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我们是战地救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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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斗在狂风暴雨和洪水中

转眼又到了六月中旬,我队再一次的奉命离开胶东根据地,向鲁中南麻临朐地区集结,但这次远征出师不利,行军当天晴空万里,日光高照,六月中旬的天气在北方空气温度并不算太高,行军路上大家情绪非常好士气特别地高,已有数十天没有参加战斗了心里闲的慌,又有战斗任务,天气又这么好大家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谁知老天不作美,像有意考验我们这些求战心切的年轻战士一样,第二天上午突然天下大雨倾盆大雨扑天盖地向我们淋来,我们每个人顿时都被淋成落汤鸡,虽然不断地增加了我们行军负担,也使身体有些难受不适,但这并不会影响我们行军的情绪,因为这样天气的行军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啦,谁知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平西平原已汪洋一片水泽,各个河流猛涨大水很深,有的公路上都是齐腰深的水,夜晚住宿根本没干燥之处,民房和学校内都灌满了水,积水很深,我们只能在学校桌子和橙子上休息睡时稍不留意就会滚在地下水中。就是这样我们也必须克服一切困难,按时赶到集结地点,无论道路水多么大多么泥泞粘烂河水如何猛涨也难阻挡我们前进之路,因为作为军人只要上级没有下达停止前进的命令,哪怕水猛河深都只能前进不用后退,因无论行军或者住宿基本泡在污水里,我们的脚和胯沟内有的部位已经开始发生溃烂,我们男兵还能坚持忍受,那些女兵真难熬难忍,有的泡回月经,泡烂下身,得了妇科疾病,和我们同时并肩前进的部队只有穿着衬裤行军而我们男兵也像他们一样只穿一件短裤,而民工担架队干脆赤身露体一丝不挂,什么物件都显露出来,我们女兵发现后只装什么也没看见,视而不见。

就这样我们使出全部招数按上级的要求按时赶到战区集结地域,此时战斗已经打响,于六月二十五日敌人又集中全力并经过激战占领南麻地区,我军决定分多路痛歼敌军,总因暴雨成灾影响战斗的进展,南麻临朐两仗都进行的艰难,久攻未果未能全歼进犯之敌而撤出战斗。敌人占领全胶济铁路沿线。我因中途接受护送伤员去后方任务,战斗进展情况并不知晓,所以护送任务完成后返回前线时路上遇到很多惊险,这次后送伤员也是非常困难的,由于道路难行给担架队增加很多困难,水深水大不但道路泥泞,一足踏下烂泥深达脚脖子一步深一步浅行走非常困难。而担架根本无法抬着行走,否则担架就会浸泡在污水中,行走非常艰难,民工同志为了伤员的安全不得不用头顶用肩扛着担架两侧还得用人招扶防止摔倒摔坏伤员。

我和担架队领导商议,路途这种状况路面上担架根本无法停放,遇有高处便于停放时咱们让同志们休息外,其它时间抓紧和加快队员们之间调换地时间力争早日脱离洪水区及早赶到平度以东地区那里是丘陵地带,所以我们不能宿营必须日夜兼程,虽然这样担架队员都非常辛苦,但那也是最佳方案。他们同意我的意见,有的伤员看到担架队员那么辛苦,要求自己下来行走,以减少队员的劳累辛苦,但民工无论如何都不让伤员这样做,有时双方争论不休,难分难解,有的伤员企图自动滚下担架都被民工及时制止住了,我只好告诉伤员你们都是重伤员,好意民工同志们都领情了,但你们自己根本无法行动,安全把你们送往后方医院争取及早治疗,恢复健康后重返前线杀敌是我们三方共同责任,你们随意乱动不是更加增大了民工同志的行动困难吗,争取早日脱离洪水区你们都能这样坚持就是对我们的有力支持,使我们完成任务更增加了信心。

但无论如何困难同志们那里有不舒适时及时喊叫我,好得到及时处理治疗,不要因此而发生危险,伤员都说卫生员我们都有听你的,多么好的民工多么好的伤员,行军途中不管淋雨和涉水我都要千方百计把我的卫生救护包保护好,虽然由于供应困难里面只有少的可怜的器材和药品,但无论战场救护或伤员后送途中,它都发挥了很大效力,一旦被雨淋湿泡坏,将使我丢去抢救伤员的重要手段,我像爱护生命一样保护着它,无论多么大的暴雨我宁肯自己挨淋而要把雨布严严地把救护包保护好,不能使一滴水流到包内。虽然艰难由于我们共同努力,我们提前赶到平度及其以东地区这里不但是丘岭地带又是老区群众拥军热情非常高,伤员的住宿吃饭都容易解决,行军速度明显加快,伤员都安全送往后方医院,没有发生一名伤员因处理不及时而造成死亡和其它事故,虽然发生几次伤员出现危机状况但由于我处理得当没有发生任何危险,此时我锻炼的基本应算一个称职卫生员了。一般的危重伤情基本都可以得到正确的处理,不会和参军初期时遇到伤员病情恶化手忙脚乱了,不知怎么处理了。向院方交接完毕伤员后我争取时间及时返回部队,我心想用11号卡车(双腿)返回部队待机地因路途较远得数天,我抱着试试的心情,离开后方医院向兵站走去,不知能否有向前线运送物资的汽车顺路捎带一程。

当时我胶东军区部队已经从敌人手中缴获了相当数量的卡车用于我军后勤运输,汽车对当时人来说还是比较陌生的,不但没有坐过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它什么模样。我虽然见过它的尊容,但也是从来没有坐过的,不知这次能不能有这种幸运的机会,要看我的运气了,我参加军队后经常吉星高照,幸运之神经常向我扑面而来,我相信我想办的事大多数能办成。到兵站后正有数辆十轮大卡车正准备向前线运送物资,我问兵站的负责同志请求能否让我搭车一起返回前线,他回答说此事他们不好作主,要我自己向汽车司机商议,司机他们听完我的要求后详细地把我全身打量了一遍,并问明我的情况,可能我是医生又不叫人讨厌吧就同意我乘他们的卡车,他们说可能到不了我要去的目的地,我说拉到哪算哪,我用我剩下的唯一一包美国红圈烟招待他们,正司机发现我是莱阳人又是老乡,开车时就对副手说,你先坐在车箱吧,以使观察敌机请这位小老乡坐在驾驶棚里,汽车上路后这位老乡也十分健谈,当听到我说会给伤员治病又多次参加战斗抢救伤员非常佩服我,说你小小年纪就直接参加战斗,而又会治伤疗病,多么光荣幸运,而他自己开的这些美国老爷车永远没有机会参加一线战斗我这当的是啥兵,整天和汽车打道,真不是滋味,我说你们也是技术性很强的工作,现代化战争也离不开汽车,你们运货比人力牛车马车不知要快多少倍,几十公里的路一会就到,能省多少事。老实说,我也不是一线连队卫生员,也不是能经常直接参加战斗,我军已成为多兵种军队缺谁也不行,老实说你开车我治病在一定意义上说这也是在战斗,为战争的胜利做贡献。他说小老乡你人年纪少,但挺会说的,我说本来吗。

不知不觉数小时后,我们穿过平度城向西前进三十多公里,从牟平、莱阳平度数天的路程汽车几个小时就到达了,这里离我要去的待机地还有很多里程,汽车司机告诉我说,他们接到的命令汽车只能到此地,再不准向前开,他们御完物资后,马上就要离开此地而不准长时间停留,据说前线发生了重大变化,他建议我向后方寻找自己医院本部他们都在莱阳境内,再向前恐怕太危险了,就是你要向前走也得十分小心。我说我得寻找我们医疗队,上级没有给我返回医院本部的命令我没有权利擅自行动,我会小心地你们放心吧。离开他们后我抓紧时间喝点河水吃点自带干粮顶着日光就上路了,虽然仍能发现我军少股部队东去西往,但大股部队都是向东开拨,所以我没有十分紧张,但我仍然非常警惕,小马枪已经子弹上膛,不断用目光搜索着前方,小心谨慎地快步向前,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掂量着虽然前线发生了变化我就不应该冒然不顾一切的冒险前去前沿。

虽然我护送伤员去后方时上级交给我几个联络点找找看再说,第一个联络没有任何踪迹,我又向第二个联络点前进,当我到达第二联络点时发现村外围墙城门口站立着两名哨兵,我正高兴地准备前去问个明白时,发现城楼上一面国民党的狼牙旗,由于离哨兵还有100多公尺,又有青纱帐掩护着我,敌人哨兵并没有发现我,我立即反应太危险了,干什么都不能盲目行动,在这种复杂的战争情况下,随时都要保持警惕这是保护自己安全的最好的办法,我赶紧跑入玉米地里以后,稍微静了一下心情后,计划下一步如何打算。我想敌人哨兵根本没有发现我,就是发现了我,也不一定会想到我就是他们所谓的“共匪”,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想到青天之下一个共产党的小兵敢冒然行动,接近他们的阵地,很可能把我当成他们的人了。因那时国民党除美国装备的部队戴船形帽,穿美国军服外,其它部队所穿的军服无论颜色式样都和我军无多大区别。而我军由于内战已经开始,国共两党和平谈判已经破裂已摘除掉了军帽上国民党军徽。所以对我的行动发现他们毫无反应。

我向后撤出数公里后,坐在一块庄稼地里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后想,此时再向前去找部队已毫无意义,虽然一二两个联络点都没有找到部队,估计部队很有可能撤回了内地。虽然我们队多次离开胶东去鲁南鲁中参战,但编制仍属于胶东军区,我们医院本部一直没有离开过胶东地区,每次都是组织机动灵活的小分队去前沿接送病人伤员。我自己单身两次在联络点没有发现自己的部队,心中虽有点紧张,但并不惊慌,我有多次单独执行任务的经验,我相信自己凭着那股机灵劲一定会找到自己的部队。此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离天黑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必须利用天黑前这点有限时间,作好行动前的准备工作,首先填饱肚子吃点干粮喝点冷水,整理好装具不能使它在行走中发出任何声音而暴露目标而引起注意。再稍微休息睡一点觉打个盹,使连续行军已疲劳的身体恢复一些体力,更重要的要擦干净枪枝抹干子弹,把五发最好的日本造的红屁股三八子弹全部压入枪堂,以备在遇到情况时首先必响能命中目标,那样才能保险不出问题使自己处于主动。和敌人遭遇时第一枪非常关键不能一枪击中敌人,那将把主动权亲手交给了敌人那就很危险了。还好此时我们使用的子弹大多数是缴获敌人的,我们自己兵工厂生产的子弹质量也比以前提高了许多,基本上已不是手工生产了,而是靠机器生产,保险系统增加了许多。枪是一种宝贵之物,对军人来说她就是第二条生命,手中有枪心中不慌,一个有经验的战士只要手中掌握了武器什么危机的情况都能应付。

我一切准备就绪后,就地躺在潮湿的田间土地上,因连日大雨地面上已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虽最近几天由雨转晴,但大地始终未干过,作为 军人我们那能顾到那么许多,无论什么地方我们都能睡。我合衣头枕背包,就地而睡了,不知睡了多少时间,冷风把我猛然吹醒,此时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夜晚什么时间,那时我们普通战士根本不可能有手表,那能知道时间昵,因天空还算晴,虽然有小量云彩并不影响我观察北极星,当定好位,面向东沿着公路手握长枪快步而警惕地走向东方。我决定夜晚必须沿着公路走,遇村镇时必须绕过防止碰上敌人又不能离公路太远,不然迷失方向走错了路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并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冷静应付,千万不能惊慌,我知道这可不是一次平常走路,也不是旅游也不是参观更不是观光这是一次的的确确的在战斗状态下的行军而且又是孤身一人。因此处又是新区,解放不久,近期又被敌人占领,白天我向西走时可能已经暴露目标,孤身一人又是一个卫生员这里社会情况复杂,虽然多数群众拥护共产党八路军,难免没有敌对的小量坏人,危险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我千万不能大意。人们称我是刘大胆,我的确什么都不怕,胆子大,因为害怕都是自己吓唬自己,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怕什么呢。

不怕不等于盲目乱来,为了安全保护自身我必须小心谨慎认真对待,来不得半点马虎,我就这样沿着公路向东急速行走。虽有时遇到野狗有时遇到野兔,有时路过村庄时引起狗叫鸡鸣,我都没有去理采它们,天亮时我已经走出了很远了,但这里仍然还是新区我决定在路边庄稼地里隐蔽的休息一下吃点干粮喝点水,为了增加体力我把上级发的美国饮料打开一小包,虽然我一至没有舍得喝,好钢应用在刀刃上吗。美国的技术真是先进,它援助蒋介石军队这些玩艺,无论冷水热水,一冲就能喝美味不减,好喝极了,喝后顿时精神倍增,本来夜晚行军没有睡觉有些困乏,这时也不困了,太带劲了,我真的得感谢美国大老板免费供应我们这样好的饮料,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帮了我这位“小共军”一次大忙,我像加足马力的机器一样浑身是劲。

吃饱喝足我决定继续赶路,为了不发生不测事件,我决定离开公路沿田间小路绕过村庄尽量减少暴露目标,减少麻烦,但又不敢离公路太远人生路不熟离公路太远就会走失走错路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不管怎么说白天行军困难和危险都比夜晚少的多,我就这样日夜兼程如第三天上午8时许我就来到平度县境,在过一条小河时,我头扎入河水中猛猛喝了一次家乡的水,我虽是莱阳人,但平度县属于胶东又是老区也算是胶东家乡吧。我没有顾得解开绷脚脱掉鞋袜裤子毅然决然涉水淌过小河,向远处奔跑而去,像远方的游子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老区就算回到了家乡。我一棵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我不但有了安全感,办什么事也容易的多了。我首先要作的事必须打听到部队去向,我想我们队女兵多容易打听到的,谁知并不像我相想的那么容易,每到一个村庄就找大爷大娘打问有没有发现女兵,都说向东开拨的咱们队伍上人可不少,但没有发现有女兵的,是啊那时部队男女军人都是一个式样女兵又是很短的头发军帽一压群众很难分清是男是女,但我仍抱着信心,一路走一路打听不知不觉已到了平度县城。

平度城据说有东西南门唯独没有北门,不知是何种缘故不建北城门,我因找部队心切穿过西门直出东门,没有心情观看这些奇观异境对我们这些乡村的孩子来说,县城也算大的城市了,由于这里还没有战争,街上人来人往一片繁荣影像,谁能想到数月后我军将在这个城市和国民党匪军展开一场血战恶战。我也有幸参加了这头一次保卫家门痛击敌人的战斗。此次战斗的激烈悲壮让人难忘,当时作为普通士兵我们决心把敌人阻挡在解放区大门之外和敌人拼死血战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信心百倍。

我离开县城离郊区不远的一个小村打听到了一个比较好的消息,在我打听一再无望时,幸运之星又一次帮助了我,当问到群众是否发现有女兵从此地经过时,很多人仍然不知道,但这时一位老大娘神密地悄悄把我叫到一边偷偷对我说,小同志你们队伍上的事都是保密的,按说我不应该向你说,我看你急成那个样子小小年纪又是医生,不像是坏蛋,此事我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不是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吗,昨天中午有100多人的队伍在我们村休息,其中有人向我打听哪里有解手用的茅房(厕所),我想这些同志也真怪那里不能尿,还找什么茅房,我对他们说满山遍野那里不能解手找什么茅房(因农村厕所都是自己家人使用,很少借给外人使用,胶东地区当时农村还没有公厕),她们笑着对我说大娘我们是女兵,女人那能随便乱解手,我仔细观看发现都是漂亮好看的大妞,前前后后有数十个人,都来我家解过手,后不久都沿着向北那条公路向大泽山方向开去了。

我沿着通向大泽山的公路继续向北打听,在平度城北七里河村发现村边站立的哨兵,真巧正是我所警通排的,我们经常一起行军,不但认识还非常熟悉,他们问我是从那里来,我说不要说了,这次我多走了很多冤枉路,我后送返回前线时谁知我们队早已撤离我差点走入敌人阵地,经过几天日夜兼程才走到这里,真巧遇上你们,知道我们室撤到什么地方去了吗,现在住在什么位置,他们说就在这个村一所小学里住,小学在村中非常容易找,你沿这条街向前走不远就能发现。七里河村子挺大的,虽说不远,我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队里同志们也刚到几天正在收治伤员,队里同志们看到我的到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非常惊喜,特别班长和小王紧紧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小王久久盯着一言不发,班长问我小刘你是怎么找到队伍的,因咱们队撤的太急,情况危急上级规定所有联络点都不准留人,我们全班同志都为你耽心,怕你难以归队,找不到我们呢,我说班长我办事你就放心,凭着我的机灵劲,什么也难不到我,这不安全回来了。

班长说真是好样的,平时看你毛手毛脚的,粗粗糙糙的样子,但实际上点子真不少,具体事回班休息后再说,我看你也够累的了。此时天色已晚,饭后我正准备休息同志们这个问那个询,要我讲讲此次惊险经历,老实说这次单独行动有惊无险,还算顺利,为了不使班里同志扫兴,我强精神,把此次经过给同志从头到尾讲了一遍,战友们听后都很佩服,说只有你若是其他人不会这么快就能回到队部的,甚至可能掉队的,因我是最后一批单独执行后送任务的,先前出发的在部队没有撤出战区前就已经归队了,而以后的伤员都和队本部一起撤到这里。到七里河村后正在我院治疗中,不知是命运之神有意安排许多好事巧事都被我碰上了,可能老天深知我有处理意外事情能力吧,在以后战斗的年月里这种巧事我遇到了不少,后面会论述的,到此这次后护送任务我算完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