕不怕!”

老渔民:“我是担心……”

震天炮:“担心他咬了你的小兄弟去?呔!快点快点!”

30、日,大鹏水产食品有限公司院内

台阶上站着一排领导,台阶下人头涌动,修竹和一班小姐妹整齐地排列在一边。

鞭炮齐鸣,典礼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