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半山停下来，眼前出现一座别墅，四周的藤蔓象是被仔细擦拭过，碧绿而干净，闪闪发光。
一下车，山风吹过来，方非抬起脸，头发扬起又落下，她深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样无所畏惧的单打独斗，去任何新的环境都不再瞻前顾后。那一定不是一夜之间的变化。
还未持按铃，门已经打开。一男一女迎了出来，分站两旁，看上去三十余岁，衣着考究，一脸招牌笑容。方非不多问，猜想是佣人。
随姜跃明走进去，客厅里的管家正在等候，示意要去通报，请两人在偏厅稍后。
姜跃明拍拍方非的肩膀，悄声说：“别紧张，他很和蔼。”
方非轻轻挑动一下眉毛。和蔼。难不成董事长年纪稍长？方非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她牢牢记得姜跃明的嘱咐：你只需要做自己。
上了二楼，他们进了一个会客厅，陈设非常简单，绝非金碧辉煌，但自有一番风格。
姜跃明介绍道：“董事长，她来了。”
方非欠身致意：“您好。”
方非没有料到他有那么大年纪。她下了十二分的功夫让自己的表情风平浪静。
董事长坐在轮椅上，腿上盖一个毛毯，头发已经花白，脸颊还算红润，看上去有些许诡异。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方非，长长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姜跃明躬着身子也敢不出声，方非保持着自己的平静，虽然心里觉得奇怪，却只能任由时间流逝。
让自己静，需要多大的力量。
他终于开口了，语速却极慢极慢，好像思考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漂亮的孩子。”
姜跃明面有喜色，知道事情成功一半，忙应道：“是，很漂亮。”
方非明白了姜跃明的角色，在华美翼的经理办公室，他不是这样的神态和表情，此刻变的如此卑微，才体现出他真正的营生，不过是受人所用。
这次见面异常简短。
回去的路上，方非也一直不肯开口说话，虽然初入豪门，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做何种工作，但前前后后没有人给她压迫感，她等待姜跃明先开口。
姜跃明恢复常态，想起刚才的一幕，不禁在方非面前有点尴尬，他说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很多，可问可不问。”
“你的工作并不难，这需要慢慢让你知晓。你比从前，变了许多，增长了很多耐性。”
“我乐得接受简单的工作。”方非说，“我清楚自己，一无所长，别人什么都没有问我，我还要探测什么？”
“即使你什么都不问，我也会全部告诉你，这不是什么迷魂阵，你别紧张，你要面对的，不是董事长本人，他不过是在帮别人选择。”
“董事长身体……”方非欲言又止。
“他年龄大了，行动不便，你看他说话很慢，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姜跃明说。
“那么，我要为谁服务？”
“我们现在要见的，就是他。”姜跃明打转方向盘，向市中心开去。