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解放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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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站住脚跟 坚持阵地(2)

5.林和荣身受酷刑志更坚

林和荣是武进横山桥镇奚巷村林家巷的贫苦农民。林家巷位于横山桥镇清明山西北的山脚下,林和荣家是地下党一个重要的联络点。1946年秋,林家联络点为叛徒蒋如度告密,武进县五区自卫队长张新保带着自卫队员10多人前来搜查,翻箱倒柜,一无所获。张新保把林和荣绑起来一记耳光,被打得眼前金星直冒。又把林和荣带到林家祠堂上“老虎凳”,要林和荣供出地下党员的人名。林和荣双脚被捆绑在长凳上,敌人在他脚跟下一块块填砖。林和荣紧闭双眼,咬住牙齿,尽管敌人问一阵,填一块砖,加上一顿皮鞭,打得浑身是血,始终不发一言。敌人像发了疯的野兽,当脚下砖头加到第七块时,“咯”的一声,林和荣小腿骨断了,人也痛得晕死过去。

无计可施的敌人把林和荣抬到横山桥关进监房,又被押解到常州市监狱。经武工队长汪明的多方营救,林和荣才出狱回家。但他已断掉一条左腿,打瞎一只右眼,造成终身残疾。

三、武工队留守坚持磨难多

1.周金大高家塘遇敌 脱险归队

周金大(周青)原任澄西县抗日民主政府警卫班班长,1945年10月中旬,随澄西县党政军人员北撤靖江四圩港。县长俞迺章对周金大说:“你有条件留下坚持,但斗争是艰险复杂的,要作长期打算。”周金大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决定。

当晚,作为澄西县特派员王文生的警卫员,共12人从四圩港上船渡江至新沟港西面上岸,按组织分工,连夜奔赴各自的战斗岗位。

11月2日,王文生和周金大住在武进县境的黄沟底村,王文生写两封信,要周金大设法联系李汉平和郦琴。周金大把短枪、手榴弹文件妥善隐藏后,带了480万元储备票(约合5石米钱),从黄沟底村出发,先到戚墅堰北面后潘村联络点联系李汉平,国民党军突然进村搜查。联络点老潘说:“你快走,敌人挨户搜查,有危险!”周金大饿着肚子,急速离开村庄,跑了10多华里。下午5时左右,到达常州东门青龙桥堍亭子里憩启,巧遇秘密党支部书记高炳荣的父亲高洪太摆的香烟摊,正是联络点。因未见过面,互不相识,对了联络暗号,高洪太把周带回家,一路闲谈,知道郦琴已好久没来了,但情况没有大的变化。

晚饭后,高洪太听周金大说没带武器,就把周金大留宿在自己家里。不多时,高妻急匆匆跑来说,敌人来了,周金大想打开后门出村去,门一开已被敌人堵住了。敌人说他是新四军,周金大笑笑说,“我是郑陆桥的生意人,到这里批几副纸牌回去买卖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无田无地全靠做生意维持生活。”敌人满屋搜寻,找不到高洪太的儿子,就指着周金大问高:“他可是新四军?”高洪太说:“今天街上回来,老太婆说,郑陆桥来客人要买几十副纸牌,因为纸牌没画好,怎能不招留人家住宿呢?”

敌人把高洪太和周金大抓走,在路上,有几个敌人轻声问周,金大身上带来了多少钱?周金大想,这帮匪徒要的是钱,要瞒也瞒不过,就说:“带来480万元。”这些家伙无耻地说:“你把钱给弟兄们吃香烟,我们到队长面前帮你说好话。”周金大装着无奈地说,小商人本来没做坏事,好话也用不着说,吃香烟是可以的。钱给强盗们拿去了。敌人把两人带到宋家塘住在一户老百姓家里,在那里,敌人进行种种诱吓,要他们招认新四军。周金大说,我们小生意人,也要吃官司吗?敌人看他毫无惧色,也就不问了。次日,敌队长叫高洪太回去找保人,目的是诈一笔钱。敌队长对周金大说,你是不是好人?周金大说:“队长先生,我说也无用,你看吧?”队长笑笑说:“我看你也是好人,等保人来了,你可以跟着一起回去,不过他花的钱你也要负担一部分。”下午周金大、高洪太和保人一同脱离虎口:这次被诈去20多石米钱。

周金大脱险后,回到原地寻找王文生,未找到,便到朱家头找到朱汝生,希望找到领导。汝生知道周金大的要求,也知道金大家境贫困,处境艰险,自然应允了。

1945年12月的一天,郦琴住宿吴家村吴汉海家,朱汝生派党员朱腊生告知金大,吃过晚饭可到汉海家去看石。金大依言,天黑后,独自前往敲门,吴汉海应声开门,见是金大,但没让他进门,叫他在门外站一会。吴汉海回屋,周金大听到郦琴和许云龙说话的声音。一会儿,郦琴、许云龙从房间走出门外与周金大边走边谈,周金大汇报了高家塘发生的情况和出来的经过。郦琴听后,叫周金大自己回家等待,隔几天会派人来联系的。当即分手。

周金大依嘱等待多天,不见音讯,也无法找到王文生,敌情日益严重,白天不能露面,夜晚挟条破被絮,和两捆稻草睡到莶萪埄里。又等了多天,也不见郦琴派人来联系。转眼已是1946年的1月份,实在无处立足,春节之前只得携带妻儿潜往上海。在亲戚的帮助下,以帮做清洁工、倒马桶、拉粪车谋生,度日如年。曾让妻子回乡几次,也没得到任何消息。

1946年7月间的一天,周金大在上海遇见贾家头的贾和尚,贾和尚告诉周金大,王文生已经牺牲,吴翼、李参谋在乡下坚持活动。周金大得悉,即搭火车到常州步行回家,已是下午4~5点钟,在朱家头村边看到朱汝生在黄豆田里除草,讲了自己急于找到组织的心情。朱汝生叫周金大先回家等着,一有消息就通知他。周金大回家吃了两碗无米麦糊粥,独自坐在门前场上等待消息。不多时汝生来了,叫周金大同去见到吴翼、郦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吴翼叫周金大立即归队。周金大就跟吴翼走了。

隔了一天,周金大到黄沟底村阁楼西山墙里取出自己早先藏好的一支盒枪和4颗手榴弹。

2.李汉平等丰北遇敌,赵谷平下台

赵谷平当上区长后,反共反人民更为猖狂,迫令抗战有功的民兵“自首”,同时带领张荫杰、阚泉林等区自卫队下乡肆意“清剿”。

1946年1月24日夜李汉平、陈元度、陈展技住在丰北街陈元度的亲戚家。25日,赵谷平带了区自卫队下乡“清剿”,窜到丰北街。李汉平等3人机动转移,不意被赵部发觉。在追击中,3人脱险,却打死了一个过路人。自卫队员搜了死者的腰包,把金戒指、手表等值钱的东西全部抢走,死者的同伴敢怒不敢言,告诉了死者的父亲。死者的父亲在国民党里有一定的地位,向赵谷平的上峰告了一状,说赵谷平“剿匪而来,为匪而去”。随后不久,赵谷平被撤职下台,丢官而去。

3.衡根兴被捕、坐牢、保释,坚持战斗到解放

衡根兴是武进县衡家湾村人,中共澄西三区区委组织委员。1945年10月间,与杨汉民、陈新、戚振芳、黄炳海等在滨江乡收齐最后一批公粮,便从申港口渡江北撤,住在靖西四圩港。一天晚饭后,俞逆章和王文生找衡根兴、杨汉民等开会。俞迺章对衡根兴说:“你仍回江南干留守工作,主要任务是保护好地下党员和革命家属不受损失。”发给一支三号盒枪,几发子弹。同时讲明了有关同志的分工:衡根兴在四区,杨汉民在三区,陈元度到五区,李汉干在戚北。王文生说:“衡根兴、杨汉民的联络点在刘桂初家。”又说:“你们先回江南,等几天我也过去。”会后,衡、杨等由四圩港渡江到芦埠港上岸,分别进入指定地点开展工作。与衡根兴同回本地的有周多朗(周建林)、顾洪坤、周亨才等,随后回本地的还有周月良、沈礼和(沈小和)等。

同年10月间,王文生就过江了。衡根兴和王文生见了面,王文生留一支手枪在衡根兴处,王文生交待衡根兴,今后民兵骨干、军属等生活有困难的,可以通过关系到富户人家借些钱。你自己不要出面。

由于国民党到处搜捕地下工作人员,留守的党员和从苏北回来的党员干部很难立足生存。衡根兴将周月良、沈保相、顾文汉、顾志清等转移到外地隐蔽。国民党建立了保甲制度,每户具“联保联坐切结”,一家隐藏新四军,数家问罪,弄得人心惶惶,老百姓不敢接受衡根兴等住宿,就是有些地下党员夜里也不敢开门,同时子弹奇缺,一斗米换一粒子弹也无处买到,生活都发生困难。衡根兴记起王文生的话,可向富户财主家借钱。1945年农历十二月初二日,衡根兴通过关系向某富户借得100元关金券,6个同志分用。就在借钱的第三天,苏雪大领了反动派情报组20多人,突然来到戴家村刘如深家,衡根兴把枪放在床上,开着门正在读《水浒》,措手不及,敌人冲进门就将衡根兴两手扭住,并用于榴弹把衡根兴打晕,同时被抓去的还有李如良和刘如深的妻子。敌人把衡根兴的棉衣剥掉,只剩单衣,解到江阴七十二师师部,日夜被捆绑着,时常被打。后被解到八十一军军部。之后又被解到武进法院,又被解到苏州江苏省第三监狱。

衡根兴在狱中坚持斗争,团结难友,向狱方提出三条:一是释放政治犯(他在报纸上看到有释放政治犯的消息);二要全天放风;三是要求改善伙食。不得狱方答复,决定绝食7天。这次斗争的领导人叫蒋世清、林树荣(又名张荣,1939年曾在澄西搞过宣传工作)。绝食开始后,送来的饭放在走廊里不拿不吃。经过三天斗争,初步获得了胜利,伙食由大家管理,犯人派员去称米称油。后来衡根兴被改为刑事犯,判了5年徒刑。1946年秋,同监犯人发动被判处死刑和20年以上徒刑的犯人痛骂被囚的汉奸,逼迫汉奸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吃。有一次名义上是冲过去打汉奸,实际上是组织冲监。冲到大门口时,被青年军用机枪扫射镇压,于是冲监犯人被加上了手铐脚镣。

衡根兴后又被解到武进法院,写信到家里去要棉衣。1947年5、6月间衡的母亲去探监时告诉衡根兴:王文生、吴翼、陈新牺牲了,黄鸣岐投敌了。衡问现在的情况,听说汪明在承家桥一带活动,也到衡家住过。此后,衡根兴几次发信,用暗号问汪明“生意可好?”接到回信说:“生意发达。”

1947年5月,狱方告知衡根兴:“可以交保释放。”衡就写信给上海的妹妹在苏州找到杨汉大面店作保,待到出狱那天已是中秋节了。

衡根兴回家后不久,就与汪明取得了联系,继续从事革命工作。1948年2月参加中共澄武锡工委举办的地窑训练班,学习结束时,工委书记张志强对他说:“现在恢复你的党籍,要好好为党工作。”张志强问他:“过去入党有没有宣过誓?这次恢复党籍和宣誓手续一起办。”于是在张志强的主持下,由汪明、王鹏作介绍人,在“丫叉铺”地窑里补行了入党宣誓仪式。

以后,衡根兴在汪明领导下继续做党的秘密组织工作。按照在地窑学习的经验,在整顿党组织中,为党员补行了入党宣誓手续。第一次在承家桥支部承俊宝家举行。第二次是在张炳泉家为莫仲清等补办宣誓手续。后来在舜过山上庙里为顾文汉、卜泉初等补办了宣誓仪式。

就在舜过山上庙里补办入党仪式的第二天傍晚,衡根兴从马鞍山下山时,和驻焦溪的吴林森联防队遭遇,双方相距一间屋,敌人要近身搜查。衡根兴和同行的江元大立即开枪射击,敌人惊散时,两人迅速向山下往西直冲,拼命奔跑。跑了好一阵,见前面灯光明亮,原来已靠近申港,于是折向南到翟家湾,吃过晚饭,在桑树地里住了一夜。

次日晨,得知舜过山庙里的和尚被捉去了,背上背着一面红旗,就是举行宣誓仪式的党旗。这个和尚叫文贤,又名文贵。被捉到联防队后,经受了拷打、电刑,文贤和尚始终未招供,保存在那里的文件没有泄密。请乡长顾利卿去保释未准,又解到镇江军事法庭,由师兄去常州请天宁寺方丈作保,才放出来。衡根兴把他送到苏北长江工委,1949年4月解放后才回江南。

4.刘伯铨、潘宝生、羌金苟梅家头突重围

1946年春,国民党白色恐怖空前加紧,在西石桥一带坚持武装斗争的武工组人员刘伯铨、潘宝生、羌金苟的处境十分困难。

刘伯铨在抗战后期当过郑陆桥的镇长,潘宝生当过民兵干部,羌金苟是通汛站长,与当地各界人土有相当广泛而密切的联系,在国民党的恐怖统治下,立足生存发生了极大困难。龙潭桥是抗战时期坚持斗争的可靠村庄,现在却极易引人注目。村外的大片芦柴全部割光,失去了青纱帐的隐蔽。刘、潘到张苟大家也不放心住下,住到另一处景顺生家去。景顺生说:“不知道国民党会用什么手段?”言下之意顾虑重重。刘、潘等只得离开。姚家头的姚焕生和保长姚虎大都是抗战日才期的“两面派”。刘伯铨去了,他很惊异地说:“还来做什么?你们不要再等了,与国民党讲和算了!”姚焕生给刘、潘二人烧了晚饭,说:“你们吃了夜饭走?”言下之意不肯留宿。刘、潘二人掉头就走。北夏墅的李克成是可靠的朋友。刘、潘二人去后,留饭留宿。饭后李克成与刘伯铨作了一席对话。

李克成说:“国民党过来,有人对国民党抱希望,你们在江南可能站不住脚了?”

刘伯铨说:“我们坚持华中,死守华北,放弃华南……我们一定要站住脚!”

李克成停一回说:“伯;们要特别‘把细点’(小心点),国民党某某人回来讲,以后的中国没有共产党,只有国民党。”

刘伯铨说:“我们要死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