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汤姆·索亚历险记(中小学生必读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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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趣事连生(3)

牧师把布道用的《圣经》里的章节告诉大家,然后就开始了了无生趣的布道——他的布道词里充斥着花样繁多的地狱里令人害怕的刑罚,让人感觉到,能够有资格进入天堂成为上帝选民的真是少之又少,怎么轮也轮不到自己。每当做完祷告汤姆总是能够说出经文的页数,因为他总是在计算着什么时候结束,而关于内容他很少知道。然而这次却不同,这次的内容真的有点吸引了他。牧师向大家描绘了一幅辉煌而动人的场景:到那至福之日,地球上的每个人,不论种族,都生活在一起,安享太平,一个孩子领着狮子与羔羊,此时,狮子和羔羊已成为朋友,然而,汤姆却一点没有被这伟大的场面所感动,他关注的是受万人瞩目的大人物所拥有的神气。想到这,汤姆面露喜色。他很愿意成为那孩子——如果狮子被驯服得不再吃人。

汤姆再一次跌入苦海,原因是牧师又开始了他那乏味的布道。此时,汤姆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一个宝贝,便迅速地把它拿了出来。那是一只被汤姆称作“大钳甲虫”的下巴骨长得令人害怕的大黑甲虫。甲虫被装在筒子里。汤姆一放出它来,就被咬到了手指。由于被汤姆用手指弹了一下,甲虫就滚到了过道里,四肢朝上,无法翻身,只能动动它的几条腿。汤姆很想把“大钳甲虫”抓回来,可是他只能把被咬痛的手指放到嘴里,眼睁睁地看着它,因为他实在捉不到它。其他人也没有被牧师的布道所吸引,他们就盯着这只甲虫看,想拿它来解闷儿。这时一只心情郁闷的在安闲的夏日里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狮子狗懒洋洋地走了过来,它很想出去透透气,因为它在屋里呆腻了。这只甲虫一下子就被它发现了,它立即竖起了垂着的尾巴,晃个不停。它看了一眼这个俘虏,绕着它走了一圈,在远处闻了一下,又转了一圈,它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凑上前去又闻了一下。它张着嘴,谨慎地想咬住它,但是没能做到。于是,它一回接一回地试着,逐渐觉得这很好玩儿,接下来,它把肚子贴到地上,甲虫被它用前爪挡在中间,继续被它捉弄。最终,它忍不住了,下巴一点一点靠近对手,没想到刚一碰到对手它就被咬住了。它尖叫了一声,使劲地摇着头,把甲虫摔出一两米远,甲虫被摔得四肢朝天。旁边的人都笑了起来,有的人还用扇子和手绢遮着笑,汤姆实在是乐得不行了。狮子狗仿佛知道自己受到嘲弄,于是决计报复。就这样,它谨慎地接近甲虫,开始向它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狮子狗围着甲虫转,抓住机会就扑上去,它的前腿离甲虫的距离不足一英尺,用牙齿去咬它,忙得上下摇头,耳朵上下扇悠。不一会儿,它就玩腻了。本来它想拿只苍蝇来解闷儿,可是没有满足其心意;于是,它把鼻子靠近地面,跟在一只蚂蚁后面,打了个哈欠,完全把甲虫忘了,一下子把甲虫压到了屁股下面。紧接着,只听见那只狗痛苦地尖叫起来,飞似的穿过过道。它不断地叫着,不断地跑着,绕过圣坛前面,跑到了另外一条过道上。这狗又从大门那儿跑出去,跑到门边最后一段时,它越跑越痛得难受,后来,简直成了一颗彗星,毛茸茸的,发着光,在它的轨道上风驰电掣般地运行着。最后,这只狮子狗,痛得发疯一般,跃出跑道,窜进了主人的怀里;主人把它一把抓住,扔到窗户外,尖叫声很快小了下来,最后消失在远处。此时,所有在教堂里的人,都憋得满脸通红,喘不动气,因为他们都在竭力忍住发出笑声,牧师突然停了下来,安静极了。随后牧师又开始说教,他的声音走调而且断断续续,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引起大家注意了,因为无论他说什么,都好像是说了可笑的事情,总有一阵失敬的笑声从后面座位上传过来。祈祷结束,牧师把祝福送给大家,全场的人立刻轻松了下来。

汤姆·索亚很高兴地回到家。他琢磨着,祈祷时弄点花样玩玩倒是很有意思。稍有遗憾的是:那只狗带着大钳甲虫跑了,他本想让他们多玩会儿的,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第四节 装病逃课,惨遭折磨

星期一早上,汤姆·索亚觉得很难受。这个时间汤姆向来是觉得难受的——因为又一个漫长难熬的一周开始了。这一天,他总是在想如果中间没有夹这个休息日也还好些,有了那一天,让他觉得再到学校里去就好像是去坐牢,这叫他很是厌恶。

汤姆躺在那儿胡乱想着。突然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希望自己大病一场,若是这样,他就可以待在家里不去学校了。这倒是不无可能。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发现存在什么毛病。他又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次他想着可以找出肚子疼的借口,并且满怀希望地让疼痛发作。可是没过多久他就泄了气,根本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于是他又仔细思考起来,突然,他发现自己找到目标了。他的上排门牙中有一颗松动了。他真是太走运了,他正想要开始呻吟,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开场白”,然而他猛地想起来如果他用这个借口来应付的话,姨妈估计会当真拔了这颗牙,那时候就是偷鸡不成反啄米了。这样一想,他觉得还是暂时先留着这颗牙,看看还能不能找出别的毛病。他挖空心思,也没发现什么毛病,突然他想起曾经听医生说过有一种病可以让病人躺两三个星期左右,而且弄不好的话有可能会烂掉一只手指。于是这孩子赶忙从被子里把他那只肿痛的脚趾头搬出来,仔仔细细地察看一番。可是,他又不知道那种病到底有些什么病症。但是不管如何,还是可以试一试的,于是他煞有介事地小声呻吟起来。

但是希德依然睡着,没有一丁点儿的反应。汤姆呻吟得更大声了,而且感到他的脚似乎真的开始痛起来。

希德还是没有反应。

汤姆由于呻吟得太用力,累得直喘气。他休息了一会儿,重新打起精神,发出一连串可以称得上绝妙的呻吟声。

希德依旧在熟睡。

汤姆有点恼了。他叫起来:“希德,希德!”并且用手推推他。这一招果然奏效,于是汤姆连忙又开始“哼哼”起来。希德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用胳膊肘支撑起身子时又摸了摸鼻子,而后他瞪起双眼看着汤姆,有点不解。汤姆还在使劲呻吟,希德于是就问:

“汤姆!嘿,汤姆!”(汤姆没应他)“怎么啦,汤姆!汤姆!你这是怎么啦?”他用手推了推汤姆,十分焦急地看着他的脸。

汤姆抬抬眼,呻吟着说:

“啊,希德,别这样,别推我。”

“嘿,汤姆,你这是怎么啦?我得去叫姨妈过来。”

“不——不要紧。这可能慢慢会过去,没必要叫任何人来。”

“我一定得去叫!别再这样叫唤了,让人怪害怕的。你难受多久了?”

“好几个小时了,哎哟!希德,别推我,你这是想要我的命啊!”

“汤姆,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噢,汤姆,别叫唤了!听你这么叫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汤姆,你哪儿不舒服?”

“希德,我什么都原谅你(呻吟)。你对我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不怪罪你。等我死了以后……”

“喔,汤姆,不会的,别这样,汤姆——啊,你别这样。也许……”

“希德,我原谅所有人(呻吟)。希德,请你帮我转告他们吧。希德,我那个窗户框子和独眼小猫你替我给那个新搬来的姑娘吧,替我告诉她……”

可是希德已经抓起衣服跑出去了。这时候汤姆竟然真的感到很难受了,想不到想象力竟能够产生这么大的作用,于是他的呻吟声就更加像真的一样了。

希德飞奔下楼,边跑边喊:

“波莉姨妈,快点来呀!汤姆快要死了!”

“要死了?”

“是的,姨妈。要来不及了,快点上来!”

“胡说!我不相信!”

但是她还是赶紧跑上楼去,希德和玛丽跟在她后面。这时她脸色发白、嘴唇直颤。来到汤姆床边后,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然后她问:

“我亲爱的汤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噢,姨妈,我——”

“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孩子,你究竟是怎么啦?”

“噢,姨妈,我的脚趾头发炎了!”

波莉姨妈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先是笑了一会儿,后又哭了一阵,最后变成连哭带笑了。等到她终于恢复过来,说:“汤姆,你吓坏我了。好了,闭上嘴,别再胡言乱语了,快起床!”

汤姆停止呻吟,脚趾也马上不疼了。这孩子突然有点难为情了,于是他说:

“姨妈,脚趾头就像是真的发炎了,痛得我把牙齿的事都忘了。”

“你的牙齿,奇怪了!牙齿又出什么事啦?”

“有一颗牙松动了,而且痛得难受。”

“好了,好了,你别再叫唤了。张开嘴我看看,确实——你的一颗牙齿真的松动了,不过绝对不会让你痛死的。玛丽,帮我拿根丝线,然后去厨房弄块烧红的火炭来。”

汤姆连忙摆手:

“啊,姨妈,手下留情吧。现在牙不痛了。就算是再痛,我也不会叫唤的。姨妈,请您别拔啦。我不逃学了。”

“噢,你不逃学了,是这样吗?原来你弄这么大阵势,就是因为你以为这样就能待在家里,不去学校而去钓鱼呀?汤姆呀,我是如此爱你,可是你总是耍花招来气我,想气死我啊!”

这个时候,拔牙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姨妈在线的一头打了个活结,系在汤姆的那颗牙上,把另一头系在床柱上。然后她突然拿起那块火炭,猛地朝汤姆的脸一伸,差点碰到他的脸。那颗牙便在床柱上吊着晃来晃去。

可是有失必有得。吃完早饭,去上学的时候,在路上汤姆遇到的每个孩子都羡慕他,因为他可以用一种与众不同的方法吐唾沫,这全是他上排牙齿出现一个缺口的功劳。一大群孩子跟在汤姆后面,对他这种表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之前有一个孩子割破了手指,大家都敬佩他,以他为中心,围着他转,现在风水轮流转了,不免大失光彩。这让他心里很是郁闷,他却一脸鄙夷地说:“汤姆·索亚那样子吐唾沫,并没什么好稀罕的。”

另外有个孩子马上回嘴道:“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男孩便知趣地走开了。

不久汤姆遇到了本镇一个酒鬼的儿子,公认的坏孩子哈克贝利·费恩。镇上几乎所有的母亲都对哈克贝利·费恩有着一样的态度:深恶痛绝但又十分畏惧,因为他游手好闲、目中无人,下流又没教养。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孩子都十分羡慕他。即便大人们都禁止他们和他接触,他们却依旧和他混在一起,乐于和他玩耍,并且以他为榜样。汤姆和他们一样,也很羡慕哈克贝利·费恩那种流浪儿的生活,认为那样很酷,逍遥自在。可是他也收到了严厉的告知:禁止和他玩耍。所以,他逮着机会就要和他混在一起。哈克贝利·费恩总是穿着大人们丢弃的旧衣服,每次见到他,他都是满身开花,破布一缕一缕的。他的帽子又大又破,帽檐耷拉着一块月牙形的帽边。他要是上身穿着衣服的话,那上衣就得拖到他的脚后跟,而且背后的两排扣子能一直扣到屁股;裤子只有一根吊带,所以裆部垂得很低,像个空空的口袋似的。如果裤腿不卷起,下半截就在土里拖来拖去。

哈克贝利·费恩很自由,来去全凭自己高兴。天晴的时候,不管在谁家门口台阶上他都会酣然入睡;下雨的时候,他就睡在大空桶里。他不用上学、不用做礼拜,不必称谁为老师,也不用对谁唯命是从;他可以随时决定是否去钓鱼、去游泳,而且可以随心所欲地决定待多久;他打架也没有人管;晚上他想熬夜就熬夜,不管到什么时候;春天来临的时候,他总是光着脚的第一个人,等到秋天却又成了穿上鞋的最后一个人;他可以不用洗脸,也不用穿得干干净净;他可以随便骂人,而且擅长骂人。总之,他可以充分地享受生活。圣彼德堡镇的那些认为自己受着折磨、受着拘束的体面孩子们无一例外都是这么想的。

汤姆对那个浪漫的流浪儿打着招呼:

“你好哇,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