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刘玉民作品全集(茅盾文学奖获奖者作品集)
5731600000272

第272章 山东竹枝词(20)

记忆中德州的民房多是用土垒成的,土墙、土地面、土屋顶。每次下过雨,村里的百姓们都要泥墙修顶,忙活上一阵子。冬天没事的时候,铺顶、抹墙缝子也是一件必做的功课。好在泥土房早已成了历史,如今人们住的是一色砖瓦房了。

富豪

目不识丁入京城,

十年博得豪富名。

城里楼盘村中业,

硕士博士身后行。

这是我在陵县时听到的一个故事中的情形,说的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企业家与一些知识分子的故事,其中的意味令人深思。

鲁北黄牛

高猿地虎气势隆,

一身金黄似秋峰。

耕拉犁耙寻常事,

更把美味播西东。

鲁北黄牛又称鲁西黄牛、鲁南黄牛,据说属于同一种群。我在陵县参观过一个大型黄牛养殖场和屠宰场,留下了深刻印象。

黑陶

龙山文化几曾豪,

平原淤泥细如胶。

而今黑陶又重起,

京津也夸品艺高。

德州黑陶距今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新时期以来又得到了快速发展。我在德州时特意到一家黑陶公司进行过考察,对其颇具现代风格的黑陶制品赞赏有加。

太阳城

无电灯火十里明,

有雪春风万户融。

慧眼识得创新路,

鲁北崛起太阳城。

德州被命名为“世界太阳城”,2010年九月第四届世界太阳城大会在德州召开。这消息确乎让人吃惊不小。德州是鲁北一座老城,是连接京、津、济的中枢,然而却也是山东数得上的经济落后地区之一。几年前我去德州采风时留下的也是发展慢、变化小的印象。然而一个“太阳城”却令人刮目相看,但愿这会成为德州的一双翅膀,一双让德州振翅青云的翅膀。

枣庄竹枝词

窑神庙

古来石炭浅层埋,

百姓自挖也自开。

万千危苦人难晓,

请得窑神保福财。

说枣庄不能不说到煤。据介绍,枣庄市境内已探明的煤蓄量为十五点四亿吨。枣庄煤田的开采大体经历了民间自由开采、官督商办、民族资本办矿、日本侵华掠夺和国有企业开采等五个阶段。这里说的是民间自由开采时的情形。窑神庙碑立于清嘉庆六年,碑中记载说自明朝万历年间当地便有了煤窑,到清初时已“掘取殆遍”。受祭祀的窑神为太上老君,大概因为他老人家资格老、神通广,可保煤窑平安兴旺之故。

飞机楼

形似飞机百年楼,

官督商办起宏猷。

沉船阻敌惊人举,

中兴难得一春秋。

飞机楼是中兴煤矿股份有限公司的办公旧址。中兴煤矿股份有限公司是晚清时期中国第一家大型民族煤矿企业,创始人为清直隶候补道、山东盐运使张莲芬。北洋政府总统徐世昌、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副总统黎元洪等曾任董事长,著名爱国将领张学良先后任董事、主任董事。中兴煤矿有限公司拥有自建铁路、港口多处,轮船数十艘,与抚顺、开滦并称为当时的中国三大煤矿。中兴公司历来具有爱国传统,抗战时期为了阻止日军在连云港登陆,公司曾自沉十九艘煤轮,谱写了一曲动人的篇章。2008年春,我在飞机楼里听过介绍后颇觉心动,只是因为时间的原因没能多做了解,颇多惋惜也。

骡马巷

谁见骡马入地行,

拉煤送货样样能。

每月一日到地面,

也晒太阳也晾星。

这里说的是中兴煤矿公司早期的一个情形:骡马下井。据介绍当时井下共有八十四匹骡马。那些骡马每月只能上井一次,因此有了后来的骡马巷等地名。

煤城

鲁南煤城一代娇,

乌金铸就枣庄豪。

只是今日资源缺,

城市转型频出招。

新中国建立之后,枣庄煤矿有过一段相当辉煌的时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下资源日渐枯竭,许多煤矿先后关闭,煤城面临着转型的严峻任务。

水城

运河引水绕四方,

鲁南水城欲兴邦。

煤城转型何处去,

众眼都看台儿庄。

枣庄雨水丰沛,更加一条大运河带来了丰富的水资源,建设运河水城便成了许多人的心愿。如今这个心愿正在台儿庄变成现实。

台儿庄

运河古镇第一庄,

血战成名著华章。

黄金水道通南北,

工业园中看台商。

台儿庄形成于汉代,明万历年间,京杭大运河改道流经台儿庄,台儿庄逐渐形成水旱码头和商贸重镇。《峄县志》载:“台(儿)庄跨漕渠,当南北孔道,商旅所萃,居民饶给,村镇之大,甲于一邑,号为‘天下第一庄’。”台儿庄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1938年的台儿庄大战一举歼灭日本侵略军一万余人,使台儿庄成了“中华民族扬威不屈之地”。如今这里已经成了台商投资的热点地区。

全景画馆

一场血战鬼神泣,

岁月流尽叹依稀。

一从全景画馆立,

豪气冲天出鲁齐。

台儿庄有个台儿庄战役纪念馆,纪念馆里有个台儿庄战役全景画馆,这是许多年前我就知道的。那时重现某一重大战役的全景画馆极少,第一次走进台儿庄全景画馆,面对逼真的巨幅画面、地面塑型和实物,以及特殊的灯光和立体音响,我对台儿庄战役有了一种身临其境的体验和感受,也对台儿庄和台儿庄战役纪念馆留下了深刻印象。

运河古闸

一河流金十里多,

古闸升降转漕舸。

南来北往数百载,

日送财富夜送鸽。

台儿庄古运河上有多处古闸,几百年来一直都在不停地关闭和提升着,迎送着南来北往的漕船。2007年榴花开放时,我曾和女儿在古闸前留下了一组合影。古运河对于今天的人们说来,实在有着太多的诱惑和联想。

铁道游击队

怀中利剑手中刀,

百里铁路卷狂飙。

好汉写就风流史,

更得风流大笔描。

铁道游击队是一支以煤矿工人为骨干的抗日武装,他们在枣庄、薛城一带的铁路线上建立了丰功伟绩,曾被肖华将军誉为“怀中利剑,袖中匕首”。铁道游击队的名声和影响,却实在与刘知侠的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以及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有着很大关系。这看出了英雄创造历史的重要,也看出了作家与文学的影响和作用。

墨子

哲人原本出布衣,

兼爱非攻写真奇。

拒封返鲁轻名利,

天下无人亦萋萋。

墨子是战国时期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军事家和科学家,他生于春秋战国之际的小邾国,即今山东滕州市境内。《墨子》一书对后世颇多影响。2008年春我参观滕州墨子纪念馆时,感触最深的一是墨子周游列国时,一位王公对他的学说不感兴趣,却要为他封官赐爵,遭到了他的拒绝;二是他临死时说的一句话:“天下无人,则墨子之言犹在。”如今像墨子这样执著和自信的人怕是越来越少了。

匡衡

凿壁偷光少年成,

位极人臣一时隆。

千年过后论功德,

万亩石榴比天灯。

匡衡的名字多数人是从凿壁偷光的成语故事中知道的,至于他后来怎么研究的诗经和当上的宰相,以及当上宰相之后干了些什么,并没有多少人了解或感兴趣。峄城是匡衡的故里,峄城的万亩石榴园闻名遐迩,而那据说就是匡衡最早从京城带回的苗木。那天在石榴园的晚宴上论及这个话题时,我说了一句话:“看来这石榴园比那个宰相要长久得多呀!”这是借题发挥,但确有道理蕴于其间,世人不可不察也。

毛遂

战国才子满经纶,

三年不见脱颖身。

一日自荐惊天下,

百代人称男儿魂。

毛遂自荐的故事可谓妇孺皆知,毛遂与古薛国的关系知道的人就不多了。2008年春我去滕州时专门到毛遂纪念馆去看了一通。谦虚、不张狂是美德,自告奋勇、敢于承担亦是美德。从这个意义上说,毛遂可以英豪论之矣。

李宗仁

桂系军阀北伐将,

几多血战几彷徨。

一生功过随人说,

台儿庄上小太阳。

知道李宗仁这个名字是在许多年之前,为的是他从美国返回后,受到毛泽东、周恩来等人的热烈欢迎和高度评价。知道李宗仁的功劳并且为之感动——不仅仅是李本人,还包括他的那些英勇顽强的将士——却是在台儿庄战役纪念馆里。人的一生可以有种种表现,包括失败和并不光彩的表现,但不可以没有辉煌。只要有辉煌在,人生就会被照亮,历史就会被照亮。反之便只能与尘土和灰烬为伴。李宗仁和台儿庄给人的启示太多了。

罗荣桓

井冈名将百战身,

抗战几曾入山林。

古寺老屋今犹在,

秋来满眼涌红云。

罗荣桓与一一五师在山东留下了太多的记忆,比较集中的是在临沂一带。2008年春我参观抱犊崮一座古寺时却被告知,寺中那个古荒的小院就是罗荣桓当年发动群众、建立抗日根据地时住过的。斯人早逝,斯地犹存,每年秋天古寺内外红叶满天不胜其美,正可慰逝者之英灵也。

青檀寺

唐槐汉柏说古拙,

青檀寺内古拙摞。

绝壁苍枝满眼绿,

雌雄同株生死合。

峄城的青檀寺闻名遐迩,寺内的山谷里长满了老青檀树和老石榴树,园中一棵千年银杏树也让人倍生情趣。第一次入园我的注意力集中在青檀树上,第二次则对老银杏树有了更多感受。在我的印象里,青檀寺确是一处不可不去的地方——打住,这已经有点旅游推销的意味了。

古檀

凿壁生根堪足奇,

抱石化泥千古迷。

满园青檀皆如铁,

个中真妙几人知。

据介绍,青檀寺内共有青檀树两千余棵,其中一千五百年以上的老树有三十六棵。那些老树蟠貌虬态、气干青云,且多与山间的石灰岩相伴而生,或倒挂绝壁,或植根岩隙,或抱石化泥,让人惊奇不已,感奋不已。

石榴园

史称千年自汉朝,

道是万亩十倍高。

榴花如火晨光暗,

硕果如灯万盏烧。

这里说的就是万亩石榴园了,但万亩只是十几年前的数字,现在已经达到十二万亩左右。这里是一溜二十华里的向阳山坡,一色的沙土结构,园内几百年的老树比比皆是。每逢石榴开花和结果的时节,成千上万的人就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五月榴花红胜火,八月石榴万盏灯”,说的就是那时的情景。

老树

树老疙瘩人老纹,

满园苍绿只觉新。

花开犹香十里外,

果实堪足称三斤。

这里说的是石榴园中一棵几百年高寿的老树。据介绍,几年前老树结下一颗三斤多重的果实,送到北京展览时,不管工作人员怎么解释,硬是被认定为人工制作的假果,直到展览会结束当众剖开时,人们才发出一阵惊叹。三斤多重的石榴我没有见过,一斤多重的石榴我确曾吃过,那滋味儿……得,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抱犊崮

绿野山地起仙台,

抱犊耕种云中徊。

七十二崮人称美,

几曾东望到黄海。

鲁南多崮。崮是山的斗笠,四周高、陡,上面却平坦如砥。鲁南七十二崮,最负盛名的莫过于孟良崮、抱犊崮。孟良崮饱受战火摧残,上面又建起了纪念碑,崮的原貌已荡然无存;抱犊崮却一如既往,屹立于青山白云之间。据说抱犊崮壁高九十六米,崮顶有四十亩粮田,极目远眺可见黄海波涛。斯以为壮矣!可惜的是我去时只远远望过几眼,憾哉!

大裂谷

一声崩裂半面山,

地造天设称奇园。

早知游人如蜂拥,

十级地震亦承欢。

熊耳山大裂谷是国家地震局批准的国家级典型地震遗址。该大裂谷形成于1668年郯城八点五级的特大地震。大裂谷总长一千多米,裂谷前的山崖崩塌遗迹总面积为二百万平方米,遗迹下掩埋了一个村庄。据介绍,大裂谷已经成了当地旅游的热点,每到节假日都要接待大批游客。2008年春我去看过一次,颇多感慨。

滕州汉画像石

早知嘉祥汉画精,

哪知滕州也风行。

扶桑九日常青树,

也伴亡者也叙生。

滕州汉画像石馆位于荆河桥畔,馆内藏有汉画像石三百八十六块,是全国县级汉画石像陈列馆中最大的一座。早在十九世纪初,滕县弘道院出土的冶铁图、黄家岭出土的牛耕图、龙阳店出土的纺织图就蜚声海内外。之后,相继发现的讲经图、羽化升仙图、日月天象图、礼俗图、晏乐舞蹈图等,构成了滕州汉画石的独特风貌。中国历史博物馆、上海博物馆都藏有滕州出土的汉画像石。

民国第一大案

惊天大案谁人评?

要评先说世难行。

土匪英豪随人论,

但得乱世莫重生。

二十世纪初期,山东临城(今枣庄市境内)发生了一起震惊世界的火车大劫案:土匪孙美瑶率领“山东建国自治军”一千余人,劫持了一辆火车,扣押了车上的中外人质近百名,并据此与当时的北京政府进行了一场历时三十七天的对峙。对于这次行动和孙美瑶其人有种种说法,但我却认为那不过是乱世中的一段传奇,对于现在的人说来,最重要的是不要让那种乱世悲剧重演。

矸石山

欲寻煤矿无大难,

放眼但寻矸石山。

为何今日难得见?

科学利用化风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