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我们是战地救护者
5761200000022

第22章 榨菜与黄豆

榨菜与黄豆是两种牛马互不相干的普普通通的物品,虽属蔬菜之类,但平时很难把它们联系在一起,而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人们,虽然经常食用它们,是家中平常一道小菜,但很难给人们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更不说偏爱了,它们太普通太一般了,它们一般的甚至没有自己的特色,因无论南菜北菜京菜川菜淮扬之菜,都没有它们的席位更上不了雅座,只能作为配料和小菜人们才知道它们的菜名。但作为一名早期入朝参加抗美援朝,从朝鲜战场回国的老兵对它们留下深刻的印象,以写此文纪念它们功劳,我相信和我有同样经历那些经过朝鲜战争锤炼的老兵们都会有同感的,我们永远不会忘记是它们—榨菜和黄豆,无论在艰难困苦残酷战争初期,和我们取得战争决定性胜利的后期,它们始终陪伴着我们这些志愿军将士,无论从将军到士兵谁也从来没有离过它们,而它给予了我们的营养支持和希望,在那残酷艰难卓越伟大的朝鲜战争中它们功劳卓越功不可灭,每当现时我品赏到它们的美味时,就想起它们陪伴我们那段不平凡的日日夜夜。

榨菜是在一次从前方向后方医院护送伤员时一场不同寻常的遭遇中和它结下不解之缘而黄豆也是在偶然的机会发现了它的特殊的食用方法,制作技巧。

朝鲜战争进入第二个年头1951年,特别下半年以后,随着我军的特种兵不断的增加,增强了志愿军综合作战能力,特别防空军和空军不断的加强和参战,朝鲜的天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美国空中强盗再也不敢和以往那样肆无忌惮的低空,超低空狂轰滥炸了。那些虽认钱又不愿丢失生命怕死的美国少爷兵每当遇到我军空军飞机和高射炮空战对他们攻击开火时,像兔子一样只嫌他父母少给他生两条腿,远远的逃离险区或飞的高高的再也不敢超低空飞行,沿公路串山沟像汽车似滥轰胡炸了,虽然我军还没有完全掌握朝鲜战场上的制空权,但空中形势和地面战斗形势一样已大以改观了。虽然美国侵略军在技术上质量上武器上仍占优势,但不义之战使士兵不知为什么而战,不愿送命,就铸定了这场战争他们必将失败,武器和技术兵器在战争起到重要作为,但它们还是要人去操作,只有那些为正义而战的人们掌握了它们就更容易成为战胜敌人的手段。随着朝鲜战争形势逐步转向对我军有利和运输条件的改善,我军供应条件也逐步好转了一日三餐基本能得到保障了,再也不愁连炒面这种劣等食物都吃不上了。像饼干罐头鸡蛋粉这些高等食品也经常可以吃到,开始我们都非常满意和高兴对它们特别感兴趣,挺爱吃的,人说美味不可多用,经常食用也叫人心烦,它们终究代替不了蔬菜,使很多人患了维生素缺乏症,不但烂嘴烂档,有时还得了夜盲症夜晚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影响执行和战斗任务,大兵团作战特别出国作战那一个国家都没有解决新鲜蔬菜问题菜类虽能制成美味可口各种液汁,但也不能替代蔬菜解决士兵们对新鲜果菜类的渴求,不要说像我们这种经济技术很不发达国家了,根本无法也无能力把大批青菜果类送往战场保障战士们的营养需求,不知那位聪明的国人发现了榨菜和黄豆的特点和功能,向国家建议,所以国内后勤保障部门把大批榨菜和黄豆运往朝鲜前线它们不但运输方便,又容易保存,一年四季不变质,战士们喜欢用,又可以部分替代果菜类功能。我是在一次后送伤员途中和榨菜相遇而结下不解之缘的。我正护送一批重伤员去后方途中忽然听到一阵防空哨的枪声知道敌机已快临空了,汽车司机紧急关闭了所有车灯仍徐徐的向前开进,此时前进方向一阵猛烈爆炸声,知道敌机又投下了可恶的炸弹,由于此地离轰炸区还比较远,威胁不大,我们的汽车仍然慢慢向前开时,由于我军防空哨鸣示警的作用,敌机很难发现我军行进中人员和车辆,敌机只有盲目投弹,只能用大面积投掷炸弹特别小型杀伤弹办法对付我军。大部分时间他们是瞎子点灯白费腊,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有时也能击中目标的,小数我军汽车被炸,造成我军一些损失。我也是行进途中发现一辆被炸毁正在燃烧的汽车,烈火照红了大地,此时我们后送的医务人员一般都停车下来,看看司机是否负伤以便给予救治伤重者一同带到后方医院。以便得到及时治疗,挽救战友的生命。我们到达现场后发现此车的正付司机已经不在现场,而汽车炸的乱七八遭,周围一片狼籍,破破烂烂的泥罐炸的到处都有其内容物竟是四川榨菜。我虽然是山东人,但对榨菜并不生熟,进军西南后驻防重庆时不但食用过它也看到过那时落后不科学的制作方法,使人不敢恭维。虽然作为小菜使我们这些军人不得不食用它,但并没有留什么良好的印象,现在不同了这是在物资非常缺乏供应严重不足的朝鲜战场,能看到它甚为不易我已把它当成一种珍品了,因司机怕飞机返回头造成危险为了伤员的安全我们必须赶快脱离现场,我只能匆匆用救急包的三角巾包了一些以备归队给战友们尝尝鲜。当我交接完伤员返回前线归队后,送给战友们品尝时,都一口称赞说味道非常的可口鲜嫩,美不可比,都因此忘了当年在重庆市时看到的工人们那种原始的落后肮脏的加工方法。不久司务长也从后勤供应部门不断的领到这种美味可口食物,并充分发挥了它功能无论生吃妙着吃,还是用罐头肉红烧和煮沸都是一种可口菜什,虽然已经常到战士们饭碗里但都已百吃不厌,我虽已离开战场多年已生活在和平年代,还是用多种制作方法把它放在餐桌上,供家人品尝,不过现在吃起来味道没有那时鲜美可口而已,但我还是非常仲爱它。

虽然黄豆无论营养和加工方法都远远多于榨菜但在那种艰苦困难恶劣残酷的战争环境下,黄豆没有那种便于携带加工食用方便的特点,所以黄豆初期运往朝鲜战场时只能炒着吃,加盐煮着而吃其它加工工艺是不可能的,因经常行军作战谁能挑着磨担着缸,而时间也不允许的。所以经常煮炒简单的加工方法不但使我们食用已经嫌烦而且也使多人腹涨肛闷臭屁不断,有时一起集会乓乒齐响,不亚于一次小型战斗而臭气冲于污染空气影响身体健康。有一次夜间行军白天休息准备防空时,我和几位战友小翟、小李、老苏等乘着天刚亮敌机还没有出动的机会抓着良机去河边刷牙洗脸,但细心的女兵们突然发现,河边砂滩上长出嫩嫩的小草,虽然是初春,但北朝鲜地处寒带气温还是很低的,此时草能发出嫩牙,实属少见,大家都非常惊喜,我们仔细的观看后发现这是从被敌人飞机炸毁的一辆汽车上散发的黄豆在河滩上发出的嫩芽,能收集起来的都被人收集起来运走了,而无法收集的零乱的散布满河滩上的黄豆在沙滩和水作用下发出绿色的嫩芽,严格的说那不能算是豆芽而应算是豆苗,因时间较长,加上日照风吹、雪打它们已经长成绿色小苗了,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把它们一棵拔出回去交炊事班交给,老班长让他给加加工使我们尝尝新鲜蔬菜的滋味,虽然它们还不能算是青菜,应知道我们入朝以后将近半年多已经没有吃过新鲜青蔬菜了,就连北方人冬天经常吃的大白菜和萝卜我们都没有吃得到。虽然朝鲜人民也种植这两种冬菜,由于战争种的数量有限,就是他们处于饥饿状态下,我们身为志愿军的军人怎能与民争食呢。早在入朝之前毛主席就给我们下达了爱护朝鲜人民爱护朝鲜一草一木的命令,当我们把收集的豆芽交给炊事班老班长时,他非常惊喜,问我们怎么找到的,千万别拔朝鲜老百姓地里的豆苗,我们都笑着对老班长说你老糊涂怎么的,现在是什么季节朝鲜老乡此时能在地里种植黄豆吗,入朝初期生活环境那么恶劣困难,我们都没有侵犯群众的利益,现在情况好转了我们会去那么作吗,你就一百个放心,我们把发现和采集经过向他说清楚后,他非常高兴地说,真有你们的,并主动让我们带着他去现场观看,大家齐声说,马上准备带他去,但此时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敌机随时都可能飞临上空,虽然我军飞机已经参战形成了米格上廊,但我们处在前沿,由于我们的飞机数量有限直到战争结束时我们的飞机始终没有飞达前沿,掩护步兵作战,所以前沿阵地的天空虽然有部分高射炮保护,但就飞机而论,还是敌人掌握着制空权,白天行动危险性是非常大的。美国飞行员猖狂的对每一个他们发现生动目标不惜血本非要摧毁才算完事,因他们太不缺钢铁啦。所以我向班长说,为了安全不用去那么多人,我自己带你去就行,大家也觉得对头,齐说那就这么办吧,也不是打狼去不用兴师动众的。我带着老班长到现场后,他观看后大声高兴地对我说,小刘今后咱们有豆芽吃了,不用让你们光吃煮豆炒豆了,老班长回伙房后,用有限的鸡蛋粉加黄豆芽作了一大锅汤,每班分了一大盆,尽情享用,味道美极了,其精珍程度不亚于灵芝仙丹,当这种生豆芽的方法很快在全院推行了,当然随着战争稳定,行军也不那么频繁了以后我们不但能吃到豆芽,司务长回国时搞了一盘小石磨,我们也能吃到豆腐,有时还能吃豆腐干、豆腐脑、豆浆等美味可口的菜什,那都是战争后期的事,当时我们连想都不敢想。说起炊事班刘班长他也是一个特殊人物,家是栖霞县的,光棍一条,抗日战争初期参加八路军抗日杀敌由于是穷人作战又勇敢不久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听他说他是雇农当时入党根本就不要什么候补期(预备期)已入就是正式的,所以他在我们队里入伍早入党也早,队成立时就来队里工作年龄也老,将近五十多岁,是真正的老资格,我们都非常尊重他。包括上至队长政治指导员,下至普通士兵他又是队里支部委员有相当权威,像我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兵,队长指导员有时都敢于顶碰,但他的话谁也不敢不听,不是他有什么招数,而是大家都尊敬他,他老实忠厚善良非常关心同志,只要情况允许无论谁病了,他都像父辈一样把病号饭送到你的面前,直到你吃的精光他才高兴离去。有谁病重不愿吃饭时,他都说小子,头痛发烧有什么大不了,相当年咱有一次和小日本鬼子拼刺刀时叫小鬼子连在肚子上刺上两刀,咱们杀红了眼猛一突刺,把刺刀直刺敌人心脏,使他回到他们天皇那儿去了,被救护治疗后开始军医不准我吃东西,后来好些咱什么都吃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听他这么一说谁还能不吃那碗病号饭。他倚老卖老把我们小子辈称为孩子,我们也戏称他刘大伯老爷子,但他最不愿别人称他老字,谁要称他老字,他就会说就你年轻,你再年轻也不会回到你妈肚子呢,他能几天不理采你,他平常也非常喜欢我们,他从来不叫我们的姓,只叫名字,对我们队的那些胶东女兵更加喜欢,而只称她们名字最后连那个字也加省略了,并喜称都是他的姑娘,特别那些年龄小一些,更加喜爱甚至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她们留上一点,从他的觉悟上他并不是想打这些女兵什么主意而想入非非,只是这样大年龄了没儿没女填补感情上的空白。给自己的嘴改善一下生活,开心而已。但女兵们对此并没有反感从年龄上讲他的确很像自己的父亲。但他从来不把我们这些年龄小的男兵称儿子。最多称我们小子,这可能是中国民间一种习惯吧。你看到谁把别人的小孩和年轻人随便称着自己的儿子的,但称女孩子是姑娘的大有人在也容易接受,由于战争老班长不但把婚姻耽误了,也没有儿孙,在旧社会中国北方人们结婚早像他这样的年龄甚至有的抱上了重孙子,而他没有接触任何女人,听战友们说5年后老兵全部退伍回乡后,由于年龄大家竟清贫也没有找个老伴结婚成家。由于当时国家经济还相当困难没有照顾那么多老兵,很多人回乡后生活还相当困难,这些老兵把一切都贡献给了革命,而他们则没有任何索取他们这种精神应是后人敬仰的,而他们最容易满足,给他们一点好处他们都终身记住,就那我们这位炊事班老班长当兵这么多年,官至炊事班一名班长授军衔时,我们这些比他资格短的人有的授少尉中尉甚至上尉或大尉而他只授了一名上士,听说还是照顾他授的,当时授衔的规定他是炊事班最多是下士中士衔,他开玩笑对我们这些中尉少尉说,你们不要高兴,我比你们多几个星呢,我们开玩笑对他说,你老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领导,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你属于带长字的。你要不准伙房做饭给我们吃,还不把我们都饿偏啦,他听后非常的愉快。老班长很多迷我至今都没有解开,进军大西南以后在重庆时几乎全部年龄大的老兵都回乡了,他怎么留下的,而入朝前在重庆市集结准备开赴前线时很多女兵和年龄体弱的干部战士也留下了他又和我一起来到朝鲜,入朝初期由于饥饿严寒很多年老体弱老兵冻伤冻死饿死,而他又完好无损活下来了也算是奇迹吧。

老班长大老粗没有什么文化,脑子也不灵活,有点笨,在炊事班虽然官至班长但也不是一把强手,只能作些下手活如烧火挑水等活,有时人手不够时,作的那种大锅饭菜,只是作熟了而已,好再那时大家口味要求不高,只能吃饱别无它求,只从发现豆芽的生产制作方法后他大发特长,特别有了石磨后,在豆子的加工上就花样翻新,不但作豆浆豆腐而能油炸豆腐鼓之类,在朝鲜那种战争环境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啦,他使出全部心血。

要说豆浆,有一次我们还和那些可恶美国飞行员闹了一段笑话和趣谈。

有几位美国飞行员偷袭我军高炮阵地时,被击中机毁人跳伞,负伤后被送往我院给他们治疗,初到医院后不要说高粮米,就连给我军伤员准备的米饭馒头他们都不习惯吃,通过翻译向我方提出最起码要保证他们的生活最低要求,供应面包和牛奶,那不是天方夜谭吗,连我们重伤员都吃不到牛奶,就是奶粉也无法搞到,他们只能少量的牛猪肉罐头充饥,为了人道主义原则体现我军优待俘虏的政策,把馒头发的软一点并重新用火烤制,其中用豆浆替代牛奶供他们食用,用糖制作后加烤的馒头,他们勉强能接受,但豆浆就不那么愿意说什么中国的牛奶和美国不一样,中国的牛奶有很腥的青草味,可能是中国奶牛吃青草长大的吧,我们一听都觉好笑,斥他们说,屁话牛不吃青草吃什么,你们美国的奶牛还吃人参不成,当然我们那时也不了解美国,后来知道美国的奶牛,由于他们科学发达物资丰厚,是吃综合饲料长大的,美国所以今天侵略这一个国家明天干涉那个国家全靠发达的经济、高度发展的科学和强大的综合国力,致于他们少爷兵贪生怕死,离开钢铁火药就无法战斗。其战斗意志不但无法和我军战士相比,就和南朝鲜伪军及蒋介石军队也逊色很多,拿着那样先进的现代化武器,不但不愿夜战,连近战交手战,拼杀都不敢进行。当我军战士冲到他们相距很远时就早早举起双手握着枪枝举起过头顶,双腿齐跪以标准姿式缴枪投降,生怕我军战士的刺刀穿他个透心凉。不能再见到他们的爸和妈,要说无论那个国家都没有对自己军队进行投降训练的,但投降的标准都一样准确,当然我军为优待他们还是派人从国内给他们搞来了牛奶面包香肠火腿黄油之类食物。当他们发现我军在那们的条件能给搞到那样食物,就连我军自己的重伤员都无法吃到都受感动,非常感谢我们,并说他们不但得到最良好的治疗,也吃到了附合西方人口味的食品,中国军队是世界是最优秀的军队。不但作战勇敢顽强心底也是仁义善良,是最有纪律最人道的军队,没有哪个国家的军队能战胜他们,为了不忘榨菜和黄豆在朝鲜战争作出贡献我特写了这段以怀念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