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间谍先生系列(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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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盟军集结(1)

在位十一年并赢得了三次大选之后,英国首相于十一月二十日遭到了失败,尽管她两天后才宣告了辞职决定。

她的倒台源于保守党宪章中一条含糊的规定。该规定要求,作为党的领袖,应该定期进行名义上的重选。这一期重选发生在十一月份。她重新当选应该只是个手续问题,但一名已经退位的前大臣选择与她作对。她不知道危险正在迫近,几乎没有认真地对待挑战,只马马虎虎地应付了一下。在投票的当天,她正在巴黎参加一个会议。

在她的身后,一群心怀怨恨的老对手,遭过侮辱的自我主义者,和唯恐她会在以后的全国大选中败北的神经过敏者,组成了一个联盟来反对她,在第一轮投票中阻止她重新当选党的领袖。

假如她真的重新当选,也就不会有第二轮投票了,挑战就会消失了。在十一月二十日的投票中,她需要三分之二的多数,结果她少了四票,这样就必须进行决定性的第二轮投票。

几个小时之内,开始时山上掉下的几块石头演变成了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她与内阁协商,内阁告诉她,她会失败的。然后她辞职了。为阻止其他党派的挑战者,财政大臣约翰·梅杰出来竞选并获得了胜利。

这消息让海湾的美英军人大吃一惊。在阿曼,与附近基地里特空团官兵认识的美军飞行员们询问英国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只是耸耸肩膀作为回答。

麦克·马丁是在那个伊拉克司机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告诉他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马丁思考着这个消息,一脸迷茫地问道:“她是谁?”

“傻瓜。”司机说,“她是贝尼纳吉的领导人。这下我们要胜利了。”

司机回到汽车里继续收听巴格达电台的广播。几分钟之后,一等秘书库利科夫匆匆从屋里出来,坐上车直接去了苏联使馆。

那天夜晚,马丁发了一份长长的电报给利雅得,内容有耶利哥提供的最近一批答复,并要求上级进一步给他指示。他蹲伏在小屋的门口,防止其他人闯入,因为卫星天线就放在朝南的门边。马丁等待着回电。凌晨一点半,小型收发报机的显示板上出现了一抹暗淡的脉冲灯光,告诉他回电收到了。

他拆下卫星天线,把它与电池和收发报机一起藏到了地砖下面,将收到的电文减速,然后用录音机播放。

电报中有要求耶利哥提供新情报的问题清单,并同意他对酬金的要求,而且确认酬金已经转入了他的账户。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伊拉克革命指挥委员会的这个叛徒已经挣了一百多万美元。

在清单后面还有给马丁的两条指示。第一,要给耶利哥发去一份信息,不是提问,而是希望他能够将一种想法尽力渗入巴格达的作战参谋人员思维中。要让他们认为,伦敦刚发生的情况很可能意味着收复科威特的联合行动会取消。

这份假情报到底是否抵达了巴格达的最高当局,将永远不得而知,但一星期之内萨达姆·侯赛因宣称:撒切尔被推翻是由于她反对伊拉克,引起了英国人民的急剧反对。

那天夜晚录在麦克·马丁的磁带上的最后一条指示是,问问耶利哥,他是否听说过代号为“上帝的拳头”的一种武器或者武器系统。

下半夜的大部分时间,马丁全在就着烛光用阿拉伯语把这些问题写到两张薄型航空信纸上。在二十个小时内,这两张信纸被秘密地带到了阿达米亚区,放到了靠近阿拉达姆伊玛目圣地那道墙上一块松动的砖头后面。

答案在一星期之后才反馈回来。马丁看了一遍耶利哥手写的阿拉伯语答复,并把所有内容都译成了英语。以一个军人的观点来看,这些内容很有意思。

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有三个师驻防在国境线上,面对着美英军队,即原先的塔瓦库尔那师和麦地那师,加上现在的哈穆拉比师。他们配备的是T-54/55、T-62和T-72主战坦克,全是苏联产的。

耶利哥报告说,在最近的一次视察时,伊拉克装甲兵司令阿卜杜拉·卡迪里上将惊恐地发现,许多士兵已经把坦克上的电瓶拆下来,用作电风扇、电饭煲、收音机和录音机的电源。这一来,战斗一旦打响这些坦克能否发动起来都成问题。有几名士兵被当场处决,还有两名军官被撤。

萨达姆委派的科威特省省长阿里·哈桑·马吉德说,对科威特的占领正在变成一场噩梦,针对伊军的袭击仍时有发生,开小差的士兵正在增加。尽管当地的秘密警察局局长沙巴维上校采取了严刑逼供的手段,还处决了一些人,他的顶头上司奥马尔·卡蒂布还亲自作过两次视察,抵抗运动仍没有减少的迹象。

更糟的是,抵抗组织现在已经获得了一些塑胶炸药,其爆炸威力要比工业炸药强大得多。

耶利哥还指明了另两个主要指挥中心的位置,都建在地下洞穴里,从空中无法发现。

萨达姆·侯赛因内层圈子坚持认为,玛格丽特·撒切尔的倒台要归功于萨达姆的影响,他已经两次重申绝对不予考虑撤出科威特。

耶利哥最后说,从来没有听说过代号为上帝的拳头的项目,但他会注意这个词。以他个人的观点来看,他认为伊拉克不存在多国部队不知道的武器或者武器系统。

马丁把全部情报读到磁带上,快速录制后发了出去。在利雅得,这份电报立即被收到了,无线电技术人员记下了电报抵达的时间:一九九〇年十一月三十日二十三点三十五分。

莱拉·阿尔希拉慢慢地从浴室出来,在门口停下了。灯光照在她的身后,她抬起双臂,靠在两边的门框上,摆了一会儿姿势。

浴室的灯光穿透她的睡衣,完全映射出她那成熟、性感的剪影。这套睡衣是黑色透明网织品制成的,花了她一大笔钱,是在贝鲁特高档商店里买来的正宗巴黎产品。

床上的那个男人贪婪地盯着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厚厚的下唇,露齿微笑了。

莱拉喜欢性事之前在浴室里磨蹭一下。身上要冲洗,某些部位要涂抹,眼睛周围要画上睫毛油,嘴唇要涂成红色,还要喷洒香水——不同部位要喷上不同的香味。

经过三十个春秋后,她的身体还是很迷人,是客户喜欢的那一类身段:不胖,但曲线丰满,臀部和乳房丰满诱人,曲线下面肌肉结实。

她放下手臂走向灯光昏暗的床,一边摇动着她的臀部,高跟鞋使她的身高增加了四英寸,也加剧了臀部的摇摆。

但床上的那个男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赤身裸体仰卧在床上,从下巴到脚踝浑身长满了像熊一般的黑毛。

现在不要睡着呀,你这个傻瓜,她心里这么想着,不要睡着,今晚我需要你。莱拉坐到床边,用涂得红红的指甲尖摩挲着那个男人从腹部到胸部的黑毛,重重地捏了一下两个乳头,然后她的手往下一滑,滑过小肚抵达了腹股沟。

她附身向前吻着那人的双唇,她的舌头顶开了对方的嘴。但那个男人的嘴唇只是迷迷糊糊地作了反应,她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

又喝醉了,她想道——为什么这个傻瓜离不开酒精呢?但是酒也有它的益处,每天晚上能喝上一瓶也是不错的。哎哟,要工作了。

莱拉·阿尔希拉是一名优秀的高级妓女,中东地区最好的,有些人这么说,当然也是开价极高的。

多年前当她还是一个孩子时,她曾经在黎巴嫩的一所私立学校里受过训练。在那里,年长的姑娘们表演各种性交的技巧和诡计,孩子们站在旁边观摩和学习。

自己当了十五年的职业妓女之后,她明白一名好妓女的百分之九十的技巧,都与对付贪得无厌的性欲没有关系。那些只是为了拍摄淫秽画报和电影。

她的才能在于奉承、谄媚、赞美和纵容,但主要是使那些经历了无休止的性事之后已经无能为力的男人获得真正的勃起。

完事之后,她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可怜的黑熊呀,”她喃喃地说,“你是不是太累了?你工作得太辛苦了,我可爱的情人。他们把你逼得太苦了。今天又是什么事?委员会里又有问题了吗?怎么老是要你去解决问题呢?嗯?告诉莱拉,告诉小莱拉。”

于是在他睡着之前,他告诉了她。

稍后,因为酒和性生活的效果,卡迪里将军发出鼾声睡着了。莱拉回到浴室,插上门,坐到抽水马桶上,膝盖上垫着一只托盘。她以清秀的阿拉伯文字把一切全都记录下来了。

这些透明的薄纸卷起来后,放进了抽去棉花的阴道棉塞里以躲避安全检查,随后,也就是第二天上午,她将把这几张纸交给付钱给她的那个人。

这样做很危险,她也知道,但报酬丰厚,同一项工作有双重收入。她打算将来某一天有钱后,她要永久地离开伊拉克,办一所她自己的学校,也许办在丹吉尔。她可以和一群好姑娘一起睡觉,再用上几个摩洛哥小伙子,在她感到需要时可以用鞭子抽打他们。

温克勒银行的保安程序已经让吉迪·巴齐莱感觉非常挫败了,对沃尔夫冈·格穆利希两个星期的跟踪正在使他发狂。那人简直无法攻破。

在私家侦探指认之后,格穆利希就被跟踪了,找到了他在普拉特公园外的住宅。第二天他去上班以后,耶里德特工组监视着那座房子,看到格穆利希夫人离家外出购物。小组里的那名女特工当即跟在了她的身后,并用手机与她的同事们保持着联系,这样当那位夫人回家时她可以及时发出警告。事实上,那银行家的妻子外出了两个小时——时间足足有余。

内维奥特特工组专家闯进屋子根本不成问题,他们很快就在客厅、卧室和电话上安放好了窃听器,借着对屋里进行了快速、熟练、不留痕迹的搜查,但结果一无所获。室内只有一些通常的证件:房产证、护照、出生证明、结婚证书,甚至还有一些银行账单。每一份证件都被拍了照片。他们查看了个人银行存款账单,没能发现从温克勒银行贪污的迹象。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可以证明那人是完全诚实的。

大衣柜和卧室的抽屉也没什么东西能显示奇怪的个人嗜好——在受人尊敬的中产阶级中,这些往往会成为敲诈勒索的把柄。说实话,已经看着格穆利希夫人离家的内维奥特组组长对此并不感到惊奇。

如果说那人的女秘书是一个乏味的小东西,那么他的老婆好比是一张被扔掉的废纸。这个以色列人认为他很少见过如此萎靡不振的老女人。

当女特工用手机警告他们银行家的妻子已经踏上回家的路时,内维奥特的专家们已经完成任务撤出了。在同事们走出屋子穿过花园之后,那位穿着电话公司制服的人重新锁上了前门。

此后,内维奥特组躲在停在街上的面包车里,守着录音机听着那座房子里的动静。

两个星期以后,绝望的组长向巴齐莱汇报说,他们还没录满一盒磁带。第一天晚上他们录到了约二十个词。女的说:“晚餐好了,沃尔夫冈。”——没有回答。她要求更换新窗帘——遭拒绝了。男的说:“明天要起早,我去睡了。”

“他每天晚上都要说这句话,好像他已经这么说了三十年。”内维奥特组特工人员抱怨说。

“有没有性生活?”巴齐莱问。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吉迪。他们连话都懒得说,还谈得上做爱?”

想找出沃尔夫冈·格穆利希人格上缺陷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那人不赌博,不搞同性恋,没有社交,没有情人,不上夜总会,不去红灯区。只有一个晚上他出了家门,跟踪组的士气立即振作起来了。天黑后,吃过晚饭,格穆利希穿着深色大衣,戴着深色帽子步行穿越黑暗的郊区,走到五个街区之外的一栋私宅。

他敲门后等着。门打开了,他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一会儿,底楼的一盏电灯亮了,但隔着厚厚的帘子。在房门关上之前,其中一名以色列盯梢队员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尼龙束腰外衣的长相严肃的女人。

也许是艺术洗浴?抑或是异性陪浴,与两名高个子妓女一起洗桑拿,让她们操持桦木枝条?第二天上午核查后,特工们发现那个穿束腰外衣的女人是一位年长的手足病专科医生,在自己家里开着一家小小的诊所。沃尔夫冈·格穆利希是去治疗脚上的鸡眼的。

十二月一日,吉迪·巴齐莱接到科比·德洛尔局长从特拉维夫打来的狂怒的电话。这可不是一次没有期限的行动,他警告说。联合国已经确定了最后期限,伊拉克必须在一月十六日前撤出科威特。到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快点行动起来!

“吉迪,我们这样跟着这个家伙到死也不会有个结果。”两名组长对他们的队长说,“他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破绽,我们无法理解这个家伙。没有空子——我们没有他的空子可钻。”

巴齐莱举棋不定。他们可以绑架他老婆,迫使丈夫提供合作,或者……麻烦在于那家伙可能宁愿牺牲老婆也不愿去偷一张午餐券。更糟的是,他会报警。

他们可以绑架格穆利希,让他乖乖地听话。但这种办法麻烦在于他必须回银行去办理转账手续,把耶利哥的账户关闭。一旦进入银行,他会高喊救命。科比·德洛尔说了,不准失败,不留痕迹。

“让我们把目标转移到他的秘书。”巴齐莱说,“机要秘书通常知道老板的所有事情。”

于是两个特工小组把注意力转向同样难看乏味的爱迪丝·哈登堡小姐。

对她的了解更省时间,仅仅十天。他们跟踪她到了她家。那是在格林辛西北郊,即第十九区特劳滕瑙街旁一座破败的旧房子里的一套小公寓。

她独身居住。没有情人,没有男友,甚至也没有宠物。搜查她的个人证件后,发现她的银行存款不多。她母亲退休后住在萨尔茨堡。这套公寓原本是她母亲租赁的,租房卡上这样记载着,但七年前母亲回到家乡萨尔茨堡时女儿搬进来住了。

爱迪丝开一辆小型西亚特轿车,停放在公寓外边的街上,但她基本上是坐公共交通工具上班,毫无疑问这是因为市中心车泊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